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死而復生(2/2)

“我留下来帮你。”法緹娜有些不放心。

“不必,只是自保的话我有把握,问题在於他那麻烦的瞬移能力,如果我限制不住他的话,还需要靠你来阻拦。”

想到这位骑士曾有过將失控状態的自己制服的战绩,银髮的精灵放心了一些:“我明白了,你自己小心。”

於是霍恩管家提起动弹不得的达米安,诺蕾塔则召唤出锈刃骑士,將已经快要躺进墓穴中的克里夫扛起,向墓地外围跑去。

守墓人周围的尘埃已经散开,浑身缠著绑带的人形奇物拔出嵌入地面的铁锹,而先前钉入他头部的箭矢,此时已经只剩下尾羽露在外面,像是船只沉入深海般,缓缓没入守墓人头部绷带內侧。

古旧的黄铜油灯再次被守墓人提在身前,漆黑如深渊的左眼静静凝视著拦在面前的年轻骑士,头部微微倾斜了一下:“生者?死者?”

“嗯?”

罗德竟然从四周呢喃般的低语声中,听出了几分疑惑的味道,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他是在问我,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

想了想他突然反应过来:“等一下,我是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死去后穿越过来的,他该不会是因为这一点,无法判断我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了吧?”

迟疑中的守墓人將手中黄铜提灯往前探了探,像是要借著火光,將罗德看的更清楚些,半响后,他似乎得出了结论:“死者,理应,安眠。”

一步迈出,守墓人枯瘦的身影毫无徵兆的消失在原地。

从获得魔眼之后,起码截止至目前,罗德还没遇到过速度快到无法被水银之眼捕捉到的对手。

因此他立刻判断出,这绝对不是对方移动速度过快导致的效果,而从刚才的短暂交手中也能看出,守墓人的敏捷並不如他的力量一样出眾。

“空间跳跃能力吗?使用间隔比想像中快很多,希望法緹娜能及时作出反应...嗯?”

意识到守墓人可能直接无视了他,已经找达米安的麻烦了,罗德便要转身追赶,但还未等作出动作,便感受到一道无形无质的微弱涟漪从身后向前扫过,紧接其后的,是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强烈危机感!

“时空的律动?他竟然没有去追达米安,反而跳跃到我身后了?!”

转身格挡已经来不及,判断出这一点后,罗德没有任何犹豫,心念闪动之间,身体周围的时空开始大幅膨胀、拉伸,形成一道无形无质的黑暗边界。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劈向罗德背部的破烂铁锹,在触及到那无可僭越的边界后,毫无悬念的停滯在原地。

下一秒,那黑暗的边界又再度向內坍缩、恢復正常,铁锹侧锋沿著原本的轨跡继续下劈,但它原本的目標已经侧过身体避开,令其再次砸入地面。

以最小限度短暂展开领域,为自己贏得应对的时间后,转过身来的罗德一脚踩在铁锹上,手中漆黑的大剑上腾起橙红的烈火,隨即被风暴搅动,形成一道龙捲,劈向守墓人握在铁锹木柄上的右手衍生战技·风暴炎刃。

大剑握柄上传来前所未有的强烈阻滯感,与以往斩到敌人身上时那势如破竹的顺畅体验完全不同,如果说普通的敌人斩上去的手感像是热刀切入黄油,那么此刻罗德感觉自己像是在用锯子切割木材。

由於螺旋剑不適合劈砍,这一剑显得有些勉强,但依靠初火的力量再加上罗德自身的蛮力,仍然成功將守墓人的右臂从手腕处彻底熔断。

失去右手和武器,被初火直接灼烧身体,守墓人竟然像是没有任何感觉般,挥动仅剩的左手抢起油灯砸向罗德头部。

一脚重踏地面,风暴裹挟著初火向外扩散,短暂遮蔽了守墓人的视野,下一秒,银色枪刃从龙捲侧面切出,枪尖上的白芒隨即被初火点燃。

【衍生战技·焰旋斩(!)】

藉助烈风踏地遮挡敌人视野,后退半步避开油灯横扫的同时,罗德手中的武器也换成了更长、也更適合劈砍的逆流者。

略微拉开距离,藉助扭转身体的惯性,充分发挥武器的重量与长度优势,银白的枪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直取守墓人的首级。

守墓人仅剩的左手挡在身前,只阻挡了瞬间便被锋利而炽热的枪刃切断,罗德顺势拧身,继续斩出战技后续的二连斩。

第二斩从守墓人的侧腹切入,沿斜向上方向將其整个胸腔剖开,第三斩直接从他的脖颈处切过。

守墓人的身体颤抖著后退了两步,但仍未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用漆黑、幽邃而空洞的左眼裂隙凝视著罗德的过程中,头颅与身体慢慢错位,最终尸首分离向后仰倒在地,彻底没了动静。

待那团绷带和衣物迅速被初火烧成飞灰,令罗德感到意外的是,那些绷带下竟然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他想像中的身体,就连那只被吞没的箭矢此时也已经不知所踪。

罗德检查了一下视野右下角的数字,不出意料,无论是灵魂还是卢恩,余额都没有丝毫变化,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来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以初火对灵魂的杀伤力,如果刚才那东西真的有灵魂,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守墓人,守墓,或许守墓人本身並不关键,真正重要的其实是墓地?”

“而且,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去追达米安,反而盯上了我?难道在他眼中,我比达米安那个惊扰死者安眠的傢伙更该死吗?因为我是个死而復生”的人?”

就在罗德分析刚才交手中的种种细节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循著声音看去,浓雾深处,一点黯淡而朦朧的灯光缓缓靠近,隨之而来的还有金属与石料摩擦的声响。

不一会儿,一手倒拖著铁锹,一手提著油灯,浑身缠满绷带的枯瘦身影,像是死而復生般,再次从雾中走出,来到年轻的异乡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