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2)

“多谢……夫君。”

陆慎如要转身给她再倒碗水来, 还未及离开,这句如同细风一样,在他耳边悄然擦了一下。

轻极了。

他转头望去, 不知是房中闷热,还是病还未好, 她脸颊上泛着些潮红。

烧糊涂了是不是?

她最好不是烧糊到叫错了人。

他抿唇放下茶盅, 又伸手向她额头上探去。

他伸手探来,杜泠静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躲了他的手,不由道,“我没高烧。”

四个字叮叮咚咚地落进陆慎如耳朵里, 方才那句极轻的话,擦在他耳边, 此刻后知后觉地擦得他耳边隐隐发烫。

“那你就再说一次。”

他看着她的眼睛。

夜静极了,窗外的山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她微促的呼吸声,混着他重重的心跳, 搏动在他胸前。

他低声, “再叫我一次。”

他双眉紧压着, 墨色眼眸如渊一般吸噬着她,他让她再叫他一次。

杜泠静呼吸更促几分, 但暗暗咬了唇。

“那侯爷还是当我高烧了吧。”

她不肯了,陆慎如咬了牙。

果是惯会折磨人的。

但下一息,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轻轻一拉, 另一只手已拨上了她的耳朵,带着薄茧的手托着她耳朵与后颈,把她向他身前拢来。

他英眉压得更紧了, 低压的眉眼仿佛抵到了她眼里。

他发哑的嗓音更低,但也更轻。

“就再叫一次。”

她被他扯到身前,又被他托了脖颈,迫着她仰头对他,唇角几乎蹭到他唇边。

他后面这一句听着低沉,却莫名暗含些微不易察觉的乞求。

杜泠静怔了怔。

亭君让她自己想,她想了一整日,所以他两番同她不悦,都是因为这个?

他觉得她,没肯信他,没与他真正亲近,更是没把他当夫婿?

这事就这么重要,让他连生了两次气,一次比一次气得闷。

杜泠静觉得他真是好笑,又是真怪,怎么会有人在意这个?

他握着她的手臂越发用了力,那力道重而霸道,连这一息的出神都不许她出。

他在等她的回应。

但她显然逃不脱他的掌心了。

杜泠静又咬了咬唇,但亦抿唇轻轻笑了笑。

“夫君。”

她羽睫轻扇,男人看到了她如水的眸子里,那点点溢出的笑意。

温柔似春水。

仿若几近闷死的人被灌了一口气。

男人却莫名想到了她嫁给他的那日。

那日断断续续地下了一整日的雨,新房里众人围拢,两个喜婆争相说了满屋的吉祥话。

他连道“重重有赏”,只是挑开红盖头,却见她长眉轻蹙,面上泪痕还有余泪,她眸色淡着,不肯看他一眼……

但今日,不知是高人点了她,还是额上余热未退。

她叫他,“夫君”。

男人微微低头,想噙住她抿了甜意的唇角,只是唇下尚未触及,她忽的抬手抵在了他胸前。

怎么?他瞧她眼睛。

她眼睫轻颤,“我病没好,会过病气给你。”

杜泠静说去,听见他摇头轻笑。

“就你这点病气?”

病气还分多少?

杜泠静不知他怎么敢瞧不起风邪的厉害。

她认真伸手用力抵着他,不许他再靠近。

她自觉用了大力,却被他转手一捉,将她两手都捉在了手心里。

杜泠静一讶,这一气还没吸进口中,已被人噙住了唇角。

他像是在吻,又像不是,她自问今日没有吃甜口的点心和糖,他却仿佛尝到了甜味,小心地吃着,又自她唇角向内里找寻。

扣在她耳边后颈的手掌,还不断将她向他压来,她只要略略一动,或者微闭双唇,他便拇指轻轻拨弄她的耳珠。

耳边发麻,她不禁张口,他更向她唇舌内翻找,但她真的没吃糖,偏他不信,呼吸间越发急促,他开始强势地攻掠了城池。

他双眸紧闭,但力道半分不缺。

杜泠静突然有点了解这个人了。

但凡给他让一步,他要占据整条路;给他开半扇门,他便抢整座楼;跟他示一点软,那么就只能任由他随意取求……

他还不肯松开她,见她快坐不住了。他托着她的腰身替她撑着,也不许她撤开。

杜泠静暗恼,趁他不备,一下咬在他唇上。

他一愣,紧闭的双眸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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