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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吃了咸菜滚豆腐,好吃,香!】

穆人清砸吧砸吧嘴,写着日记。

旁边是任韶扬写的《舍心式》秘籍,却被他随意放置。

像有晦气似的。

【红袖姑娘夹给我的那一块,美!话说,夹给我,夹给我。这是不是意味着嫁给我?哎呦,这可如何是好,啊哈哈哈~!】

穆人清搁下笔,有些羞惭,觉得这是唐突佳人,又有些热,便倒茶喝。

忍不住噗呲一笑,杵着脸听着窗外如鬼啸的风声,竟也津津有味。

喝完一杯,他又继续提笔写道。

【对了,她还给我看了她的弯刀,真好看。就像她弯弯的笑眼,美滴很!】

“只是!”穆人清咬牙切齿。

【那任泼皮不是人!竟然将红袖姑娘扯回房间,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写到后面,火气又起来了,忍不住连灌几杯茶水,这才平复心情,继续写着。

【虽然外面风沙很大,环境很差,但是.】

穆人清叹了口气,目光柔柔的,继续写道。

【这地方的风景很美。】

合上了日记,穆人清怅然若失,目光似乎没有了焦点,看着烛火像红袖的脸,窗扉像红袖的脸,甚至脑海中任韶扬的脸

“呸~!”穆人清猛地一摇头,厉声喝道,“他的脸怎么出来了?”

于是,脑海中任韶扬的脸变成华山那条叫阿黄的狗。

穆人清喜笑颜开。

过了会儿,他又相思泛起:“红袖姑娘,现在在做什么呢?”羞涩一笑,“不会也在想我吧”

——

“瘸子!你他娘的,太没义气了!”

红袖双手叉腰,唬着小圆脸,气的火冒三丈。

任韶扬吃惊道:“小叫,又咋啦?”

“咋啦?!”

红袖咚咚咚跑过来,两只小手啪地掐住任韶扬的脸,不断地扯着。

“你说,你有银子了,为啥给金镶玉那骚娘们儿,不给我?”

任韶扬的刀条脸都被扯成了大饼脸,依旧狡辩:“咱们吃的烤羊,滚的豆腐,哪个不用钱?”

伸手反掐,一脸凶恶:“还没说你呢!就属你吃的最多!”

红袖疼的长声大叫:“死瘸子,你的命都是我救的,吃你点儿怎么啦?”

“哼,这叫一点?”

任韶扬在定安的劝说下松开了手,看着揉脸怒视自己的红袖,依旧毒舌。

“吃这么多,跟猪似的,谁养得起你?”

“好哇,瘸子你嫌弃我!”

红袖如遭雷噬,整个人都呆住了,一瞬间泪珠刷地下来,跑到一旁哇哇大哭。

定安叹了口气:“你呀,说话这么狠,伤人心。”

任韶扬心中也后悔,看着躲在角落面壁哭泣的瘦小背影,看着她哭的一抽一抽的肩头,也是心疼不已。

任泼皮右手吃力的抓抓脑袋,长长地叹了口气。

走到小叫背后,伸手捅了捅她肩膀。

“欸,别生气啦~!”

小叫不说话,猛地一晃肩膀,抖开他的手指,哭的更大声了。

“这个…”任韶扬从怀里掏出来鼓鼓囊囊的一个袋子,送了过去,“喏,都在这啦!”

定安看着一袋子咣当作响的银子,眼睛也发直了。

红袖哭声一顿:“都,给我了?”

任韶扬道:“对啊,你管账嘛。”

红袖嘴一咧,“呼呼”傻笑,连忙将袋子抓走,晃了晃,听着里面咣当咣当的银子声,顿时通体舒坦,什么伤心不安,一时间统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任韶扬和定安对视一眼,同时长舒一口气。

~(~ ̄▽ ̄)~,~( ̄▽ ̄~)~

“对了。”红袖突然出声,只见她抱着钱袋子,一脸认真,“我好像知道地道在哪了。”

定安神色一正:“客栈厨子告诉你了?”

“他没说。”红袖摇头,“每次我问,他都不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眼神咯。”红袖神色傲娇起来,昂着头,“他心中对我有愧,对金镶玉更有愧。所以每次不说话,就会不由得转头看向后厨。”

定安惊喜道:“地道口在后厨?”

“不是!”红袖摇头,大眼睛微微眯着,一脸神神秘秘,“他眼睛向下看,这就代表着”

“后厨地下有密室。”任韶扬闲闲说道,“这黑店开了这么多年,怎么着也有密室处理尸体,才能卖人肉包子。”

定安眼睛一亮:“有密室的话,自然就会有密道!”他一拍桌子,“咱们就有退路了!”

任韶扬点点头:“你们和邱莫言商议,我去会会老板娘!”

此时已是入夜,骤雨突袭,只是落在荒漠戈壁中,好似泥牛入了海。

大堂内已经收拾干净,再无那些尸体的痕迹。

“吃罢了饭来炕上坐,大漠里的妹子爱哥壮,我的小呀哥哥呀爱哥壮……”

金镶玉独坐一张桌子,自斟自饮,悠然自得,喝到高兴处,便低声唱着这片大漠流传多年的曲儿。

发丝垂下,让脸蛋上一抹的绯红若隐若现,微醺的眼神,则让老板娘的那股女人味儿更浓了。

“任公子,来了就赏脸喝一杯吧!”

任韶扬走了过来

“好。”

在她对面坐下。

金镶玉看着青年换了身黑袄子,针脚歪斜,却缝得密实,忍不住捂嘴笑道:“红袖姑娘倒是用心。”

任韶扬道:“穿着暖和,比外头买的强多了。”

“也是,女红针法不能看,那份真心却保暖!”

金镶玉娇笑道:“你们三人也真奇怪,不是亲人,却情比金坚,像是.”她想了想,俯身靠近,“借着彼此身体温度,渡过难关的小动物。”

任韶扬没听她说话,而是瞥了眼老板娘胸口的风光。

显然,金镶玉是个慷慨大圆的女人!

金镶玉见他这副模样,伸手一捂,没好气的骂道:“看看看,看你妈个头,长这么大没见过女人啊?”

任韶扬撇撇嘴:“得了吧,一身的酸臭,中看不中用。”

金镶玉气的是咬碎了银牙,又羞又恼,大漠本就缺水,再加上如今黑风暴肆虐,所有人都被困在客栈内。

她自然好几天没洗澡了。

只是被一个男人说身上味道浓烈,却还是让她挂不住脸,于是腾的站起身子,双手叉腰,泼辣道:“我呸!你也不扫听扫听,方圆百里有多少臭男人想闻都闻不得,臭?”

金镶玉哼了一声,骄傲道:“这叫女人味儿!”

任韶扬斜了她一眼,翻手亮出一块碎银,就这么抛着,笑吟吟地看着她。

金镶玉眼睛发直,眼眸紧盯着上下跳动的碎银,跟猫儿盯着小鱼干似的。

手指轻弹,碎银被弹出。

老板娘手一张,快的将碎银抓在手心,娇笑道:“您问,我说!”

任韶扬斜睨她:“不做墙头草了?”

“不敢啊~!”金镶玉一脸的后怕,“原本我以为两不相帮就好。”她猛地灌了杯酒,“如今才发现,原来我根本没得选!”

任韶扬陪了一杯,冷声道:“两不相帮?哼!我看你是谁赢就帮谁。”

“这么做有错吗?”

金镶玉没有害怕,反而很认真的看着他。

“没错。”任韶扬闲闲地说道,“但是曹少钦一来,你们就会死。”

“是啊,在东厂眼里,我们不过是蝼蚁。”金镶玉垂着头,有些沮丧,“东厂做事向来狠绝,不会留下蝼蚁的。”

“行了,别装了。”任韶扬不耐烦道,“你不是知道错了,只是知道要死了。”

他向前俯身,一瞬不瞬地盯着老板娘:“就算这样,你甚至还想要好处?”口中啧啧称奇,“真是贪得无厌啊。”

金镶玉醉态尽去,神色清明,悠悠笑道:“我就知道骗不了你啊。”

她抬起头,郑重地说道:“我们想活命,可以吗?”

任韶扬笑道:“可以啊!密道开放,风暴一停就出关,各安天命咯!”

——

二楼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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