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积蓄力量(1/2)

第189章 积蓄力量

晨风从东面吹来,掠过被锯木、锤声和炊烟点缀的村子,穿过一排排围栏与新搭的木屋,最后停在一座刚刚完工的岗楼前。

岗楼上,一名年轻的战士靠著粗糙的栏杆站著,双手交叠於剑柄之上,目光跟著晨雾下村道上来往的脚步来回流转。

那是一张尚显青涩的面孔,眉角还带著些农民惯有的谨慎与粗拙,但一身皮甲穿得规整,腰间的配剑已被磨得錚亮。

他的名字叫艾利克,是一个月前刚刚加入遗命团的新人,在那之前,他不过是拉泰附近一个被库曼人洗劫过的村庄中的逃难小子。

如今,他已经是遗命团的一名哨兵,属於库尼什所带领的第一小队。

村子原名“普拉比西拉维奇”,但没人愿意再提这个口的名字。

人们现在都叫它灰村,而灰烬村的重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昔日焦黑的废墟已被清理得乾乾净净,烧塌的屋基上用新砍的杉木与粘土搭起了几十间棚屋,村道被重新平整过,篱笆和石墩按著训练场的样式排成两列,勉强算是內营区的边界。

河边的水並也已重新疏通,那是特丽莎带人亲自查勘过的地方,如今每日由两名老兵负责管理,早晚轮番提水,不许任何人擅自污染並口。

村中人数已经超过五百,其中有一百多人是归属遗命团的青壮年战士,其余皆为遗命团收拢的难民,大多是老弱妇孺。

除了战士以外的男人被编入劳务队,参与修建与耕作,年长者管理物资、收集柴草,

妇人照料炊事与伤员,小孩子则在每日午时跟隨两名识字的老人学写字与数数一一那是团长特地吩咐的安排。

艾利克是所有新兵里年纪最小的一个,被归在第一小队,日常跟隨库尼什参加训练与巡逻,也曾隨他一同踏出村外参与过一次围剿山林强盗的行动。

库尼什是第一小队的队长,也曾是莱昂初建遗命团时最早追隨的那批人之一。

他有一身粗壮的体格与在战斗中磨出来的狠劲,说话从不带婉转,训兵如打铁,谁若偷懒走神,转眼就能挨一鞭。

初来之时,新兵们都怕他,艾利克也怕。

但他们很快就明白,这个粗声大嗓的男人,是他们在村外最能倚仗的壁垒。

那次山林追剿,艾利克是残余者之一。

那日清晨,浓雾尚未散尽,库尼什只带了十人,绕小道翻过北坡,封住一条据说藏著强盗的山口。

等他们埋伏就位,那伙敌人果然现身一一共有五六个人,手持刀斧,全副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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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克握著剑的手止不住发抖,几乎站不稳。

可当那群人踏入预定的袭击位置时,库尼什第一个就带头冲了出去。

他用的不是细剑,而是一把战锤,一锤下去,將敌人的头领连头盔一併砸扁。

那一瞬间,艾利克几乎忘了呼吸。

他只记得库尼什挡在他身前时留下的一句话:

“还不动手?在等什么?等你死了老子再来给你收户吗?”

那一战后,谁也不再敢小瞧这位满嘴粗话的老兵。

此刻,艾利克站在岗楼上,看著村中已经初具雏形的营地,心中泛起某种说不清的感受。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復仇”是什么模样,是衝锋,是斩敌,是烧毁敌寨、血溅刀锋但真正加入遗命团后他才明白,復仇是每天搬木、挖土、听命行事,是在日常训练中坚持下来,是在这一道道看似平凡却不容放鬆的日子里,把对仇人的恐惧,一点点消除掉。

村中央的营火再度升起。

木工队在修建一座新的军械库,那是由库尼什提出的建议,旧兵器以往都堆放在灰村后方的石屋中,空间不足且潮湿。

他当时对莱昂建议道:“一群男人天天练剑打仗,却连个正经的军械库都没有,像什么样?”

於是村中劳力便被重新划分,有十几人调去旁边的森林里伐木,用在拉泰换来的铁料做门门和架子。

军械库的墙刚砌到半人高,三面依靠原有残墙扩展而建。

门前摆著几堆破旧的兵器,有不少仍带著血渍。

艾利克站得高,能看清那堆残兵旧甲中,有一些是从之前的战场上扒下来的一一那些库曼人的长刀与破烂头盔,正准备著被打磨整修,留给新兵训练时用。

一旁传来动静,艾利克转头望去,在旁边的村子入口处,有两名哨兵正在换班。

他们是第二小队的,交接时总喜欢多说两句閒话,其中一个瘦高个正伸手比划著名,好像在描述某人如何当场斩了敌人耳朵,另一个则用肩膀撞他一下,笑骂著夸张。

村中渐渐热闹起来。

有孩子牵著小牛绕著並边跑,有几个妇人提著洗好的破布在村外晒太阳。

艾利克眯起眼,看向山道另一头一一莱昂团长昨天外出后还未归来,但这一切,都是那名大人创下的根基。

风又起了,拂过灰村的新屋、旧道与人们身上的盔甲。

艾利克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那把剑,转身走下岗楼。

是时候去换岗了。

训练场上已响起库尼什的喝骂声,一如既往地刺耳,却充满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营地会这么一直继续下去的。

无论团长何时归来。

灰村的训练场不是专门修建的,仅是將村中央的空地清出一片,將泥地夯实,插上四根粗木桩,围出边界,用碎石和压土铺成一个练习场。

周围虽仍有杂草丛生,但已不再妨碍战士起落奔走。

此刻已经快到中午,阳光炙热,炊烟在空中缓缓升起,一圈圈飘过正在练兵的队伍头顶,带看些肉汤的咸香。

库尼什正站在场边,一脚踩著木桩,浑身披著粗布披风,袖口挽到手肘。

他的嗓子一如既往地粗,一声喝下去,能震得整个村口的乌鸦飞起。

“艾利克!你是在跟敌人搔痒?再有下次,別拿剑了,去提水桶练腕力去!”

艾利克正与一名老兵对练。

他虽然已经竭尽全力,但手上力度仍显稚嫩,被对方一次下压直接打得退了半步。

听得库尼什一吼,他涨红了脸,咬牙稳住脚步,重整姿態,摆出怒斩起式,双脚错开,手臂带著惯力从右肩斜劈而下。

“架住!”

老兵不疾不徐,一记稳锋横挡,將那一剑稳稳封住,借势一转,步法斜踏逼近。

艾利克下意识后撤,却已迟了半瞬,被剑锋侧面轻拍在肩甲上,跟跪退了三步。

库尼什没骂,只是摇头,向前踏了两步,抽出腰间短棍,一指场中道:“你看他是怎么封的?你那点蛮力冲得出招式,却冲不出脑子来。”

他又转身看向周围的围观新兵:“听好了。怒斩不是劈柴!角度不对、身位太正,就算你劈下来,也会被对面捅个对穿。”

他將短棍递给艾利克,“再来一次,用你的脑子,不是你的怒气。”

艾利克双手接过,擦了把额上的汗,重新站定,

周围的新兵无声围成半圈,没人笑话他一一这里每个人都曾在这个场地上出过丑,挨过打,也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们知道只要不被赶出队伍,就还有进步的机会。

就在艾利克重新对上对手的瞬间,一声马蹄自南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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