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放过(1/2)
——燕枝人呢?
不仅是萧篡愣住了, 就连谢仪也愣住了。
他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老翁。
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谢仪知道燕枝是偷跑出来的,也猜到陛下不会善罢甘休, 一定会派人来找他。
所以昨晚临睡前,他特意叮嘱老翁, 夜里不要睡太死,多留意外边的动静。
而他自己也披着外裳, 坐在案前, 看了一夜的书,替燕枝守了一夜。
若是燕枝收拾东西走了, 他们应当都能发觉才对。
可是现在,燕枝确实不在房里, 凭空消失了。
震惊之余,谢仪也松了口气,悬在心上的石头稍稍往下放了放。
不管他是何时离开、如何离开的, 只要离开了就好。
谢仪收回目光, 再次看向萧篡。
农庄简陋,房间不大, 房里陈设摆件也不多。
只有一张小榻、一面小案, 还有一口装杂物的木箱。
放眼望去, 一览无余。
萧篡立在门外,目光阴沉,将整个屋子扫视一圈之后,仍不死心,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谢仪赶忙扶着门跟上去:“陛下!”
萧篡不曾理会,只是大步走到桌案旁, 一把将桌案掀翻。
见桌案底下没藏人,他又径直走到木箱前,霍然掀开箱盖。
箱子里只有一些陈旧的书卷废纸,也没藏人。
那就只剩下小榻了。
萧篡转过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床榻,缓缓走近。
床榻不大,榻上平平整整地铺着一床褥子,整整齐齐地沓着两床被子。
榻上别说藏人了,就连有人睡过的痕迹都没有,所以——
萧篡猛然蹲下身,双眼倏地亮起狩猎一般的亮光,朝床底看去!
燕枝!
燕枝一定就躲在床底!
燕枝一定跟小猫似的,揣着小手,蜷着身子,可怜巴巴地躲在床底!
燕枝的脸上身上一定沾满了灰尘,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他不介意燕枝躲在谢仪家里,也不介意燕枝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他会把燕枝捡起来拍拍灰,带回去洗个澡,最后搂在怀里,好好地睡一觉。
一切事情就都过去了!
他不会介意的!他只要燕枝回来!
可下一瞬,床底烟尘散去。
萧篡静静地望着一片黑暗的床底,面色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眸光也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
不在。
燕枝不在这里。
眼见萧篡方才胸有成竹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谢仪也以为燕枝就躲在床底。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很快又放了回去。
还好,还好。
但萧篡仍不死心。
他单膝蹲在榻前,一只手死死地按着床榻,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要将床榻按塌捶烂。
他不肯起身,一双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床底,似是要从墙角砖缝里,找到一只小小的燕枝。
萧篡面色铁青,不曾言语,身旁亲卫同样闭口不言。
谢仪自然也不敢擅自开口,只得低眉垂首,沉默等候,看这场搜查何时结束。
一瞬间,房内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篡才冷冷地开了口,嗓音低哑:“人呢?”
谢仪回过神来,赶忙行礼答话:“陛下若是说燕枝公子,草民着实不知。自从前月离宫,草民与燕枝公子就不曾再见过……”
萧篡沉沉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方才不是说,这是你……妻子的屋子?”
萧篡咬牙切齿,“妻子”二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的妻子,现在人在何处?”
“草民……”
谢仪不过是一时着急,随口扯了个谎,想要阻止萧篡进来。
如今……
他如何能够凭空变出一个妻子来?
谢仪思索片刻,又道:“草民父亲为草民定下了一桩婚事,草民特意腾出这间屋子,等候妻子过门。草民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陛下见谅。”
谢仪俯身行礼,越发弯下了腰,姿态谦恭。
他最后道:“草民确实不曾见过燕枝公子,还请陛下明鉴。”
萧篡沉默良久,似是在分辨真假。
燕枝是认识谢仪不错,但他又不知道谢仪家在何处,更不知道谢仪在庄子上养病。
就连他,也是派人去军营里查问半天,又骑了半天的马才赶到这里。
或许,燕枝真的没来这里。
萧篡终于说服自己,按着床榻,正准备站起身来。
忽然,他眉头一皱,抬头看向榻上。
不对!
萧篡目光定定,伸手拽过榻上被褥,放在面前,使劲嗅了嗅。
是燕枝!这就是燕枝的味道!
香香的、软软的,跟被奶油泡芙腌入味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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