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孤圣伤(2/2)

有人宠,有人心?疼,便翘着尾巴……骄纵起来了。

德福和德元对视了一眼,清了清嗓子:“我说秦王呐!您身?子浑身?都是伤……再不好好养息,可要落下病根的。”

秦诏深深地叹了口气。

德元冒了机灵,凑到人跟前儿?,小声说:“您现如今,虽强壮,却未必能跟人打个平手,还?不肯好好吃饭,岂不是往后都没有胜算了?”

秦诏猛地挑眉:“?”

德元慎重地点头:“为了日后的长久大计,您还?是要多吃些,养息好身?子。”

秦诏扭头去看德福,在人脸上?瞧见一样的凝重神色。秦诏顿时颓丧了三分?,靠坐起来,痛嘶着去接过碗来……

德元见他动作艰难,便想喂他。

秦诏果断拒绝了:“大丈夫顶天立地,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堂堂秦王,浴血奋战,夺了三千里山河,岂能端不动碗吗?”

才说下这话没两分?钟,外头传来一声通传,说是王上?驾到,秦诏就立刻露出原形了。他将碗搁下,摆出一副怏怏不乐的姿态,期盼地望着来人的方向。

果不然,燕珩甫一站定,就瞧见秦诏那副可怜样儿?。

秦诏率先开口:“父王……我才醒。想您想得厉害,吃不下饭。”

燕珩睨了他一眼,挑眉:“嗯?”

“也不止没胃口,吃不下。”秦诏道:“浑身?的伤痛难当,实?在拿不起碗来……若是父王心?疼我,肯随便喂我两口,倒好。”

德福:“……”

德元:“……”

刚才还?“这点小伤、我岂能端不动碗吗”,现在就成了“实?在拿不起来”,目睹秦诏卖惨的两位,愣是憋红了脸,没敢吭声……他俩对视一眼,默默行了个礼,退出去了。

燕珩岂能看不出来,冷哼了一声:“哪里的俘虏,有这样好的运气?叫人好生照顾,还?要寡人亲自喂?”

秦诏艰难爬下床,伸手去抱他,整个人虚弱地栽进人怀里去了:“燕珩……你?生我的气了吗?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我不给你?写?信?还?是你?怪我太久不来看你?,还?是……我还?没打下江山来,不能和你?相守,你?等得着急了?”

那话问得好直白。

但每一处,都说中了。燕珩顺势搂住人,抿了唇,却没话答。

秦诏又问:“你?是不是心?疼我受伤了?还?是埋怨我这样的不勇武?”

前一句是真,后一句却不曾有过。

燕珩睨他,全说了假话,只哼笑:“心?疼是假,看你?没出息是真。还?敢夸下海口,说什么不胜不见寡人。再一转头,倒成了俘虏了。”

秦诏伸手抱他,拿脸贴在他耳边,哼哼道:“父王,您心?疼心?疼我吧……我浑身?都好痛的。”

他都数不清自己受过多少伤了……

燕珩数着呢。

算上?那块烙印,秦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凡是能看出痕迹来的,总共有二十八道……他的心?,也仿佛叫人狠攥了二十八回。

燕珩弯腰,将人捞进怀里,抱着送到床边去。那端碗、喂粥的姿态实?在太过于熟稔,仿佛往日的一幕幕又开始重演,秦诏吃得眼底都发热。

燕珩待他,总像孩子似的纵容。

那样耐心?,那样温柔。虽偶尔管教,更多的却是“溺爱”。

燕珩轻吹了两下粥,漫不经心?地问:“那老匹夫,怎么捉到你?的?”

“我……”秦诏试图寻出点主意来,扯谎道:“当时我在马上?,因不留神,叫一猛将打下马来,几人挥刀相向,没躲得过去,方才被擒。赵王狠心?打我,才叫我沦落得这样凄惨。”

燕珩冷哼,分?明不信:“哪个猛将?据寡人所知,那赵国最猛的两个先锋,都叫你?一刀削了脑袋,送到赵国城门前挑衅去了。”

秦诏没理儿?,只得讪笑:“那是他们无用。”

“那两个尚且不敌你?,剩下的,不过乌集之众,焉能将你?擒住?依寡人看,你?这混账,恐怕另有图谋。”

“什么图谋?”秦诏装傻:“我怎么听不懂这话?谁会傻到……拿着性命去图谋,还?换了一身?的伤患呢。”

“岂不就是你??”

秦诏心?虚:“我……我没有。父王,我……”

“说罢,想要什么?”燕珩睨着他,手中的勺柄搅了搅,嗬笑道:“想叫寡人出兵?”

秦诏不敢不承认,只好点了点头:“是……父王,你?,你?若想,那自然是好。你?若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