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盗了墓,还死了人(1/2)
第320章 盗了墓,还死了人
言文镜抓着一把牛粪,双眼外突。
两个警察喜形于色,一个拿锹铲,一个用手刨,一粒一粒的往外挑。
搞清楚,这可是牛粪,湿淋淋,臭哄哄,还淌着尿,三个警察甚至连副手套都来不及戴。
几个领导情知不对,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齐唰唰的围了过来。
看警员不停的往外捡着白色颗粒,市局的陈主任眯了眯眼:“这什么,石灰?”
孙嘉木瞅了瞅:“不是,是古三合土!”
陈主任猛的一怔。
牛粪里哪来的古三合土?
除非,这底下有墓,打盗洞时,从劵顶上挖出来的。
但之前探测时,仪器为什么没有探到盗洞?
十有八九是挖完之后,盗洞又被填实了。
吴晖看了孙嘉木,孙嘉木没吱声,又看了看林思成。
林思成没说话,四处瞅了瞅,又走近圈墙,隔着出粪的窗口看了看。
两大两小四头牛,好奇的瞪着大眼睛。铁链式的缰绳,拴在水泥槽边的立柱上。
普通的杨木,已经有了些年头,落满苍蝇的粪迹。顶上担着胳膊粗细的木棍,上面搭了杨树枝,又盖了泥。
树叶很多,已干到发灰。
墙也很旧,就普通的泥胚墙,右一道槽右一道沟,残留着被雨水冲涮过的痕迹。
乍一看很正常,不论是结构还是建筑材料,在北方农村都很常见。
不正常的是,水泥的牛槽、水泥的地面,却是新修的,目测不超过半年。
这就很不合理了:几十个平方的水泥地面,高八十公分,厚半米,长四五十米的水泥牛槽,在以纯人工为主的农村,工程量不可谓不大。
但既没拆墙,也没拆顶,竟然就修好了?
那沙石、水泥都是怎么运进来的,又是怎么施工的?
就一锹一锹,硬生生的从外面端?
“牛圈里铺水泥地?”林思成吐了口气:“言队长,盗洞在牛圈里,应该就是以修圈的名义盗的墓。盗完后封的盗洞,封的水泥。”
后半句言文镜能听懂,但前半句他听的不是很明白:“牛圈里为什么不能铺水泥?”
林思成耐心解释:“牛有一个特性,能吃且能拉,这地儿雨又多,又这么潮,如果铺成水泥地,这地该有多滑?夏天是泥塘,冬天就是冰滩,成年的大牛少说也有半吨,摔一下就是骨折,就只能进屠宰场。
这是其一,其二,牛尿和牛粪的腐蚀力极强,牛的体型大且重,破坏力不小。像这种水泥地,半年就会开裂,不超过两年就会踩成陷马坑。”
“两年一换,这成本得有多高?还会伤牛蹄子,所以包括大型养殖在内,很少会用水泥地平,大都是铺黄沙。”
言文镜精神一振,刚要安排手下,林思成摇了摇头,往旁边支了支下巴:“言队长,你动静别太大!”
旁边有什么,围观的村民?
不对,还有一座没盗的墓。
能挖出券顶的三合土,估计脚下这一座已经被盗了个干净。但盗墓贼能细心到把盗洞回填掉,填实到高科技仪器都探不出来的程度,难道是为了环保?
这是为了掩人耳目,为盗旁边的那座墓做准备。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村子离皇陵这么近,不敢说全是盗墓的,贩文物的,但和干这两种营生的犯罪分子来往的村民绝对不少。
猜一猜,里面有没有恰好认识盗了这座墓的那伙人的?更搞不好,同伙就在村里,就在围观的那些人当中……
言文镜恍然大悟:保了半天密,现场工作没做好,等于保了个蛋。
他悚然一惊,扭头就给副总队和支队长汇报。
两位领导又请来李志杰和市局的办公室主任,请他们协调。
顿然间,汇报的汇报,调人的调人。
陈主任只负责牵线,不负责具体业务,一时无所事事。隔着窗口,打量着牛圈。
牛槽是新的,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但地也是新的,能看出来的没几个。
陈主任奇怪的是,没有长时间在农村生活过,不可能懂的那么多:牛圈里为什么不能撒石灰,不能铺水泥。
也不是言文镜不专业,更不是帮他狡辩,而是侧重点不同。不信去问问:找十个城市里的警察,知道这些的有没有两个?
转着念头,他好奇的打量着林思成:“林老师在农村生活过?”
“当然!”林思成眼都不眨,“我家就是农村的,从小就见这些!”
陈主任信以为真,王齐志撇着嘴:你听他瞎寄吧扯?
因为老家有宅子,所以林思成只是户口在农村。加上逢年过节,一年中他回农村的次数,一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而且出门就是曲江池,西京市著名的旅游景点。别说养牛,现在连鸡都不让养,他到哪里去见?
正感慨间,旁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好像是村民在吵架,有男人在骂,有女人在嚎,更有小孩在哭。
离得稍有些远,听得不是很清楚,林思成走了过去。
王齐志愣了愣:“你去哪?”
“过去看看。”
“村民吵架,有什么好看的?”
普通的吵架当然没什么好看的,但林思成个子高,看的远:躲在地上撒泼打滚,扯着嗓子嚎的,好像是旁边那家的女主人。
就牛圈这家的弟媳妇,刚才推的那堆苞米就是他家的。
走近了点,听了几句,林思成大致明白了:打谷场下面有墓,墓还不小,肯定要做好相关的保护工作。推出去的苞米肯定不可能再推回来,而且得拉走。
女主人说她没地方放,要拉你拉,市场价多少,你给我赔多少,而且现场就要要钱。
就算赔钱,也不可能这么快:镇长说要上报,要审批,最快也要三到五天。女人一听,你怕不是在哄我,然后就吵了起来。
吵着吵着,村民叫来了女人的公公婆婆,三个人一块吵,然后牛圈这一家的女人也加入了进来,要求把粪给她推回去。
所以,地上打滚的女人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一个婆婆,两个儿媳妇。
公公梗着脖子冲镇上的人吼:现在给多少钱,这苞米都不可能拉走。谁敢动他一个米星儿,一家八口全死在这。
四个大人,加四个小孩……
林思成往前挤了挤:“3911?”
言文镜不明所以:“什么?”
“甲拌磷,杀虫剂,就老人手里拿那瓶农药!”林思成指了指,“剧毒,喝一口必死!”
言文镜一脸古怪:“你怎么什么都懂?”
林思成张口就来:“我家农村的!”
言文镜没吱声,扑棱着眼睛。
陈主任没看过林思成的档案,自然一哄就信,但他可看过。
“言队,人调了没有?”
“当然,二十分钟就到!”
“感觉不大对?”林思成想了想,“这几位,好像故意要把事情闹大似的?”
苞米不可能是现在就拉,所以东西还在。而且镇长亲自保证,最多三天,赔偿款到位后再拉,而且绝对按照市场价。
无非就是多堆三天,既便最后没赔,他们也没什么损失。但如果赔了,不用他们脱粒,更不用他们雇车往粮站拉,省了多少功夫?
而且镇长亲口保证,村支书村主任担保,甚至愿意给他们写字据,有什么可闹的?
甚至于要喝农药,乃至拉着全家陪葬?
“这几个应该是知道这底下有墓,十有八九,牛圈下的那座被盗,就和他们有关。怕事情被翻出来,自然要百般阻拦。”
言文镜压低声音,“刚打问了一下,牛圈是清明的时候翻修的,请的不是本村人,而是几个外地的匠人。修完牛圈后,两兄弟就外出打工,一直没回来……”
“但放心,闹不起来,就算有人想报信也报不出去:电信局,移动公司都打了招呼,不怕他报信,就怕他不报……”
那天晚上,马龙和马山为什么抓的那么快?就是根据电话信号追踪到的。
怪不得全站这儿看着,也没有人劝?
林思成不置可否,眯着眼瞅了瞅。
老人在扯着嗓子骂,时而扬一下农药瓶。三人女人不打滚了,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
但有些怪:婆婆和弟媳是真哭,一个老泪纵横,一个撕心裂肺。只有大嫂,就牛圈这一家的女主,只是坐那里干嚎,半天挤不出一滴泪。
移个苞米而已,不行就不行,何至于这么伤心?
下意识的,林思成想起那天诈马龙的时候。
随后,他又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牛圈,眼皮止不住的跳了两下。
“言队你刚才说,修完牛圈后,两兄弟就外出打工,一直没回来?”
“对,估计是躲出去了!”
做完案,出去躲躲风头,这很正常。
怕就怕,兄弟俩不是躲风头……
林思成心中一动,刚想给言文镜提个醒,但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言文镜估计不行。
不是能力不行,而是性格使然,又一直干警察,还一直当领导,习惯了发号施令。不知不觉间,说话也罢,表情也罢,眼神也罢,都带着几分凌厉和审视。
这样的人,下意识的就会让人心生警觉,暗暗警惕。
但一时半会,又没合适的人?
林思成左右瞅了瞅:“言队,我过去劝一劝,但你别去。”
王齐志后知后觉,惊了一下:“林思成,你别胡来,万一逼急了,那老头摁住你,灌你两口怎么办?”
林思成哭笑不得:怎么可能?
“老师,我怀疑里面装的是水!”
王齐志瞪了他一眼:“就算是水,老汉给你两脚怎么办?”
还真别说。
要搁以前,林思成自然不怕,但刚刚才受过伤……
“老师,方师兄,咱们一块去!”
王齐志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言文镜一脸古怪,好像在说:在场有村支书,有镇长,还有陵园管委会的领导,你们过去能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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