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绣襦巧牵双星渡(1/2)

第410章 绣襦巧牵双星渡

晴雯闻言思量道:“这倒是简单了,又不用描龙绣凤的,有个十来日光景也就做出来了。”

当下将隋唐喜服迭放齐整,又用了细布包裹齐整了,这才交与陈斯远。陈斯远临别嘱咐几句,旋即乘车往薛家老宅而去。

暂且不提陈斯远,却说晴雯答对过陈斯远,扭身进了喜铺里,寻了那十来个绣娘逐个问过,或指点针线,或点拨绣法。待尤二姐来了铺中,晴雯自是与其一起点算账目。

本道今日无事,晴雯待晌午过后便能回转,谁知巳时左近,忽有尤三姐乘车而来。

随行丫鬟冬梅先行入内,寻了晴雯道:“晴雯姑娘,有官差寻上门儿来,说是姑娘的表兄出了事儿!”

晴雯略略蹙眉,心下以为多官又是吃多了酒闹事儿,便冷声道:“他又有何事?”

冬梅急切道:“昨日姑娘表兄贪杯,回转时醉倒街头,恰被两个乞儿盯上了。那二人本待摸了荷包便走,谁知多官半道醒来,便与那二人扭打在一处。”

晴雯一怔,这才提起精神来问道:“后来呢?”

“后,后来……姑娘的表兄气力十足,两个乞儿哪里是对手?其中一个急红了眼,不知从何处寻了砖头砸在多官头上……寻常兵马司的官差发现时,已然断了气。”

晴雯心下一紧,旋即怔怔出神。她年幼时被父亲发卖给了赖家,从此便存了心结。其后被赖嬷嬷选中送去贾家,其后赖家又为其寻了表兄多官。晴雯心下存了执念,也不管多官性情如何,每每都会帮衬一番。

待重病离府时,眼看多官、多姑娘两个对其不闻不问,这才渐渐死了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再如何说也是亲戚一场,否则前几日晴雯也不会拿出二十两银子来接济了。

刻下听闻多官丧命,晴雯自是五味杂陈,也说不清心下是何感想。

冬梅没急着催促,须臾便有尤三姐快步而来,冬梅赶忙使了个眼神儿,尤三姐便叹息着劝慰道:“人既然死了,总要入土为安……老爷往薛家老宅去了?要不要我打发人将他叫回来?”

晴雯回过神儿来,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今儿个是宝姑娘生辰,还是莫要去触霉头了。劳烦三姨娘帮衬着,总要先行将表哥收敛了。”

“合该如此。”尤三姐应下,旋即领着晴雯离了喜铺,往外城义庄认领尸首。

因表兄家远隔千里,晴雯便做主采买了棺木收殓,舍了银钱请和尚超度,只待三日后寻了地方入土为安。

另一边厢,陈斯远到得薛家老宅,曹氏照旧避在后院儿,只让宝钗出面儿答对。

眼看庆愈打车上大包小裹的搬下来各色贺礼,宝姐姐便嗔笑着道:“不过是寻常生儿,哪里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的?”

陈斯远笑道:“这都是众姊妹昨儿个送来的,我可不曾张罗过。”

宝钗抿嘴笑着,心下熨帖不已。自有丫鬟、婆子将各色贺礼搬到厢房里,宝钗又瞧见陈斯远提了个细布包袱,便知内中定是其给自个儿预备的贺礼。

二人说着话儿进得内中,宝钗一一翻看,诸姊妹送的不过是应景之物,或一画一扇,或汗巾、鞋子,唯独黛玉送的贵重,乃是一册宋版的《太平圣惠方》。

宝姐姐如获至宝,禁不住翘了嘴角小心翻阅。好半晌撂下,赶忙嘱咐莺儿将医书仔细放好,随即便略略蹙起了眉头。

迎春、探春、惜春、黛玉、湘云、邢岫烟,连宝琴那丫头都送了应景的物什,唯独不见宝玉的贺礼。

宝姐姐心下冷笑,暗道果然是这般!

都说宝玉怜香惜玉,实则待周遭女子也如待草草一般。在身边时,他瞧见了,自会关切一番;但凡离得远了,他便会将人忘的一干二净!

宝姐姐心下庆幸不已,亏得自个儿早早便知宝玉真面目,这才豁出脸面来与薛姨妈好一番斗法,缠磨了足足一年光景,这才改了薛姨妈的心思。不然,只怕如今还陷在那劳什子‘金玉良缘’里苦恼不已呢。

一旁陈斯远察言观色,便道:“怎地,没见宝兄弟的贺礼,不高兴了?”

宝钗醒过神来,甜甜笑着朝陈斯远摇摇头,道:“本就没指望,谈何不高兴?我不过心下有些感叹罢了。咱们不说他,”瞥了一眼炕上的细布包袱,笑道:“你打算何时将包袱送过来?”

陈斯远哈哈一笑,便将包袱推过去,道:“宝妹妹自个儿打开瞧瞧。”

宝钗解开包袱,便见内中是一身隋唐喜服,一体的米黄襦裙,外罩的是由青黛渐变大红的五层钗钿礼衣。又有红纱披帛一条,尽显隋唐之张狂。

自打前一回知道陈斯远送了迎春玄纁喜服,宝钗便偷偷自个儿翻看古画,将秦汉至今的各色喜服瞧了个遍,心下计较一番,只觉唯有盛唐的喜服才最得自个儿心意。

这等事儿不好与陈斯远言说,宝姐姐心下也盼着陈斯远能懂她的心思。谁知陈斯远果然便送了唐时喜服!宝姐姐高兴之余,忽而便想起了宝玉那败兴的货,曾拿她与杨贵妃做比。

因月事临近,宝姐姐难免有些小性儿,登时绷着小脸儿道:“莫不是你也听了宝玉那话,说我像是杨妃?”

陈斯远啧了一声儿变了脸色,蹙眉嗔道:“只为打趣宝妹妹,我便耗费月余光景?宝妹妹这话不亏心吗?”

宝钗噗嗤一声掩口而笑,道:“不过是逗趣的话儿,偏你还当了真。”

陈斯远顿时耍起了无赖,道:“亏得我煞费苦心,妹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以为我在打趣妹妹……诶唷,我这心忽而就凉了。”

宝钗也喜欢二人间的小情趣,当下便凑过来,用半边儿身子靠了靠陈斯远,仰头笑道:“那哥哥待怎样?”

陈斯远摸着下巴上下扫量宝钗,宝姐姐顿时红着脸道:“不许七想八想的……你若真个儿憋不住,只管去寻了莺儿去,那丫头只怕愿意得很。”

“啧,关莺儿什么事儿?”陈斯远略略思量,歪头压低声音道:“不若妹妹换上这一身给我看看,这总行吧?”

宝姐姐眨眨眼,不知该不该答应。陈斯远眼看有门,顿时缠磨起来,好一番哄劝,宝姐姐被缠磨不过,只得羞答答应承下来。

当下叫了莺儿入内,又将陈斯远撵了出去。陈斯远歪坐厅中椅上,只隐隐听得内中叽叽呱呱时而嬉笑一场,直听得陈斯远心痒难耐。

过得好半晌,内中帘栊挑开,莺儿掩口笑着出来,与陈斯远道:“远大爷,姑娘请大爷进去呢。”

陈斯远霍然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入得内中,抬眼只扫量一眼便定在原处。

宝姐姐矜持着挪动莲步凑近,笑道:“怎地傻了?”

真个儿是:娇滴滴,梁下芳卿。笑欣欣,自可人情,两山淡淡,双水澄澄。软软柳腰弄弱,小小莲步徐行。绿扰扰宫妆云挽,微喷喷檀口香生;浓艳艳脸如桃破,柔滑滑肤似脂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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