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2)

“噼里啪啦——”

鞭炮声响彻西北。

徐家门前迎来送往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每个见到徐家父母的人嘴上都会真心实意地说一句:“恭喜。”

实在是中举是件大事儿。

在大楚,中了举,就能谋官。

虽然只是低等的县丞、县令,可这也是官啊。是官就脱了农籍,一跃升为士籍。以后他们这些农人,见到徐家人再也不能点头打招呼,而是得行礼叫声官老爷。

谁不羡慕?

就连以前大家沦为军户,笑话徐家父母吃力不讨好,非要把家里孩子送去读书,中了秀才也枉然的人,也不再说那话,在徐家置席的这天,高高兴兴提着礼来,话里话外都是夸徐家父母,有眼见,能吃苦,把两个孩子都培养得这么好。

徐老大和杨秀莲听着乡亲们的吹捧,嘴角没有落下来过。谁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家的孩子有出息呢?

何况他们有出息的孩子还不止一个。

徐鹿鸣在京里当官儿就不说了,没见过,不知晓是个什么光景,可徐善学这回中举,从放榜到现在,来家里报喜的人一波接一波。

乡绅富户们争相来给他们家送钱也就罢了,连县里的县令都亲自到他们家来贺喜,夸他们是贤父贤母。

徐老大和杨秀莲只是个大字不识,只知晓在地里刨食的农人,何时有过如此风光时刻?

但这些都不是叫老两口最欢喜的,最欢喜的还是徐善学中举那天回来,说他要去提亲。

提得还是他当值县衙的县令家的哥儿。

老两口别提有多惊讶了:“你这是看上人家了?人家看上你了吗?”

不怪老两口有如此一问,徐善学在平坝县当师爷这两年,他们也经常去平坝县寻他,也跟苏县令和苏羡安打过一些交道。

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点头之交,可人家堂堂县太爷肯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问好,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更别提苏羡安容貌气度好得不成样子。

有两次他们前去,人家还给他们送了自个做的吃食呢。

老两口回来一直说徐善学运气好碰上个如此没有官架子的县令,从未往两家能结成亲家上头想过。

即使现在徐善学中了举,老两口心里也依旧觉得自家儿子有点配不上人家,怕他们前去提亲就是自取其辱。

徐善学脸上露出好久不曾展露的舒朗笑容:“爹娘尽管去提就是,保管不会叫爹娘难堪。”

老两口一看他欢喜成这个样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两人早君有情郎有意,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这会儿再回想,他们每次去平坝县,苏县令和苏哥儿对他们态度好得不成样子的模样,怕是早就有这意思了,是他们太愚钝,不敢往这方面想。

人家当县令嫁哥儿的态度都做得这么足了,徐老大和杨秀莲哪有什么不愿意的,旋即备足了聘礼找县里最好的媒人前去提亲。

也幸得徐鹿鸣和姜辛夷这两年,一直有托人给家里送物什送钱,加上家里的澡堂生意也好,杨老大和杨秀莲手上攒了不少钱,不然这聘礼下得寒酸,他们自个也没脸。

果不其然,他们这边的媒人一去,苏家就应承了。

只是不巧,苏羡安要回京任职,且他嫁哥儿也不想嫁得太仓促,徐老大和杨秀莲想到徐鹿鸣他们在京城当官也不好回家,在乡下置席,他们连他大哥的喜酒都喝不上,两家人便约定好,在京城成亲。

一想到两个儿子都有出息,找的儿夫郎还个顶个的好,老两口半夜做梦都是笑着的。

不说徐老大和杨秀莲是这样,连徐善学这段日子都有种踩在云端不真实的感觉。

他摩挲着他和苏羡安的订亲玉佩,想起一个月前,他辞去师爷的活儿,向苏敏中辞行前往府城秋闱时。苏敏中仿佛预料到他会中举般,意味深长地朝他笑道:“贤侄,我等你下月来向我道喜啊。”

出了公房,苏羡安也拎了一堆科举时需要用到的物什,朝他笑得眉眼弯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的。”

再到放榜那日,他还没前去榜前看榜,抱喜的人就敲锣打鼓地来到他下榻的客栈:“喜报贵客栈老爷徐善学,应本科乡试,高中第三名举人。”

有弟弟和苏羡安到处给他搜罗的科举书再有苏敏中这两年的教导,徐善学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考不上,但他也没想过自己居然进了前三。

西北的秀才何其多,世家子弟又何其多,他能够在这么多人里名列前茅,是何等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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