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2)

外面风雪难行,陆灼年是上午到的。

派人把闫洛接回来时已是傍晚,刚好差不多可以准备吃饭。

闫洛第一次来陆少独居的别墅,虽然极力表现淡定,但还是能看出来他特别开心。

这段时间,陈则眠去射击场的次数很少,陆灼年则是小年之后再去过,而这两个人如今已然是闫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总也见不到,难免想念。

能来陆少家里的这件事本就意义非凡,更何况陈则眠还在。

陈则眠是急性子,往火锅里涮肉涮菜也不分部位,什么肥牛羊羔都一股脑扔进去。

铜锅火旺得厉害,顺滑甜美的肉片又切得极薄,六七秒就烫变了色,熟透的肉此起彼伏地翻起,又得手忙脚乱地往外捞,免得烫久了太老咬不动。

闫洛的碗里不一会儿就堆满了肉,话都来不及说,只能低头猛吃。

在陈则眠强势的投喂下,矜持优雅的陆灼年都很难保持从容, 第一次吃得这么急,鼻尖都冒了一层薄汗,解开了衬衫袖口,把袖子挽到了手肘。

陈则眠把肉都捞到了他们俩的碗里,压力骤减,坐在那儿吃得倒是很悠闲。

为了防止陈则眠第二轮鲁莽下肉的攻势,陆灼年默不作声,悄然把菜都端到自己和闫洛手边,陈则眠面前不知不觉间,就只剩了一盘怎么煮都不会老的嫩豆腐。

吃饭的节奏被陆灼年重新掌握,三人总算能缓一口气,偶尔交谈几句了。

外面风雪肆虐,他们在别墅里围着暖炉吃火锅,白色蒸汽袅袅升起,人间烟火温柔了眉眼。

闫洛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幸福。

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安定。

闫洛从记事起,每天一睁眼最期盼的事情就是今天赶紧过去,到了晚上、到了深夜一切苦难和折磨才能暂时停止,他一遍又一遍祈祷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无比盼望自己能够长大,能够成年,能够拥有独立生存的能力,能够逃离现在的生活。

有一种不能落地的鸟叫作雨燕,一生中仅有的一次落地,就是它死亡之时。

闫洛觉得自己就是雨燕。

他没有脚,要一直飞一直飞。

他必须一直成长,一直往前走,他不能停下来、也不敢停下来。

即便是在遇见陆灼年以后,暂住在射击场里面,他依旧无法逃脱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

陆少已经是他遇见过最好、最好的人,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卑微和寄居感,并不会因此消退分毫。

然而今天,闫洛却突然有了一种‘落地’的感觉。

可他并没有死。

闫洛不知道是陆灼年的慷慨托住了他,还是陈则眠的悠然托住了他。

他没有被摔下来,反而被一阵看不见风拥抱了起来。

从存在记忆开始,闫洛第一次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这顿火锅真的是太温暖了。

他忍不住想,卖火柴的小女孩划亮火柴的时候,能想象到最温暖最幸福的画面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过虽然很希望时间能停在此刻,但闫洛一点也不害怕明天来临。

因为明天仍然有陈则眠,陈则眠会带他去他没见过的地方、看他没看过的风景。

这也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所以时间快一点或是慢一点都好,只要有家人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怕。

陈则眠就是闫洛的家人。

如同闫洛预料的那般,虽然陈则眠性子急,但生活的节奏却很自在。

自在到了有些过度散漫的程度。

具体表现在明知第二天还要赶飞机的前提下,还是熬夜到很晚。

晚上吃完火锅,他们本来是坐在窗边赏雪喝茶,陈则眠看着小院内厚厚的积雪,突发奇想,非要带闫洛出去堆雪人。

闫洛委婉地表示他已经过了喜欢堆雪人的年纪。

于是陈则眠放过了闫洛,又转头问陆灼年有没有打过雪仗。

陆灼年要陈则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今天要是冻感冒了,明天还怎么出门。

陈则眠一听也觉得有理,他现在的身体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场小小的流感都能拖拖拉拉两个月也好不利落,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陆灼年又说:“你要是真想玩,等你养好身体,我带你去哈巴雪山。”

陈则眠还没爬过雪山,闻言有些意动,非常想去看看,遂不耻下问:“怎么能把身体养好?”

陆灼年言简意赅:“别熬夜,少玩手机。”

陈则眠挠了挠下巴,表示其实哈巴雪山也不是非去不可,然后拉了个三人小群,在群里发了内测号,叫陆灼年和闫洛一起打游戏。

这么一打就打到了半夜。

陈则眠自己测游戏的时候没觉得这么好玩,只打人机就算提高了游戏难度也没意思,可见联网的重要性。

陆灼年一枪狙掉对面楼里的敌人,意有所指道:“人机也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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