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心事难言(感冒了,今日只这些)(2/2)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便含混道:“早年读到的,好似一个姓仓的和尚作的。”

邢岫烟蹙眉不已,道:“料想必定是个和尚。”

陈斯远哑然不知如何回话。仓央嘉措是和尚?仔细一琢磨,好似也没错儿?

荣国府。

秋爽斋里,探春托腮思量,惜春提笔落墨描绘著七夕情形,湘云咬著草梗,拿著根狗尾巴草,正逗弄著罐子里的蛐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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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便道:“云姐姐过几日便回了?”

湘云惆悵道:“三叔病重,前日又发了一场,都说不大好。二婶递了信儿来,说是等老太太寿辰过后,便打发人接我回去。”

惜春不解,蹙眉道:“忠靖侯是心疾,云姐姐又不是郎中,这会子接了你去又有何用?”

湘云懵懵懂懂,只摇了摇头。回过神来的探春却是心知肚明。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大观园,乃至整个几大观园都坏了名声罢了!

还是託了宝二哥的福,娶了位好嫂子,綺霰斋里的丫鬟但有不顺眼的,纷纷撑出府去。闔府下人私底下都说夏金桂刻薄寡恩,连带著將宝二哥那点儿阴私事儿尽数都抖落了出去。

听闻陈家往保龄侯府闹了一场,惹得保龄侯夫人气恼不已,这才几次要接了湘云回去。

按说探春合该为自个几担忧。毕竟翻过年去,她也及笄了,合该待字闺中、

谈婚论嫁。荣国府坏了名声,只怕到时候不好寻婆家?

实则何止是不好寻,如今上至王夫人,下至赵姨娘,闔府上下竟无一人张罗探春的婚事。

探春合该愤懣不已,奈何她这会子心思不在此,都在陈斯远身上。

那日忘情一吻,惹得探春神思不属,旖梦连连,至今尚且恍恍惚惚,只觉如坠梦中。

远大哥心下自是有自个儿了,可他临別那句话是何意?什么叫往后的事儿尽数交给他?

莫不是他想要纳了自个儿?

说来也怪,换做旁人说出这般话儿来,探春定会啐上一口。她再是庶出,可好歹也是荣国府的姑娘,哪里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可远大哥不是旁人,这会子探春唯恐真有那么一日,王夫人、赵姨娘会出面拦阻。

正思量间,便有丫发侍书挪步入內,上前敛社一福道:“前头礼部下了赏赐。”

探春、惜春、湘云忙起身问询,侍书便道:“圣上赐了金玉如意一柄,彩缎四端,金玉环四个,帑银五百两。娘娘也送了赏赐来,金寿星一尊,沉香拐一只,伽南珠一串,福寿香一盒,金锭一对,银锭四对,彩缎十二匹,玉杯四只。

璉二爷出面儿答对的,这会子赏赐都送去了荣庆堂,老太太欢喜的什么的也似,姑娘们不去瞧瞧?”

惜春戏謔道:“能看不能拿,去了岂不是白白眼馋?罢了,不去不去。”

湘云哭笑不得,道:“四妹妹何时这般贪財了?”

就听惜春振振有词道:“常言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女子不可一日无財。有银钱傍身,便是买些胭脂水粉也是好的。”

本道湘云会揶揄一番,谁知其竟深以为然、大点其头。盖因湘云父母早亡,不是寄居保龄侯府,便是寄居荣国府,手头儿体己银子少的可怜,每每用都要仔细算计了,免得来日庆生时没了银钱打赏丫鬟、僕妇。

两个小的在一旁嘀嘀咕咕,探春便问道:“珍大哥、珍大嫂子还在荣庆堂呢?”

侍书頷首道:“瞧那意思,珍大爷此番又要无功而返了。”

是年恰逢贾母八十高寿,乃仗朝之年。穷人家讲究过九不过整,世家大户反倒更看重整寿。这些时日殷勤故旧往来不断,贺礼流水一般送进府中,贾珍有意趁此之际与四王八公往来一番,便一直劝说贾母大半一场。

奈何贾母铁了心只在三十日家里办一场,任凭尤氏、贾珍如何劝说也不曾改主意。

探春便道:“大伯才去,家中合该低调行事,珍大哥之议实在不合时宜。若真箇儿大操大办了,外人又如何看咱们家?”

侍书頷首不迭,正待说些什么,谁知又有彩屏飞快入內,见过三位姑娘,忙道:“可不好啦,不知怎地,赵姨娘这会子正堵著怡红院大门儿叫骂呢。”

探春唬得蹙眉而起,问道:“可知是因著什么?”

彩屏道:“囫圇听了一耳朵,好似赵姨娘舍了银钱问厨房要了一碗雪梨羹,不知怎地竟送去了傅姨娘处。”

惜春闻言忙道:“八成又被姓夏的当了刀子使唤,三姐姐快去拦一拦,不然老爷撞见了,姨娘一准儿吃了排头。”

探春又不是傻的,那日贾琮之事过后,眼见赵姨娘、贾环对夏金桂俯首帖耳,哪里不知內中有猫腻?

探春齿冷心凉,时常便想就此不管赵姨娘与贾环了。只是一则血脉亲情,那里是说割捨就割捨下的?二则在这荣国府中,若割捨了这二人,探春自个儿岂非也成了孤零零一个?

此时湘云也道:“三姐姐快去劝劝吧,再不去只怕就迟了。”

探春嘆息一声儿,只得起身往怡红院而去。

谁知才过翠烟桥,遥遥便见贾政气势汹汹往怡红院而去。

探春顿时停步,情知自个儿再去也是无益,便只好停在远处观量。身旁侍书情知探春心思,忙兜转著过去扫量。

半晌,先是赵姨娘哭喊著跑出大观园外,继而才有侍书回来道:“老爷发了火儿,生生给了姨娘一巴掌。另则,傅姨娘瞧著消瘦了许多,只怕也不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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