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你是怕朕不安全,还是怕他不安全?(1/2)
第398章 你是怕朕不安全,还是怕他不安全?
“轰!”
一声沉闷的轰鸣突然从远方传来,枝头上的雪都抖动的散落下来。
李世民握著狼毫的手猛地一顿,笔尖在宣纸上拖出一道突兀的黑线,將即將完成的墨梅图毁去大半。
他盯著那道歪斜的墨痕,嘴角不住地抽搐,隨即又无可奈何地將笔扔在笔洗中,瓷笔洗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似在泄愤。
“陛下。”
高月端著一盏热茶轻步上前,脸上堆著小心翼翼的乾笑。
这已是半个时辰內第三次听到爆炸声,陛下的耐心显然已快耗尽。
李世民没好气地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汤,又重重將茶盏摔在桌案上,茶水溅出些许,打湿了案上的奏疏。
“多久了?”
他声音低沉,带著几分压抑的怒气。
“启稟陛下,从禁苑方向传来第一声响动到现在,已快小半个时辰了。”
高月苦著脸回话,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禁苑的方向。
那里的天空上,十几只巨大的彩色球体正缓缓朝著大兴宫的方向移动,像一群漂浮在空中的巨兽。
“这竖子……”
李世民低声骂了一句,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怒意,更多的是无奈。
他早知道温禾在禁苑折腾热气球与手雷,却没料到这小子竟敢让热气球朝著皇宫飞来,还敢在半空扔手雷。
一旁的高月不敢接话,只能默默垂首,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盯著那些越来越近的热气球。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望远镜。”
高月连忙从一旁的锦盒中取出望远镜,双手奉了上去。
李世民接过望远镜,调整好焦距,朝著为首的那只热气球看去。
只见球体上写著“武德號”三个大字。
竹製吊篮里,李渊正手舞足蹈,满脸兴奋,嘴里不知喊著什么,手中还握著一枚新式手雷。
温禾则紧紧抱著一袋子手榴弹,靠在吊篮边缘,脸色紧绷,时不时朝著李渊的方向递眼神,像是在催促什么。
紧接著,李世民便看到李渊一手握著吊篮边缘的木桿,一手慢悠悠地拉开手雷引线,在温禾焦急的手势催促下,才不紧不慢地將手雷扔下。
片刻后,一声“轰”的爆炸声从下方传来,隱约能看到地面扬起一团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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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李世民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乾,他放下望远镜,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镜筒。
“那竖子怎么能让热气球离得这么近?”
他盯著越来越近的“武德號”,手上的动作都不由一紧,语气中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一旁的高月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解释:“陛下,禁苑外已布置好了床弩,將士们都已就位。”
床弩的平射射程可达三百步,热气球的高度看著不过七十丈,按说应能应对。
可高月心里还是发虚。
那手雷的威力他是见过的,若是真有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放肆!”
李世民放下望远镜,朝著高月不咸不淡地呵斥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朕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你觉得太上皇会对朕不利?”
高月闻言,嚇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著告罪。
“奴婢死罪!奴婢失言,求陛下恕罪!”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没再追究,只是望著越来越近的热气球,眼眸微微眯起。
其实他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床弩对空射程本还会大幅缩减,更不说热气球还能继续攀升。
如果真的有万一,那些床弩也无济於事。
“不过这天確实凉了,別冻著太上皇,让人打旗语,让他们儘快降落,莫要再靠近皇宫。”
高月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快步跑去吩咐军士挥动旗语。
与此同时,“武德號”热气球的吊篮里,寒风呼啸,捲起李渊的衣角。
温禾紧紧抱著最后一袋子手榴弹,牙齿都有些打颤。
“太上皇,这天也太冷了,咱们还是下去吧,再往前就是玄武门了,不安全。”
李渊刚被高空俯瞰皇宫的景象勾起兴致,就被温禾泼了冷水,顿时有些不悦。
“你是怕朕不安全,还是怕他不安全?”
你个老登,怎么每次都问这种送命问题。
“当然是太上皇了。”温禾呵呵的笑著。
李渊闻言,就知道温禾肯定没说实话。
这竖子精明的很!
他当即不满的哼了一声,又低头朝著下方望去,大兴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著亮光,越来越清晰。
又转头瞪了温禾一眼,语气带著几分嘲讽:“你这竖子,倒是对他忠心耿耿。”
“呵呵,主要是天冷了,我怕您冻著。”
温禾乾笑两声,心里却暗自嘀咕。
再往前飞,要是不小心掉个手雷下去,那可就麻烦大了。
李渊哼了一声。
“少说这些违心的话。”
他望著下方逐渐挥动的旗语,又看了看身旁满脸紧张的温禾,无奈地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下去吧。”
温禾闻言,这才稍稍鬆了口气,连忙调整热气球的高度,准备降落。
他转头朝著不远处的十几只热气球看去,见那些热气球也纷纷开始下降,心中的大石头才算彻底落地。
今日本是“大唐空军”的第一次选拔。
温禾与李靖从十六卫和百骑中精心挑选了一批家世清白、对大唐忠诚的军士,计划让他们体验热气球飞行,测试是否有恐高症状,顺便实验从高空投掷手雷的效果。
没成想选拔刚开始,李渊就闻讯赶来,非要跟著一起乘坐热气球。
李世民不敢违逆太上皇的意愿,又怕出意外,便把“拦著太上皇”的锅甩给了温禾。
温禾被李渊死死瞪著,无奈只能同意。
更让温禾头疼的是,原本他乘坐的“武德號”热气球上並没有携带手雷,可李渊看到其他热气球上的手雷后,非要拿两包试试,还故意留下一包,迟迟不肯在预定的空地上扔完。
温禾一路上都在提防。
大唐皇室的“父慈子孝”歷来充满变数,他可不敢赌李渊会不会一时兴起,真把手雷扔向皇宫方向。
好在李渊最终还是同意降落。
当“武德號”热气球缓缓落在禁苑外的空地上时,温禾第一个跳下来,手脚都有些发麻。
李渊被工匠搀扶著走下吊篮,虽然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却满是兴奋。
“这飞天的感觉,果然非同凡响!温禾,下次有新的热气球,还得让朕第一个坐!”
“呵呵。”
温禾乾笑两声,可不敢轻易接下李渊的话。
如今的李渊,没了皇帝的束缚,行事越发隨心所欲,谁知道下次会不会突发奇想,要坐著热气球飞到突厥营地去?
在他看来,这位太上皇如今越来越混蛋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中,一群身著官袍的人正朝著这边疾驰而来,为首两人正是兵部尚书李靖与工部尚书阎立德。
今日是“大唐空军”首次训练,涉及热气球与手雷的实战配合,作为兵部与工部的主管官员,他们自然不能缺席。
李渊瞥见二人,却没半点打招呼的兴致。不等李靖、阎立德靠近,他便甩著袖子,语气意兴阑珊地对温禾说道。
“今日朕也算尽兴了,你回头把今日的情形告诉他,这热气球与手雷是把双刃剑,今日是朕来,若是下次换成別有用心之人,可就不是嚇唬嚇唬那么简单了。”
说罢,便在內侍的搀扶下,大摇大摆地朝著等候在外的鑾驾走去。
温禾望著李渊的背影,嘴角微微抽搐。
果然,这老登刚才在热气球上故意靠近皇宫,迟迟不扔完手雷,就是为了嚇唬李世民!
还好自己一直盯著,没让他真把手雷扔向皇宫方向,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李靖与阎立德赶到时,李渊的鑾驾刚走不远。两人望著鑾驾的背影,皆是鬆了口气。
作为臣子,既要顾及当今陛下的威严,又要敬重太上皇,真要是当面遇上,也是一件头疼事,如今倒省了这份麻烦。
“嘉颖啊,今日的训练效果不错!”
阎立德率先走上前,脸上满是兴奋,全然不提方才李渊的事。
“方才我在远处看了,一捆手雷绑著石头从高空落下,那爆炸的威力,可谓是惊天动地啊!”
“立德兄没那么夸张。”
温禾笑著点头。
“不过確实超出预期。”
那场面,可谓是相当壮观,那是相当惨烈,那傢伙……
李靖却没那么轻鬆,他走到温禾身边,语气凝重地说道。
“若是將羊群换成敌人的军阵,场面只会更惨烈,突厥人多为骑兵,若是在战场上用热气球投掷手雷,轰鸣声必然会惊乱战马,到时候骑兵自相践踏,被踩死的人,恐怕会比被炸死的还多。”
温禾心中暗自讚嘆。
不愧是“军神”李靖,只是看了一场训练,就能瞬间联想到实战场景,还能精准预判战局变化。
阎立德却突然嘆了口气,语气带著几分肉疼。
“若是热气球投掷手雷的效果这么好,那火炮是不是可以先停一停?自从开始研製火炮,每日消耗的铜矿都快赶上工部半个月的用量了,再这么下去,国库的铜矿都要被掏空了。”
温禾闻言,连忙摇头。
“立德兄,可不能这么想。”
“热气球投掷手雷,只是眼下的权宜之计,受天气、风向影响太大,遇上大风大雨,连热气球都飞不起来,可火炮不一样,只要有足够的弹药,不管颳风下雨,都能投入战斗,这才是咱们日后要重点发展的重心。”
他心里清楚,有些技术看似当下用处不大,可若是现在不坚持研发,日后必然会落后。
就像明末已有红夷大炮,可朝廷只知使用,不懂改进,到了清末,西方早已叠代出后装滑膛炮、榴弹炮。
而清军还在使用几百年前的旧炮,最终只能被动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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