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那些还没出道的小花们(为盟主加更)(2/2)

“然你长得这么漂亮,说不定真有戏哦!”

“到时候可別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啊!”

王然被大家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红,轻轻推了揉著起鬨最厉害的同伴:“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们真是的!”

但在她心底,那个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念头,却像一颗悄悄埋下的种子。

那个遥远而优秀的名字,以及他所代表的那个光芒万丈的世界,对於这些怀揣著明星梦、即將踏上艺考徵程的少女们来说,充满了无尽的吸引力与想像空间。

她们羡慕周和田曦微的机遇,討论著公司的好坏,而在少女最隱秘的梦里,或许都曾幻想过,能靠近那个缔造这一切的、如同传说般的年轻男人。

浙省嘉兴,某针织厂车间巨大的工业厂房里,缝纫机、纺织机发出的喻鸣声震耳欲聋,空气里瀰漫著絮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炽白的灯光下,一排排女工埋首在机器前,如同精密仪器上的零件,重复著千篇一律的动作。

在其中一条流水线末尾,几个年轻女工正飞快地剪著衣服上多余的线头和拉链。

机器的噪音迫使她们必须扯著嗓子才能让对方听见。

“超月!上个月你拿了多少?”一个圆脸女工侧头,对著旁边工位的女孩大声喊道。

边上的女孩抬起头,她年纪很轻,皮肤白皙,即使在这样沉闷的环境里,一双大眼睛依然亮得出奇,带著一种未经世事的灵动和倔强,五官精致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两千一!”杨超月也大声回答,手上剪拉链的动作却没停,“加班加到头禿,才这么点!狗蛋的!”

“谁不是呢!”

圆脸女工抱怨道,“一天干十二个钟头,手指头都快磨出老茧了,这破班真是上得够够的!”

杨超月撇撇嘴,忽然凑近了些,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兴奋:“哎,我跟你说,我干完这个礼拜就不来了!”

“啊?为啥?找到好厂子了?”

“不是!”杨超月眼睛亮晶晶的,“我上个月在兼职群里看到个消息,魔都有个什么球球宝贝的海选!我报名了,过几天就去魔都!”

圆脸女工一脸异:“啥宝贝?你要去当明星啊?练习生出道?”

“出道个鬼哦!”杨超月笑一声,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

“我就是去混的!”

“听说那个搞活动的闻澜文化,包吃包住,每个月还能发两千块钱通告费呢!不比在这儿强啊?天天闻这机油味,吃食堂那猪食一样的大锅饭,我真要吃吐了!”

说到这儿,她脸上露出由衷的开心,仿佛已经看到了魔都世界和不用吃工厂食堂的美好生活。

圆脸女工还是觉得不靠谱:“那玩意儿能靠谱吗?別被骗了。”

“管他呢!包吃住就行!”杨超月浑不在意,隨即又压低了一点声音,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不过说真的,要是真能当明星,那也挺好。我最想进的其实是江影传媒!”

“江影?为啥?”

“他们厉害啊!你看他们公司拍的戏,多火!今天微博上全是他们那个《中餐厅》在国外人山人海的新闻,你没看啊?”

“这种大公司的待遇肯定好!”

“我觉得如果去他们公司混,应该不止2000的保底工资!”

正说著,几个穿著工装、头髮染得焦黄的小年轻溜达了过来,笑嘻嘻地凑到杨超月工位旁。

“超月妹妹,聊啥呢这么开心?晚上下班一起吃宵夜去唄?哥请客!”

“去吃巷口那家炒粉,加双蛋,算我的!

杨超月手里剪拉链的剪刀没停,“咔”一声剪得比平时更响,头也没抬:“吃个屁!没看见我这儿堆著半筐活儿没剪完?別在这儿挡道,耽误我计件你赔啊?”

旁边矮胖的黄毛立刻凑上来:“活儿哪能干完?哥晚上带你去隔壁撞球厅放鬆放鬆,我打杆儿贼溜,教你两招唄?”

最后那个染了两缕蓝毛的也跟著搭茬,拿出了自己新买的电动车钥匙显摆。

“我那新车刚换的后座,能载三个人,等会儿下班载你俩去江边兜风,比闷在车间里舒服多了!”

仁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神黏在杨超月脸上就没挪开过。

这姑娘长得正啊!

要是能搞定,带出去多有面子?

旁边的圆脸女工手里缝著里布,嘴角偷偷勾著笑。

这仁黄毛天天变著法儿缠杨超月,全车间都看在眼里,可杨超月那嘴人可是厉害的很。

非常泼辣!

果然,没等黄毛们再开口,杨超月“啪”地把剪刀往檯面上一放,猛地抬头,一双杏眼瞪得溜圆,语气又冲又利。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干活啊?眼珠子再往我这儿瞟,信不信我给你们抠下来当弹珠弹!”

“想耽误我计件挣工资是吧?”

“再在这儿瞎晃悠,我现在就喊主管过来!到时候说你们扎堆偷懒、影响车间纪律,看扣的是你们的钱还是我的钱!”

“想兜风想打球?滚远点儿耍去,別在我这儿碍眼!”

几个小黄毛被她吼得一哆嗦,终於灰溜溜地走了。

圆脸女工冲杨超月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杨超月哼了一声,继续低头千活,但心思早已飞到了几天后的魔都,飞向了那个未知的、听起来比工厂有盼头多了的“球球宝贝”海选。

还有心底那个模糊却闪看光的、关於江影传媒的明星梦。

虽然她知道那很远,但至少,离开这里,就是第一步。

江影传媒卫生间新总部大楼的卫生间,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台面、亮的五金件、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无一不彰显著这家公司的財力和品味。

如果忽略掉此刻正拿著马桶刷、一脸生无可恋的某位新员工的话。

保洁小妹章若南,正穿著一身极不合身的蓝色保洁服,橡胶手套直勒到胳膊肘,正咬牙切齿地跟一个顽固的马桶水渍作斗爭。

她一边使劲刷,嘴里一边不停地碎碎念。

“我呸!大骗子!还说不介意?不生气?骗鬼呢!”

“堂堂大老板,心眼比针尖还小!不就是骂了你几句吗?至於吗!抠门!小气!眶必报!”

“不是说好的轮岗吗?体验生活?凭什么我在厕所都擦了快两个星期了!保洁部的班我都快倒熟了!怎么还不轮走啊?”

“还有白鷺姐!说好的一起上战场呢?说好的有难同当呢?转头就出国拍节目去了!

看她在布达佩斯那笑得叫一个开心!”

“鸣鸣鸣,太欺负人了!”

她休息之余拿出手机,看著公司艺人们在布达佩斯欢声笑语的场景。

再看看自己狼狐的样子,悲从心起。

“呜呜呜—””

她再也忍不住,小声地抽泣起来,也顾不上脏不脏了,背靠著冰冷的瓷砖墙慢慢滑坐到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太欺负人了—我想回家—.妈妈这班我不想上了.”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全世界最惨的艺人了,还没正式出道,就先在保洁岗位上了体验到了人生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