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將破之门(1/2)

第105章 將破之门

火光在风中低伏,捲起浓烟与灰。

石墙之內,不再有兵器撞击的迴响,也不再有两脚羊惊惶奔逃的脚步声。

兽人们已经彻底杀穿了城堡各处,那些两脚羊瘦弱无力,即使拥有坚硬的铁皮和锋利的武器,

面对他们也毫无还手之力。

一队民兵在南墙角试图组织反抗,被他们当场撕碎。

还有几个披著铁皮的两脚羊,在楼梯口做困兽之斗,被一斧一锤轰下楼梯,像石头一样砸到地上,吐血抽搐。

百兽长站在城墙之上,手中握著那柄宽背斧,斧刃尚有未乾的血跡,一滴一滴落在脚下石板上,发出黏腻的声音。

他缓缓抬头,鼻翼微张,嗅著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

“该轮到里面的了。”

百兽长低声咕嘧了一句,转头看向不远处那座石塔,那是剩余的两脚羊们最后躲藏的地方。

他嘎得出这座“硬壳”里还残留著血味,两脚羊没死光。他们躲在墙后的塔楼內,就像裂岩堆里的蜥虫一样,等待黑夜,等待他们失去耐心。

隨著城堡各处的惨叫声渐渐消失,其余兽人战士们也匯聚到了塔楼门前。

他们开始用手中粗製的战斧轮番劈砍那扇沉重的木门。

塔楼的门板用厚橡木打造,外侧又钉了几道铁条,砍击时木屑飞溅,每一下都发出“咚咚”沉响,震得石壁回音不止。

“这壳硬得像骨。”一名斧手低声咒骂,额头青筋暴起,提斧再次重重劈下。

塔楼门后没有任何声响,两脚羊躲在里面,他们不再抵抗,也没胆子突围,像蠕动的虫卵缩在壳中。

就在塔楼厚重的木门摇摇欲坠、兽人战士们即將衝进去杀死那些剩下的两脚羊时一百兽长忽然顿住了。

他的眉骨轻动,鼻孔微张。

风变了一不是方向变了,而是味道。

他转身,望向城堡外侧。

一股潮涌的、令人不快的气息正隨著山谷间的风流灌进他的鼻腔,那里面混著皮革、铁、马汗、尘土,还有———.颤动。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奔逃声那是颤动。

那颤动不是从脚下的城墙传来,而是从整片大地迴荡而上。

大地轻微颤动起来,像是沉眠的野兽在咕嘧,又像家乡火岭下的岩兽翻身。那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一大群。

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震动。

沉、重、有节奏。

“—.嘶。”

百兽长深呼一口气,一股模糊却强烈的危险感悄然攀上脊背。

接著—

远方的空气中,传来一种异样的声音。不是廝杀、不是咆哮,而是低沉、连绵不断的轰鸣,如重槌击鼓,又似山岩深处迴荡的雷音。

几个兽人停下手中动作,抬头张望。

“地————在动?””

有战士皱眉低声说。

百兽长没有回话,只是沉默迈步,走上西侧城墙的瞭望台。他站定,缓缓探身向外,目光投向北方。

风掀动他肩头披散的兽皮,暮色之中,远方山道的轮廓渐渐浮现。

他看见了。

那是一片天然高地,灰黄的土坡绵延斜下,草木稀疏,通向山林的边缘。而此刻一一那片坡道之上,正浮动著一片森冷铁光。

百兽长眯起眼,瞳孔微缩。

那是一道铁流,密密麻麻,正从高地上倾泻而下,如钢铁瀑布般铺天盖地,正迅速接近著山脚下的焦土之地。

最前方,一骑当先,紧隨其后,是整列披掛铁甲的长龙,裹挟著风雷之势,狂奔而来。

他们浑身包裹著铁,连脸上都是铁,身下有著四只蹄子,其速如风,其势如雷。

他们不是两脚羊,而是一一他从未见过的“铁皮兽”。

不对——那是两脚羊骑著的四蹄兽,形状像家乡草原上奔跑的椅角兽,但更快、更稳、更高大。

每一蹄踏下,都会引发地面微颤。

百兽长站在高处,身形一动不动,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那道领头的骑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兴奋。

他无法准確判断它们的数量,但这绝不是零星的探子,而是一群奔袭的战士。

其他兽人也站了过来,看见了那股从山间奔涌而下的可怕铁骑,有战士眼中燃起了战意,也有的开始低声咒骂。

“呢——哇一一!!!”

百兽长猛然发出一声怒吼,低沉而悠长的兽语咆哮瞬间传遍整座堡垒。

正在劈砍塔楼大门的斧手们纷纷停下动作,惊疑地抬头。

—一敌人来了!集结!”

百兽长怒吼,声音如战鼓,迴荡在城堡中的每一个角落。

城堡中的兽人战士们一时间骚动起来。

“什么敌人?是两脚羊吗?”

“不是他们都死了?”

“我听见蹄声,好像很多———“

兽人们的议论並未让百兽长停步,他握紧巨斧,大步转身下墙,捲起地面的尘土。

“壳里的虫,晚点再剁。”

“先杀这群衝来的。”

他踏入城堡的內庭,厚重的脚步声在空荡石道间迴响。

此处仍有数十名兽人正围坐在血跡斑斑的石板上,大口咀嚼著人类尸体上剥下的生肉,嘴角流淌著鲜血,眼神中带著狩猎后的兴奋与满足。

当他们看见百兽长怒意涌动地出现时,纷纷起身,拿起兵器兵器,警觉又兴奋。

“放下你们的食物。”百兽长低沉开口,“敌人来了,想坐在火堆旁吃肉,就先劈碎那群铁皮兽!”

眾兽人闻言咧嘴而笑,露出锋利疗牙。

“他们来得正好。”

“新鲜的食物来了。”

“把他们的心剎碎!”

百兽长满意地点头,眼神阴沉而炽热。

“把人召回!所有人,准备战斗!”

这句咆哮瞬间点燃了城堡中兽人们的血性。

號角声响起,粗野的兽语在堡中迴荡,战士们纷纷抓起战斧,怒意升腾,连空气都在这燃起的杀意中,变得灼热如焰。

塔楼內一片昏暗,只有一缕光线从狭小的窗洞里斜斜照进来,在地面上投出斑驳灰暗的影子。

大门后方,几道铁环將粗大的横樑死死锁住,门后堆起了盾牌、桌椅、破烂的长凳与残破武器,全是从堡內搜来的杂物,用来抵挡兽人的斧击。

原本厚重的大门早已千疮百孔,铁皮边缘被劈卷,几道裂痕之中渗出风声与咒骂声,如刀划耳膜。

空气中瀰漫著厚重的血腥味,混杂著汗液、油脂、湿冷的霉气与压抑的绝望,像是一口密不透风的棺材,让人喘不过气。

墙角,几名伤员蜷在破布和干稻草铺成的临时垫子上,呻吟声断断续续地响著,有的沙哑低微,有的像风中残灯,隨时可能熄灭。

几个还能走动的战士正试图帮忙包扎伤口,可除了破布和沾血的绷带,已无更多物资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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