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暴雨过后,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白萦还未完全苏醒,意识朦朦胧胧,感觉自己彷佛躺在软绵绵的云层上,舒服得骨头好像都要化掉了。触觉之后醒来的是嗅觉,水果的甜香与花卉的芬芳交织在一处,再之后是听觉,有鸟雀在枝头鸣叫,啾啾啾的叫声清亮婉转。

最后,白萦才睁开眼睛。

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边缘有繁丽的缠枝花纹。因为窗帘拉开,室内光线很足,室内的灯没有打开,白萦睡觉的大床位置摆放得恰到好处,温暖的阳光能落在松软的被子上,但又不会直射他的眼睛。

这是哪里?

白萦撑着床榻想要坐起来,床垫很软,一压就下陷。他身体还是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简单一个坐起来的动作都有些费劲,然而边上适时伸出一双手。

柳清章将看了一半的书随手放到一边,把白萦扶了起来。

“柳先生?”白萦看着他,表情傻愣愣的。

刚醒来的小白蛇,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想起自己睡过去前的事。

“睡傻了?”柳清章说着,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小蛇没有动,乖乖地任他碰,这条蛇一直这样,好像不会拒绝任何人。

几缕睡觉时不小心黏在脸颊上的发丝,被柳清章撩开了。

白萦慢慢想起了一些事,他想起柳先生是怎么突然出现,将他从被狂风暴雨包围的山洞里带走的,身边的场景好像扭曲过一瞬,下一刻就来到有些颠簸的狭小空间里,柳先生告诉他他们正在直升机上。

他把脸埋进柳先生的颈窝。

其实是因为感觉冷,下意识查找更温暖的地方,但柳先生好像误会他害怕飞行,全程都在轻声哄着他,让他不要害怕。

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白萦在不知不觉间彻底睡去,再醒来便到了这个陌生的房间。

“这里是哪里?”白萦突然想到了重要的事,急得抓住柳清章的衣袖,“小路呢?”

柳清章心里有些不爽,小蛇未免太关注那个凡人了。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白萦:“这里是医院,那人在别的病房。”

小蛇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白萦四下张望,不管怎么看这都像是豪华酒店的房间,怎么会是医院?

然而少部分巧妙融入环境中的医疗器械都在告诉白萦,这里确实是医院。

白萦低头往自己的手背看,柳清章一下就明白小蛇在想什么:“放心吧,没有打针。”

白萦又仰头看向柳清章,眼睛好像在问他是怎么被治好的。因为怕自己被查出是妖怪,小蛇能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对医院很陌生,偶尔有个小伤小病,都是靠自愈扛过去。

“给你配了些药,你睡着时很乖,喂你你就喝了。”柳清章说道,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配合的病人。小蛇当时烧得厉害,叫也叫不醒,柳清章也舍不得再吵他,本来还以为喂药会有些困难,然而放温了的汤药放在嘴边,稍稍启开小蛇的唇,小蛇尝到被柳清章做得跟糖水一样的药,无意识间就咕噜噜喝下去了。

“烧已经退了,但腿伤只能静养。”柳清章又说道,“还有其他一些小伤,每日都需涂抹药膏。”

路长钧当时死死挡在白萦上方,但难免有些碎石和玻璃擦过白萦身体,他身上有许多细小的伤痕。大部分已经愈合得只剩一道浅浅的血线,但柳清章还是严阵以待。

只余白萦骨折了的腿,柳清章没有办法,他会一些医理,但不精通,妖力也霸道罡烈,用不出治愈的法术,只能让凡人医生治疗。

白萦掀开被子,发现伤腿打了石膏,被束缚的感觉好难受,小蛇伤心地抱着被子。

然后他又发现衣服也被换过了。

不仅换过了,好像还洗了澡,身上干净清爽。白萦抓着病号服,再度看向柳清章。

柳清章平静道:“我换的,顺便帮你擦了一下。”

白萦身上每一道细小的伤口也是他亲自上的药。好像看见绝世的瓷器多了裂缝,每发现一道新伤口,柳清章都心痛不已。

白萦的眼神从呆滞,到绝望。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不敢看柳清章,声音闷闷地、结结巴巴地从里头传来:“对对对对不起!”

他怎么能让大妖做这些事!

“不用道歉,”柳清章将手放在他的肩上,“任何事情,你都可以依赖我。”

白萦感动地看向柳清章。柳先生,你真的不是我素未谋面的亲爹吗?

柳清章垂着眼帘,补充道:“……毕竟我是你的同族长辈。”

这句话也不知是想说给白萦听,还是用来说服自己。

心中无端多了几分烦躁,小蛇是他的晚辈,事实如此,也仅是如此。小蛇今年不过二十五岁,而他……柳清章记不太清了,八百多,或是九百多岁吧,他一枚鳞片拿出来都快比盘起来的小蛇大,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呢?

长辈与晚辈,显然仅此而已。

柳清章试着用其他事情平静骤起波澜的情绪,他问道:“饿了吗?”

白萦的胃没有感觉:“好像不饿。”

柳清章 道:“你睡了一天两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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