第159章 扫元史诗级任务(2/2)

周闻道不清楚石山的想法,见元帅追问,只道是被施耐庵的奇谋所吸引,想到又为元帅发掘一才,心中喜悦难抑,忙道:

“就在城中馆舍安顿。”

石山此刻正好得闲,既然决意用施耐庵,那就尽快找到其人来谈一谈。

“速请!”

元帅府自有亲兵、吏员负责奔走传唤,用不着周闻道自己去。

周闻道还有一件事没有回报,便不急着告退,道:

“元帅,属下归途中探得,元廷已经降旨查办了彻里不,命诸王秃坚领从官百人、骑兵一千,日夜兼程赶赴扬州。”

“嗯。”

石山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此事。

彻里不怯懦无能,未战先溃,白白葬送数千兵马,更让红旗营顺势攻取了滁州,致使扬州路形势大坏,如此泼天大过,元廷若还不惩处,岂不是寒了天下忠臣义士之心?

但元廷不顾途中道路不宁,强令秃坚快马赶赴扬州履任,为了保证其人能尽快掌握局势,还特许他领从官百人骑兵一千赴任,就已是大大悖离了“惯例”。

看来,滁州一战,已经让元廷真正看到了红旗营的锋芒,对扬州路失陷的恐惧,竟迫使其打破常规,特事特办了。

实际上,元廷不仅加强了扬州路的军力,更在彻里不兵败后,火速下诏置安丰分元帅府,构筑针对红旗营的外围封控圈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石山迅速消化了这则情报,目光再次欣慰地落在周闻道和云身上,暗道果然做大事能历练人。

“刘家港既毁,方国珍麾下海贼实力又进一步壮大,元廷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恢复海上漕运。接应我亲族之事,暂且搁置吧。你们各有重任,不能把时间一直浪费在这件事上。”

周闻道为此准备了很长时间,却不愿就此放弃,道:

“元帅,属下途中听施夫子无意间提及,他近年曾行走于淮东,似有门路能弄到出海的船只。属下恐泄露军机,途中未敢深问。元帅此番招他来,何不亲自问他一问?”

石山差点就准备派几个人去益都路,冒险走陆路,只接二哥和六弟二人过来,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顿时重燃希望。

“好!”

不多时,施耐庵被引至元帅府。

石元帅亲自迎出官厅,只见来人身形清瘦,面容清癯,虽已虚岁五十有七,一双眼眸却精光内蕴,炯炯有神。石山当即上前,拱手为礼:

“施夫子,久仰大名!”

施耐庵脚步为之一滞,他这些年常住苏州,偶尔才去淮东走动,与石元帅可谓素无交集。石山名震天下,自己知道石元帅的事迹很正常,不意元帅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元帅……竟识得在下这等山野村夫?”施耐庵难掩惊疑。

石山含笑上前,一把拉住施耐庵的手,边引着他朝厅内走去,边道:

“夫子早年在钱塘为官,刚正善治之名远播,石某亦有所耳闻啊。”

“元帅过奖了!”施耐庵口中谦逊,心中却波澜起伏。

他确实在杭州路治所钱塘县做过官,但常言道“三生不幸,知县附郭”,身为附郭路治的县令,处处受制于庸碌上官,一身抱负难以施展,最终一怒之下辞官归隐。

因而,“刚正”之名或许勉强当得,“善治”却实在无从谈起。

更关键的是,那已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石山分明只有二十出头,又不是江浙人,如何能知道这等陈年小事?

施耐庵只道是对方的情报手段了得——一念至此,更觉心惊,石山才造反几个月?就能把手伸到苏州、杭州!

石山哪知施耐庵这么能脑补?再说,他要是真有如此高效的情报网,又岂会浪费在一个“糟老头子”身上?

二人步入官厅,分宾主落座。石山话锋一转,问道:

“听闻夫子近来正著书立说?”

施耐庵心头猛地一凛,险些以为石山早就在自己身边安插了耳目。

旋即想起当日在刘家港,自己被慌乱逃难的人群挤倒时,书稿散落在地,想必是周闻道将此事禀报了石山。他按下疑虑,坦然承认道:

“确有此事,不过消遣笔墨罢了。”

施耐庵本意是不愿深谈著书之事,石山却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接着道:

“不知我能否有幸先睹为快?”

书稿就在馆舍,取来请石元帅过目并非难事。此书虽是他此生心血所寄,倒也不吝请人鉴赏品评。

但施耐庵千里迢迢投奔濠州,是欲辅佐明主,革故鼎新,成就一番改天换地的伟业,而不是来此“会书友”,听些虚言赞誉。

想到这里,施耐庵顿生不悦,只得违心贬低自己的心血,婉言劝道:

“不过是些游戏文字,难登大雅之堂。元帅心怀天下,日理万机,精力当倾注于九州万方、军国重事之上,何以执着于此等供人消遣的小说小道?”

石山甫一见面便将话题引向施耐庵的书,自然不是因为仰慕他在后世的大名,欲收藏其手稿。

而是施耐庵此等大文豪,对他的大业真有大用!

石山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炬般直视施耐庵,道:

“夫子,依你之见,是打天下容易,还是统合人心容易?”

此问一出,施耐庵心神剧震,立时明白自己方才真是小觑了这位石元帅!赶紧收敛心神,沉声答道:

“自然是……打天下易。”

石山微微颔首,道:

“统御疆土易,凝聚人心难!华夏南北分裂数百年,境内汉人、南人互视异族,更与诸胡视若仇雠。一统天下仅为百年之功,弥合南北矛盾,凝聚华夏共识方是关乎文化传承的千年大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