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剑指王座(1/2)
第274章 剑指王座
莱昂收剑入鞘,变得异常安静。
他踏上通向王座的石阶。
靴底在石上落下脚步声一一声音不大,却迴响得清晰。
直至来到第三级台阶,他被示意不能再向前。
莱昂单膝跪地,甲片与石面轻轻触碰,发出一声低响,
托盘被內侍恭恭敬敬举起,金环与锦章在他面前停住。礼官开始念那串人人都背得下来的词:
忠诚、荣光、秩序、王权。
莱昂抬头。
王座上的西格斯蒙德垂眸俯视,金冠在光里微微发亮,眼神平静到像是画上去的。
那是高位者的目光,淡薄、冷硬、习惯了俯视每一张脸。
莱昂在盔甲里呼了一口气,胸腔里的热与冷在这一息间交替。
他能感到左臂护板上那一道查巴留下的凹痕仍在隱隱发麻一一那是战斗的余韵。
他也能感到王座之下的空气像被拉紧的丝,等著某一只手指去拨动。
礼官念到“宣誓”二字,托盘向前送出半寸。
按礼,莱昂应当抬手接过金环,俯首称是,口诵效忠。
但莱昂没有动。
他只是抬起下巴,隔著阳光与慢影,让那声音清晰地落在王座前。
“陛下。”
礼官的声音夏然而止,內庭的空气仿佛被寒意凝住。
莱昂的声音不高,却似刀锋缓缓划过冰面,寒意隨之渗入每一寸寂静。
“你纵容库曼人在波西米亚烧杀掠夺,血染田野与村庄。”
“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平民一一”他盔甲里的喉结微动,语气依旧平稳,却压得人透不过气,“也曾是你宣称要守护的臣民。”
慢幕后传来一阵微风,旗角在空中轻轻一摆,仿佛连空气都屏住了声息。
西格斯蒙德的眼神不曾起伏,指尖缓缓离开托盘上的金环,他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唇角浮现出一抹傲慢至极的冷笑。
“臣民如草芥,王权天命不可动摇。若要守护王国,就必须以铁与火铸就秩序。”
“至於代价一一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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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缓缓起身,鎧甲在光影中直立如山。
他的手指紧扣在剑柄上,声音比刚才更低,却清冽得像冬夜冰泉:
“那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的性命,同样会被他人握在手中?”
他顿了顿,目光凌厉如寒光逼视:
“就像那些被你拋弃的平民,那些被你践踏过的土地。”
下一息,鞘口清啸,长剑出鞘。
金铁之声像一道白光劈开天空,观礼台上所有的低语、所有的呼吸、所有的心跳,一起被这声响猛然住。
近卫第一排的长戟在同一时刻齐齐抬起,戟锋指向阶前,库曼战士的手落在军刀与弓上。
莱昂立在第三级台阶上,盔甲与剑在阳光中冷冷发光。
他没有回头,没有看四周,他的视线只有一处一一王座之前,那个被金冠环绕、被万人仰视的脸。
王阶之下的沙土在瞬息间被长戟的戟锋和甲靴踏得飞溅。
近卫像收拢的铁闸一样向前合拢,戟刃的寒光在阳光与慢影之间闪烁,交错成一片凌乱的光网鼓声断绝,空气像被掏空,耳边只剩金属的低鸣和急促的靴声。
但在莱昂的感知里,这一切忽然被剥去了喧器呼喊、甲片碰撞、旗帜飘动的“嘶”声,全部远去了,像被沉进水底。
他的眼前变得极其清晰一一每一名近卫的步幅、戟杆的微颤、护喉的缝隙、握柄的鬆紧,甚至呼吸的节奏,仿佛都被一根根细线勾勒出来。
这不是怒火燃烧的“狂热”,而是另一种冷冽的专注。
一一心流。
剑与意志,在这一刻合为一体。
他不再需要思考每一步该怎么走,脚会自己找到最稳的落点,剑会自己找到最薄弱的破绽。
第一排近卫衝上来的时候,他甚至能清楚分辨一最左侧那名持戟者重心稍偏在前脚,说明下一步他会先探戟刺向腹部。
中间那名脚步较慢的,右脚比左脚略微外撇,这是习惯先以斜刺试探而非直劈。
右侧那人握戟太紧,手背的青筋暴起,他的攻击会带有惯性,適合用借力卸开再反杀。
莱昂的左脚微抬,脚尖向外一点,剑尖隨之微微抬高一一这是一个“诱”的姿势,诱敌中门直刺。
如他所料,左侧那名近卫抢先一步,戟锋笔直刺来,目標正是他胸甲的中心。
莱昂没有闪避,他的左肩微微內收,让戟锋在护胸稜线上擦出火星。
与此同时,他的剑已经沿著戟杆外缘顺滑地滑上去,在那名近卫来不及回收的时候,剑锋已经切进了颈申与头盔的连接缝。
钢铁破开软甲的声音很短,短到几乎只有莱昂自己能听见。
他抽剑的同时,顺势半步前踏,肩膀撞开了那具还未倒下的身体,把它当作障碍物推向第二名近卫的戟锋。
右侧的近卫斜刺已到。
莱昂几乎是凭本能將剑平举,护手与剑脊“鐺”地一声架住戟杆,然后手腕一翻,把这股力道向下压,让戟锋深深插进地上。
就在对方想要抽回时,莱昂脚下猛一错步,剑锋自下而上划过,对方的握杆的手应声而落,鲜血沿著钢皮飞溅在沙土上。
这种打法並非没有代价。
就在他砍下那只手的同时,中路的第三名近卫已经趁机突刺,戟锋穿过空隙,狠狠刺进了莱昂的左臂护甲。
金属被凿出深凹,力道透过钢板钻进肌肉,疼痛像一股电流顺著神经直衝心口。
莱昂低吼一声,没有退,反而向前逼近,把自己的伤口硬生生“顶”在戟锋上,让它再也抽不出来。
他看著那名近卫的眼晴,剑锋直插进对方心口。
鲜血从护甲的接缝喷出,落在沙地上化成一片深红。
短短十几息,第一排的近卫便已经全部倒下或失去战力。
他们的尸体、掉落的戟杆在地上形成了天然的障碍,但莱昂的视线已经越过这些障碍,看向第二排的盾墙。
第二排的动作更稳,圆盾整齐地合在一起,缝隙间只有长剑和短矛的尖端在晃动。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一一利用密集的盾阵和人海,把莱昂的行动空间压缩到寸步难行,再用前后夹击耗死他。
莱昂深吸一口气,心跳的节奏再次变得低沉而均匀。
这种压迫,他在无数次战场衝锋里经歷过。
在心流的境界里,没有恐惧,只有路径,
他抬剑,向盾阵迈出第一步。
盾阵在他面前如同一堵铁墙,
长矛与短剑的尖端在盾缝间探出,隨时准备向闯入者刺下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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