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兰芷幽(1/2)

“何事——?”

燕珩冷声笑?了起?来, 难得露出如?此锋锐而明显的怒火,他挑眉,捏着那?封信, 问道:“这是秦诏写给你的书信?这一年,你二人勾连行事, 到底在图谋什?么?!”

公孙渊吓得跪趴在地上,他是何等的敏锐和心机, 又惯是消息灵通, 知道燕珩刚杀了魏屯、流放符定,才将秦诏下了狱, 必要寻出端倪才能算完——他若认下,便只有死路一条。

因?而, 公孙渊战战兢兢道:“王上——冤枉啊!小臣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这许多年来,小臣对您忠心耿耿, 您是知道的呀!秦公子来燕这几年, 因?当初照拂过几次,受人之托, 才熟悉几分……在您眼目之下, 我们何曾勾连过一次?”

燕珩反问:“相宜可是你举荐的?当日, 秦诏诛杀卫抚,便是相宜设的宴。你们三?人——”

帝王心细,这样的细枝末节往日不留意,如?今追溯起?来,未必不明白。

公孙渊磕头,整个额面被杯盏的碎屑刺穿,血痕胡乱流淌, 也不敢擦拭,更不敢磕得轻一点,只急急地说道:“王上明鉴,我与?相宜大人,不过最平常不过的同僚,平日里,往来也不深——设宴之事就更不知情?了。因?早先,是相宜大人护照秦公子来燕,方才了解个大致。其余,小臣愿以性命担保,背地里绝无任何勾连。”

“性命?嗬。”

燕珩将那?封信甩在他脸上,质问道:“这难道不是写给你的?”

公孙渊仔细去看,信是写给他的,但至于内容么……只有开头一句“秦诏所托之事,万望大人放在心上”清楚,其余的,已经叫污渍图染得不清楚,再辨认不出来,岂不是给他辩驳的机会?

“王上饶恕,小臣真的不知道这封信是哪里来的?小臣从未收到过啊!实在不信,您大可派人去小臣的府邸上翻查,绝无任何书信。”公孙渊道:“至于秦公子的‘所托之事’,小臣只知道一件!”

“哪一件?”

“是……卫莲。”公孙渊灵机一动,信口胡编道:“公子临行前?,叫我顾着您殿中的卫莲,每隔半月便要送上新的来,这便是……这一年来,即使他出征在外,您殿内卫莲也从不曾间断、更换的缘由啊!”

公孙渊说得情?真意切。

“小臣真的不知道旁的事情?啊。若是秦公子将信寄给小臣,我们暗中联络。这信又怎么会在王上手中呢?!……求王上明鉴。小臣真的冤枉啊!”

理由冠冕堂皇。

帝王听得生气,遂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了。

金殿之中,只有公孙渊凄惨恳求的声音,从那?日得见,一直响到天色昏黑。磕头的声音间或传出殿外去,也未曾听见有人应答。

仆子们默不作声地看着公孙渊这等下场,自不敢搭话,只得小心将金殿清理干净。自其被召来问话,一直跪到第二日晌午,也没?听见燕珩松口。

公孙渊浑身虚软,额、膝无人包扎,几乎痛乏的昏死过去,但他咬死了此事与?他无关,竟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帝王虽多疑,却没?证据。到最后,只好罚了他三?十小杖、没?一年禄,将这茬揭过去。公孙渊当然知道那?位秉性,凭着平素的低调和机敏,方才逃过一劫。

而秦诏,便没?那?么幸运了。

从月牢到水牢,再到平牢,随着审问盘查,迟迟见不到帝王开尊口,待遇便也日渐沉落不堪——自有不怕死的戏弄人,想将这个秦质子搁在脚底下,好好踩一踩。

先去的那?位,是姬如?晦。

他托韩确与?祁武等人打点关系,方才下了狱中探望秦诏,他二人缘分深厚,每每相见,都赶着一位落魄,一位好心探望。

只是这次,姬如?晦不必自报家门。

见那?形势,秦诏心知肚明,扬眉说道:“姬如?晦,你这蠢货,往里搁了什?么东西?——害的我吃这等苦头。怨我没?识清你的底细。”

姬如?晦轻声笑?,称呼用?的微妙:“秦王说的哪里话,我是您的部下,自然替您着想。魏屯收敛了您与?朝中官员往来的证据,留着是个隐患,须借此时机铲除。您不便动手,由燕王来,最好不过。再者……那?证据须经由魏屯,引蛇出洞。如?今,已浮出水面,一切都已经妥当。”

秦诏笑?骂道:“你这坏胚子。他只是贪污,何苦污蔑他通敌,诛了人家九族。”

“诛杀九族,并非只为贪污之事,他自与?燕王逞能,又大放厥词,纵我不污蔑他,燕王也未必放过他。况且,若是今日不斩草除根,他日必起?祸患。燕王之心性城府尤深、手段果决——我的秦王哟,您还得学着点。”

秦诏睨他:“呸。”

姬如?晦也笑?了笑?,继续说道:“再有,魏屯忠勇善战,他日起?兵,这人便是您擒杀燕王的最大障碍——”

秦诏那?笑?登时隐没?了,截断人的话头,眉眼骤然肃沉下去:“姬如?晦。那?是我父王,你休得放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