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草原 雪(1/2)
第192章 草原 雪
“可汗。”
一望无际的草原,枯黄的衰草仿佛被无形之火焚烧般,满目疮。
“今年是个寒冬。”
“牧草很缺。”
“子民们,或许......很难度过这个严寒的冬天。”
高坡上。
库赛特可汗-蒙楚格骑著一匹草原汗血马,勒马停在了原地,他眺望著远处那些早已经枯黄了的水草,默不作声。
他知道身边隨行之人说这句话的深层次含义是什么。
但是,他在犹豫。
或者.....与其说是犹豫,不如说是一种抉择。
冷风吹拂过他的披风。
凌冽的寒冷如同刀刮一般,划过他的脸颊,鬍鬚飞舞。
良久。
他缓缓的开口,声音中带著草原人特有的、具有滯涩感的腔调,
“你觉得草原怎么样?”
隨行之人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道,
“很大。”
蒙楚格点头:“你说的对。”
“草原很大,辽阔、一望无际..
“我们自由的生活在这里。”
“我们的牛羊、我们的马匹、我们的人民,在草原上奔袭,畅通无阻。”
“这是我们的故乡。”
蒙楚格並不年轻,甚至自从北帝国的卢孔被杀后,他已经是大陆上最年迈的统治者了,其他列国所有的王,都比他年轻.....,
他是和涅雷采斯同时代的老人。
他经歷了涅雷采斯、阿雷尼科斯、拉盖婭以及如今的霍诺图拉斯,几乎四个时代的皇帝...:..他所经歷的,是这些年轻人所无法想像的。
“可汗,您想说什么?”隨从疑惑的问道。
蒙楚格顿了顿,眼睛依旧看著远处的被冷风压低、压得枯烂的水草,他说道,
“而年轻人.:::::似乎,对这片草原..:.:
“没了热爱。”
他猛然的抬头。
如同虎豹一般盯著隨从。
隨从被这眼神嚇了一跳,牵著韁绳的双手,差点控制不住跨下的骏马。
冷汗顿时从隨从的额头上涌出。
蒙楚格见此,缓缓收回了眼神,操纵著马匹往前走了几步,露给侍从一个背影,整个人停在了大风之中,衣袍、披风隨风摇曳不止。
他在风中偏头,侧眼扫著身后的侍从,他开口说道“草原上的年轻人。”
“都喜欢西边,帝国的风土人情、喜欢那边的荣华富贵..:
“我並不反对这个。”
“但是。”
“他们,对於自由的草原、对於天上的雄鹰,少了敬畏之心。”
“他们混跡於西边的繁华之都,喝酒、吃肉、玩女人..::..浑然忘却了他们自己真正的出身......
號“就好像,他们成了帝国人似的......
“然而,唯有草原,才是他们的故乡。”
“而我。”
“才是他们的可汗。”
蒙楚格虽老。
但是老而有力。
他还能活很久,还能驰骋很久。
或许有一天,他再也骑不动骏马、他再也拉不动战弓,酒肉和奶再也吸引不了他年迈的躯体.::
但是再此之前。
他永远是草原之王。
隨从低著头,冷汗直冒。
他知道,他的心思已经被蒙楚格看透了。
他只能瑟瑟发抖,不敢正眼看这位年迈的草原之王。
“可汗!”
“您永远草原的主人......我从来没想过背叛您..
“我只是......为草原考虑啊!!”
“凛冬的冰,帝国的火..:::.没有一个是我们能够对付的...
“草原的年轻贵族不懂这事...:..难道您还不懂吗?”
隨从低著头,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蒙楚格听到这话之后,並没有动怒,而是重新看向了远方,天上的风吹动云层迅速的浮动,巨大的影子划过地面,衰草枯黄。
嘆息声消散在了风中。
“我又怎能不明白呢?”
“我和卡拉德帝国......来回的抗衡了数十年。
“自从草原所有的部族的族长,在我面前下跪,年老的祭司为我加冕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在和帝国抗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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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臣服过它,我背叛过它..:
“整片草原,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它。”
隨从愣愣的听著。
蒙楚格继续说道:“我並不反对与帝国合作..::..亦或者再次成为它的附庸。”
“我所反对的是......对於草原的背弃。”
“对於我的背弃。”
“年轻人当然可以喜欢帝国,但是不要忘了本。”
“我们的根,依旧在草原。”
“我们的心,要隨著牧草而动,而非帝国的旗幡。”
隨从终於听懂了可汗的意思,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最终他將帝国传来的消息,呈递给了可汗过目,他恭敬道,
“可汗......这是帝国的消息。”
“他们说,希望我们派兵前往达努提斯卡..:::
“他们还说,只要我们遵守盟约,那他们就会提供我们一切过冬的物资、並给予我们一笔財富。”
“就像......十三年前的潘德拉克战役一样....
蒙楚格点了点头,將呈递过来的捲轴打开,仔细的看了一遍,书信上所说的和隨从通知的大差不差。
蒙楚格暗自琢磨:“和拉文尼亚之子开战吗?”
思索片刻。
蒙楚格说道,
“那些年轻人不是很喜欢帝国吗?”
“那就让他们,带领他们的部民,去参与帝国的战爭。”
“与帝国为敌,是危险的...
“而与帝国为友,却是致命的.,
“这次,就让年轻人们见识见识......作为帝国盟友的....
“代价。”
隨从允诺,隨后便退下去通知各部族去了。
天上缓缓的飘落了雪。
这是在南边。
地中海沿岸很少降雪,而且这次还是在秋末冬初。
以往即便有雪,也从来没下得这么早过,也不会持续这么久。
当人们一夜梦好,醒来之后,发现整个世界已经被白雪覆盖了。
银装素裹,恆春的树叶、石头、屋瓦屋舍,统统都被铺上了白雪,而更令人惊嘆的是一教堂,被白雪覆盖的教堂,
就仿佛是披上了一层神圣的白纱,那纯洁之色就仿佛得到了神明的青睞一般,那漫天白雪的也如同神跡一般,轻柔的覆在了教堂屋顶的每一处瓦片之上。
南方的孩子很少看见雪。
他们不顾大人的阻拦,纷纷的穿著根本不足以避寒的秋服,一股脑的钻进了雪堆之中,在雪地里打滚、玩闹,直到冻得鼻涕直流、瑟瑟发抖.::::.不过他们笑的特別开心。
芬里尔已经十二三岁了。
按照神父们的话来说,他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
不过或许是年幼时缺少了社交、常年与狼群混在一起,他的心性实际上还是和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对於一切新鲜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当夜大雪。
他在修道院里,借著烛火的光,透过纱窗看漫天大雪,看了一整夜。
小孩子的精力是旺盛的。
当天亮了之后,他依旧不觉得睏倦,反而是兴高采烈的在大人们打开修道院的门后,穿著乾净的小教袍,一股脑衝到了园之中,在雪地里玩了起来。
不过和其他小孩不一样的一点是....
芬里尔没有朋友。
他总是一个人。
修士们都是成年人,有著自己的活要干,每天念经、祷告、为信徒们祈祷、
打杂等等。每天忙活的不可开交。
下面的人都忙成这样,更別提刻农了。
统筹一个国家的传教、教堂事务的管理、审判庭的判决、修道院的修建、几个城市的信仰传播,已经让刻农忙的头脑发昏..:::.更別说最近发生的异端事件了。
因而,刻农每周也就只有见芬里尔几面的机会。
刻农见面也就摸摸芬里尔的小脑袋,问问修道院方面芬里尔最近怎么样,给芬里尔赛几颗小之类的,然后匆匆离开......至於陪芬里尔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每次这个时候,芬里尔就会拽著刻农的衣角,然后默不作声。
而刻农,也只能嘆息著鬆开芬里尔的手,隨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孩的激情总是三分钟的。
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
守著雪一整夜的芬里尔,当他真正的来到雪堆之中的时候,他也就玩了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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