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隩重深(1/2)
但是……那位却不想?他。
这几日, 燕珩正处在气头上,哪里想?见秦诏?因而下?了令,不许他迈进殿里一步。秦诏跪在殿外请安奉茶, 连膝盖上蹭了一层泥灰,都不见燕珩心软。
德福出?来传话:“王上是心疼公?子, 叫您同秦王好好相聚,如今生身?的父亲来了, 也好说说体己?话, 免得日后再想?家。王上虽有慈父之心,毕竟不能替代。”
秦诏听出?了德福的言外之意?, 也察觉到了燕珩那点不爽利。
他心中想?顶嘴,哪里不能替代?——可面上却笑盈盈道:“父王说的也是。既如此, 那我便?先回?宫了,只请您替我忙碌,将这碗茶奉给父王。”
德福微怔, 坏了。
难道自己?说的太委婉, 秦诏才?没听出?来?
因而,他又变着法子的提醒道:“这几年, 王上待您, 比秦王之情还要深厚几分。只是……养身?如何比得生身?呢?王上怎好夺人所爱呢。”
秦诏装作听不出?来, 点头道:“多谢父王恩赐,秦诏明?白了。”
德福:……
眼见秦诏搁下?茶杯便?站起身?来,抚袍走了。德福纳闷儿,才?一月多不见,怎么感觉秦公?子变傻了?
燕珩可没觉得秦诏变傻,他冷哼:“自见了那老匹夫,喜得什么都忘了。”
德福讪笑:“兴许是年纪小。许久不见, 有几分思念也正常。”
“正常?”燕珩嗬笑:“你莫不是忘了,吾儿刚来时,那浑身?的破烂?叫人牙碜。老匹夫恶毒,这样待他,又逼他作替罪羔羊,撵着来作质子。”
——可说呢!但……质子,不是您要的吗?
德福不敢说话。
燕珩转眸睨他,又撂下?一句:“跑得这样快,难道真要跟人走不成?若他这样想?父亲……”
德福惊诧,以为他们王上要放秦诏回?国,哪知燕珩下?一句话便?是:“那就叫老匹夫多在寡人的燕宫……住几日。待住到吾儿不想?他了,再走。”
德福:……
好么,这是要“连人带爹”的扣下?啊。
秦厉哪里知道燕珩的心思?他叫秦诏哄得五迷三道的,这会儿正筹划着,怎么到燕王面前卖弄父子情深呢。
朝贺宴前夕,他请恩见了燕珩一面,拘谨地坐在对面,与人寒暄道:“王上近来可好?我那小儿,没给王上添麻烦吧?”
燕珩冷睨了他一眼,嗬笑。
秦厉嘶声,喝了口茶水掩饰尴尬,又问:“此次来燕,庆贺中秋,兄也想?念王上。一来给您作贺,二来,也该去祭奠一下?父王的。”
说着,他试图将话题往父子情深上引道:“原来,父王便?疼惜我们,如今王上又疼惜我那小儿,叫我倒有几分羞愧……”
燕珩眉眼不动,轻飘飘的撂下?一句:“是该羞愧。”
秦厉:“额……那、那——这,也是。”
“寡人问你,秦诏住在秦宫何处?吃穿几何,你可曾问过?”燕珩闲饮一口茶水,慢腾腾地将目光落在他脸上,压迫感将人逼得说不上话来。
秦厉战战兢兢答:“是、是有些……琐事、……耽搁,才?没问的。”
燕珩搁下?茶杯,杯底撞在桌面上,轻发出?“咚”的一声,吓得秦厉“腾”地就站起来了。
“……”
燕珩回?眸,瞥了他一眼,眉眼含了两分不悦:“作甚?”
秦厉恍如惊弓之鸟,轻“啊”了一声,赶忙又坐回?去,因紧张而将脊背挺得笔直:“王上见谅,方才?……犯糊涂。”
燕珩懒得理他。
只不过,心中实?在费解,怎的这样窝囊的老匹夫,能生出?秦诏那等小子来,怪哉。
秦厉沉默了一会儿,又试图挽回?几分颜面,便?解释道:“先前,我虽疼爱诏儿,却因他的母亲早亡,触景伤感,故而不忍相见。方才?让您误会,是冷落了他……实?则不然,这满秦宫上下?,都是知道的,我心中最?疼的,便?是他了。”
燕珩摩挲袖口的指尖微顿,冷哼。
秦厉顿时住口,直到瞧见燕珩并不打算说些什么,方才?继续开口:“如若不然,也不会将他封为储君了。我本想?着让他到您膝下?,历练两年,方才?归秦继位,岂不正好。”
少倾,见人不语,他又一面打量燕珩的脸色,一面小心说道:“哪里知道……诏儿这一走,我心中实?在思念。常辗转反侧,夜深难眠——您必是体谅我这为人父的苦心的。”
燕珩抬眸,挑眉道:“寡人又不曾作父亲,如何体谅?”
秦厉:“……”
老匹夫急得心肝乱颤,怎么这位压根不接茬啊。
“您纵不作父亲,必也知道先王当年苦心的。”秦厉讨好道:“我那小儿不懂事,总给您添乱,倒不如我那长公?子省心。”
“哦?”
“依愚兄所见,王上姻亲在即,我这小儿胡作非为,听说吃醋闹乱子,耽搁了这等大事。不如叫我带回?秦宫,好好教训,也好与您腾出?清净来,安心筹备立后之事……”
燕珩轻搓了下?指尖:“秦厉,寡人的事,你倒清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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