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肩带轻而易举就勾起他刚压下去的邪火……(1/2)
夕阳西沉,圆润的轮廓缓缓滑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海平线。
幕像绸缎,霞波温柔地嵌在渐变的玫瑰色里。
阮熹的脸颊是另一种玫瑰色。
她的眼睛里有种惺忪的柔和,略显醉意,连嗓音也是柔软的、慵懒的,泛红的指尖边按着吉他弦边拨动,哼唱着一首法语歌。
程岱川对阮熹法语水平的认知,还停留在高中做邻居的时候——
他家经常会放法语歌,开着的电视机里偶尔也会投屏法语的原声电影。
阮熹对此感到些好奇。
她曾在商女士哼着法语歌走进厨房后,拉着程岱川的校服袖子,小声打听过这件事情:“商阿姨是混血吗?”
程岱川在数学选择题的空格里勾了一笔“c”的轮廓:“不是,去那边留学过一阵。”
得知商女士有留学经历的隔天,阮熹和石超又到跑程岱川家里玩。
进门准备换鞋时,阮熹和商女士说了一句现学现卖的法语:“bonjour。”
商女士抱着一束黄色百合花,惊讶地抬头,十分开心,脱口就是一长句法语。
阮熹茫然地站在玄关里,重复:“bonjour......”
程岱川把艾斯拦在身后,从鞋柜里找出阮熹的专属拖鞋:“夸你呢。”
阮熹像发现了新大陆:“程岱川,你也能听懂法语呀?”
石超就不一样,对什么英语、法语、意大利语的不感兴趣,蹬掉运动鞋,嚷嚷着:“阿姨,中午一起去吃麻辣烫吗?”
说完,来来回回看他们三个,“.....你们都看着我干啥,刚才说什么呢?”
那天商女士心情不错,哼着歌在脖颈上系了一条菱形丝巾,说要请客,带他们去吃那种按照开胃菜、主菜、甜点顺序上菜的法餐。
在法餐餐厅里,阮熹跟着商女士学会了人生的第二句法语。
她在商女士鼓励的目光里,腼腆地对来送甜点的法国国籍的服务员说了句“merci”,然后不自信地转头:“商阿姨,我的发音标准么?”
但现在,阮熹自信地坐在酒吧的小舞台上,流利地唱着法语歌。
程岱川不知道阮熹什么时候开始和张序有了联系,他也不知道,阮熹什么时候学了法语和弹吉他。
这种“不知情”令程岱川萌生出某种情绪,浮躁又焦灼。
很烦,很不爽。
无端想起离婚前的商女士,捂着脸啜泣:“妈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程岱川舔了下嘴唇,一直盯着阮熹那双朦胧的醉眼。
阮熹眼睛湿漉漉的,也看着他,竟然有程岱川从未见过的妩媚风情。
她读大学以后,成熟成这样?
她在微信群里回复他和石超,说和大学同学在外面唱ktv,是这样勾人的形象?
有其他顾客吹了个善意的口哨。
阮熹淡淡地笑笑,继续唱:“offrez-moilatoureiffel,j‘enferaisquoi......”
商女士学法语那会儿,程岱川还小,被拉着当陪练,也算学会过一些。
程岱川知道歌词的大概意思——就算给我提供埃菲尔铁塔,我能用来干什么呢?
程岱川看着阮熹缱绻着复杂情绪的一双眼睛,看着她眼中潮润的泪光。
阮熹,你想要什么?
他太熟悉这双眼睛。
其他人,商女士、石超、哪怕是阮熹的父母,恐怕也没有程岱川见过阮熹哭泣的次数多。
阮熹转学离开那天。
阮熹家那辆红色轿车和搬过来那年一样,里面塞满生活用品和行李。
他们站在楼下相送,阮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擦着鼻涕把一束鲜花放进车里,转身,又捏着面巾纸团扑到程岱川怀里,用眼泪打湿他的衣襟。
程岱川悬着手腕,良久,才拍拍阮熹的背,说等高考完去找她。
阮熹忽然抬起头,含着泪水的眼里闪动着希冀的光,吸了吸鼻子:“程岱川你说话可要算数,说谎的人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阮熹离开后的某个深夜,程岱川突然接到阮熹的电话。
她声音哽咽:“程岱川我做了个梦。”
程岱川刚搞完作业睡下不久,手机贴在耳边,在寂静的深夜里清楚地听见阮熹的哭腔,整个人骤然清醒。
程岱川脑子飞速转着:阮熹是说做了个梦?还好不是阮奶奶出了什么事......
模拟考那两天程岱川都没这么认真、谨慎地思考过。
他逗她:“哭什么,又梦到谁死了?我?”
阮熹的哭腔变调,凶巴巴地说:“才不是!你干嘛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快点呸几下!”
程岱川继续逗阮熹开心:“我遇见孟婆有没有馋人家的汤?”
阮熹果然破涕为笑:“你怎么还记着呢......”
阮熹父母都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住,方便陪护住院的阮奶奶。
家里只有阮熹自己。
她说她梦到了爷爷,“爷爷说让我不要怕,还说奶奶能吃、能喝、能干活,肯定也能够长命百岁的。”
程岱川举着手机坐在黑暗里,看见艾斯锃亮的一双眼睛:“这不是好梦么,为什么哭了?”
阮熹沉默片刻,又哭起来。
她说:“可是网上好多人说梦是反的,怎么办啊程岱川,万一奶奶不能长命百岁我怎么办......”
某些时刻,在阮熹软着嗓音说“怎么办啊程岱川”的时候,亦或者是,在阮熹湿着一双眼睛无助地看向他的时候。
程岱川心脏会慢跳一拍,几乎误认为阮熹对他的依赖是一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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