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好(1/2)

徐清盏回到宫里,去向祁让復命,说自己已经见过沈长安,也已经把江美人的情况向他说明。

如今天黑得晚了,晚膳过后还有些亮光,祁让不想这么早回寢殿,就在殿前广场散步消食。

想起沈长安在乾清门外对他咄咄相逼的质问,多少有些介怀,就问徐清盏:“你也认为朕没有信守承诺吗?”

徐清盏弯腰恭谨道:“皇上是天子,臣不敢妄议天子,信守与否,端看皇上自己的考量。”

祁让勾唇,自嘲一笑:“朕自认为已经对她做到了极限,朕身为天子,在她面前低声下气,就差把心掏给她了,可她根本不稀罕,你说朕该怎么办?”

暮色四合,他望向西边天际仅有的一点光亮,冷峻的眉眼在昏暗天色里显出几分悵惘。

此时的他,卸下了帝王的威严,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

徐清盏心想,情之一字,果然伤人,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天潢贵胄,一旦陷进去,没有一人能全身而退。

他们四个,一个皇帝,一个將军,一个太监,一个宫妃,拋开世俗的身份,也不过是四个爱而不得的人。

谁也没有资格评价谁,谁也救不了谁。

他嘆口气,试著劝祁让:“皇上是天子,肩上挑的是天下苍生,江山社稷,不该过度执著於情爱。

眼下既然和江美人陷入僵局,何不索性冷落她一些时日,给彼此一点喘息的空间。

反正她人就在那里,又跑不掉,皇上最初所求的,不就是把这个人留在身边吗,至於心……”

他顿了顿,大胆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用五年时间伤透的心,怎么能指望它三五日的功夫就完全癒合呢?

皇上幼年时的创伤,到今日,可曾癒合?”

这话说得实在僭越,祁让却没有发火,只怔怔地看著他不说话,直到暮色彻底將两人笼罩。

乾清宫各处的灯次第亮起,把偌大的宫殿照得如梦似幻。

祁让的凤眸映著灯火,摆手道:“你跪安吧,让朕好好想想。”

“是。”

徐清盏跪地叩首,起身后退三步,这才转过身,在宫灯的映照下大步而去,那隨著夜风飘摇的大红绣金蟒袍,又何尝不是一场华美而虚幻的梦?

祁让看著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用五年时间伤透的心,要用多少年才能疗愈呢?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长夜漫漫,终將被黎明取代。

翌日清晨,孙良言带著祁让的口諭到永寿宫去见晚余。

晚余已经洗漱过,正坐在床上由紫苏和云归伺候著用早膳。

紫苏舀了一勺燕窝餵她:“这燕窝是极品的血燕,补身子最好,小主多喝点。”

“好。”晚余应了一声,顺从地张嘴喝下。

云归夹了红枣山药膏餵她:“这红枣山药益气养血,小主也要多吃几口。”

“好。”晚余又应了一声,接过来一口一口吃下。

紫苏说:“小主慢些吃,当心噎著,喝口汤顺一顺吧!”

“好。”晚余点点头,又顺从地喝下她餵来的汤。

她这样配合,不哭不闹,也不让人操心,紫苏却莫名觉得不安,和云归对视了一眼。

云归年纪小,没有紫苏心思细腻,见晚余能吃能喝,还挺高兴,又餵她吃了点別的东西,问她好不好吃。

晚余点点头:“好吃,以前我和你紫苏姐姐在掖庭的时候,只能啃冷馒头,现在这样,挺好的。”

紫苏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別过脸去擦眼角,发现孙良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把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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