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那个人真的是祁望本人吗(2/2)

难道他对这个弟弟,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还有祁让的態度也很奇怪。

他的悲惨遭遇和祁望息息相关,他明明也该是最恨祁望的那个人,可他把所有的兄弟都杀了,却唯独留下了祁望。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怜惜江晚棠,不想让江晚棠变成寡妇吗?

可江晚棠根本见不到祁望,和寡妇有什么区別?

他为什么坚持不让江晚棠探望祁望?

却又愿意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替江晚棠去探望?

还有左手写字的事,连江晚棠都能看得出来,为什么祁让看不出来?

或者说,为什么他看出来了,却没有提起?

是不屑?

是疏忽?

还是別的什么?

她每次在那光线幽暗的屋子里见到的人,真的是祁望本人吗?

祁望就算是囚犯,也不缺那点灯油蜡烛吧,为什么那个屋子里的灯光总是那么昏暗?

会不会是怕她看到什么端倪?

晚余的疑虑越来越大,那种令她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她有点坐不住,很想现在就去见一见祁让,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看看他的反应。

可祁让这几天都不见她,她这样贸然过去,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不如等到江晚棠把书送来之后,再以这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去见他。

晚余打定主意,开始了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到了第二天的午后,终於有人把书送了过来。

晚余拿到书,算著祁让午睡后起床的时间,迫不及待地去了乾清宫。

天上飘著雪,路也不好走,等她走到月华门时,身上头上都落满了雪。

等待守门的侍卫向里面通传的间隙,她又抓紧时间把自己这两天在心里打的腹稿又温习了一遍,確保万无一失。

过了一会儿,负责通传的侍卫回来,说皇上让她进去。

晚余不由得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迈步跨过门槛,沿著廊廡往正殿走去。

侍卫没说皇上在哪里,但她服侍祁让五年,这个时辰,祁让通常都是午睡刚起,不是在寢殿,就是在暖阁。

然而,她刚走了几步,视线却无意间在风雪瀰漫的殿前广场上看到了一抹明黄。

她疑心自己是不是眼了,拂去眼睫上的雪水定睛再看,確认那就是祁让。

这么大的雪,他在那里做什么?还只穿著龙袍,连件斗篷都没披。

晚余四下张望,孙良言胡尽忠都不在,只有他一个人迎风而立,像个被全世界遗忘的孩子。

广场上一片白茫茫,雪埋过了脚踝,乌蒙蒙的苍穹之上,鹅毛般的雪片在风里打著旋儿落下,將他孤零零的身影笼罩其中。

他本是至尊至贵,万民敬仰的真龙天子,此时却仿佛浩渺天地间一颗孤独的树,歷经了万世风雪,沧海桑田,身边的一切都已不復存在,只剩他形单影只地坚守在那里。

晚余迟疑片刻,踩著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过去。

到了跟前,看到他满头雪白,连眉毛和睫毛都掛满了白霜,晚余不禁怔住,心下暗想,有一天他老了,会不会就是这个样子?

风雪扑面,迷得人睁不开眼。

晚余站定在他面前,福身一礼:“嬪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她头上同样落满了雪,一低头,雪片片飘落。

祁让凤眸微眯,不带一丝温度地看著她,对她的到来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一开口,白色的雾气在风中飘散:“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