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合偶以顺天道(1/2)

第408章 合偶以顺天道

读书、习练桩功,偶尔与晴雯、香菱几个缱绻一场,陈斯远收心养性,关起门来潜心读书。

一径到得正月十五方才歇了一歇。因老太妃丧期未过,是以贾家也不敢太过操办。荣国府关起门儿来摆了席面,连东府的贾珍、尤氏都不曾相请。

陈斯远不愿浪费光景,干脆推说偶感风寒,与几个丫鬟用了些汤圆,便又挑灯夜读。

到得正月十七日,忽有冬梅来回话儿,说是张高功业已回转。陈斯远心下大喜,转天便乘车往城外去访。

那张高功是有的高功,却并非食古不化之辈。陈斯远殷勤求肯,说了内中难处,又毕恭毕敬奉上五百两簿仪,张高功非但顺势应承下来,还嘀咕一番,帮着陈斯远出谋划策。

陈斯远自是千恩万谢,至傍晚方才回转荣国府。

此行得了两包药粉,陈斯远虽游戏丛,素日里却没少积阴德,此番正好用上。当下便寻了王夫人身边儿的大丫鬟玉钏儿,递过一包药粉,细细嘱托一番,随即以利相诱,道:“此事完结,来年你想法子脱身,我给你安置个管事儿的差事。”

玉钏儿捏着药包沉吟半晌,抬眼说道:“远大爷无需如此,不冲旁的,单只冲着远大爷当日救了我姐姐,这事儿我也要帮衬一回。

我身契在贾家,实在不好去外头为管事儿。只有一桩……这药粉果然不会害了人去?”

陈斯远肃容道:“你只管放心,若是出了事儿,你便将我供出去。”

玉钏儿这才舒了口气,敛衽一福道:“既如此,那我这几日就着手安排。”

陈斯远应下,目视玉钏儿匆匆而去,心下琢磨着要不要过后给玉钏儿补些银钱,总不能平白使唤人。

这头交代好了玉钏儿,陈斯远又去寻鸳鸯,奈何鸳鸯的嫂子染病,今儿个鸳鸯告假往外头去瞧其嫂子了,陈斯远只得暂且作罢。

却说玉钏儿别过陈斯远,悄然将药粉掖在汗巾子里,一路疾行回了王夫人院儿,便见夏金桂身边儿的大丫鬟宝蟾正笑着与王夫人说些什么。

“……姐儿身子硬实着呢,我瞧着这几日就会抬头了,说不得再有一个月便能翻身了呢。”

王夫人笑着回道:“硬实就好,硬实就好……就是苦了金贵,她身子可将养好了?”

宝蟾道:“姑娘到底年岁小,产育后难免亏了气血。先前依着稳婆的话儿,姑娘坐了双月子,年前方才出来。太太先前又送了不少滋补之物,瞧着非但气色好了,连身子也丰润了少许呢。”

王夫人笑着应下,又问过些许寻常事儿,便打发檀心开了钱匣子,赏了宝蟾两枚银稞子。

宝蟾察言观色,忙说夏金桂给宝玉带了信儿,当下别过王夫人,便往西路院的绮霰斋而去。

王夫人又吩咐玉钏儿,待宝蟾临行前带一些滋补之物,自不多提。

忙到未时,玉钏儿送过了宝蟾,回转房中时,恰好王夫人午睡刚起。

玉钏儿便伺候着王夫人梳妆,谁知王夫人忽而说道:“宝丫头一去十几日,怎地还不见回?算算再有几日就是她生儿,明儿个你去个信儿问问,看看宝丫鬟何时回来。”

玉钏儿乖顺应下。

转天玉钏儿寻了小厮给薛家老宅送了信儿,谁知晌午便得了回信儿,玉钏儿虽不知缘由,可听闻宝钗染病不良于行,顿觉内中蹊跷。

她回转房中,原原本本说与王夫人,顿时惹得王夫人蹙眉不已。

再是内宅蠢妇,这会子也觉察出不对了。那日方才定计,不过两天宝钗那丫头就跑回了薛家老宅,先前正月十四便问了一回,加上此番已经两回了,王夫人哪里不知宝钗推脱之意?

王夫人一边厢狐疑不已,自忖此事贾家只有自个儿知道,断不会走漏了风声……那难不成是王家走漏的消息?

一边厢又倍感无力。她如今在荣国府自是说一不二,可宝钗跑回了薛家老宅,王夫人纵使有天大的能为也使不上。

思量良久,王夫人咬咬牙,寻思着总要想个法子将宝钗请回来。

又暗忖,宝钗怕是对自个儿有了提防,宝玉也不好相请。略略盘算,大观园里只陈斯远、黛玉两个与宝钗亲厚。前者不用多提,心思诡诈,只怕自个儿当面提及必惹其生疑;倒是后者能琢磨一番。

因是王夫人就道:“玉儿身子骨可大好了?”

玉钏儿回道:“林姑娘大愈了,昨儿个还往园子里游逛了一番呢。”

王夫人捻动佛珠若有所思,盘算着二十一是宝钗生辰,下月十二是黛玉生辰。宝丫头能躲过自个儿生辰,总不好连黛玉生辰也躲过吧?

便说道:“算算再有二十几日就是玉儿生辰,宝丫头染了风寒,料想到时也好了。你想着点儿,二月初十往薛家老宅送个请柬。她们姊妹如今都大了,聚一回少一回的,可不好错过了。”

玉钏儿不知王夫人算计,笑着回道:“太太说的是,一早儿撞见四姑娘,四姑娘正闷闷不乐呢。念叨着园子里的姑娘越来越少,不似往常那般热闹了。”

梳妆罢,玉钏儿又问:“太太想用什么茶?”

王夫人思量道:“将娘娘赏的暹罗茶沏一盏来。”

玉钏儿应下,扭身去沏茶,待滚水冲开,趁着四下无人瞩目,玉钏儿悄然自汗巾子里翻出药粉,悄然弹了一捏入内。旋即赶忙收好,待粉末化入茶水之中,这才绷着小脸儿端了茶盏而回。

茶盏摆在桌案上,玉钏儿守在一旁鼻观口、口观心,偷眼观量,眼见王夫人用盖碗撇开浮沫,缓缓啜了一口,面上并无起疑之意,玉钏儿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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栊翠庵以东,曲洞里。

一双柔荑高举,被一只大手紧紧按在岩壁上。丹唇被噙,鸳鸯喘息嘤咛,长长的睫毛抖动不已。待良久,二人唇分,鸳鸯已然羞得不敢睁开眼,俏脸儿红得好似能沁出血来一般。

好半晌睁眼看,只扫量一眼满脸坏笑的陈斯远,鸳鸯便宜嗔宜喜地推了其一把,嗔怪道:“远大爷欺负人!”

陈斯远逗弄道:“小娘子落在我手里,合该让我欺负一辈子。”

鸳鸯大羞,别过头去嘤咛一声便要遁走,谁知却被陈斯远一把扯住,低声说道:“别急着走,我还有要事求着姐姐帮衬呢。”

鸳鸯偷眼往其腰下瞥了一眼,顿时嗫嚅着说不出话儿来。

谁知陈斯远却将其揽在怀中正色道:“此事紧要,总要让姐姐听了缘由才好决断。”

当下他便将王夫人接连打黛玉、宝钗主意的事儿说了一遭。前一桩鸳鸯知道,还是她跟老太太报的信儿。后一桩却是初次听闻,只把鸳鸯惊了个瞠目结舌。

“太太这般肆无忌惮,就不怕过后被撵去跪佛堂?”

陈斯远冷笑道:“她仗着娘娘与王子腾的势,老爷又远在江南,老太太又能奈她何?事到如今,宝妹妹躲去了老宅,林妹妹却无处可躲。为今之计,唯有促成林妹妹早日出阁。”

鸳鸯心下怦然,她这会子也二十出头了,放在寻常百姓家,只怕两三个孩儿都有了。前头陈斯远让其将差事交了,鸳鸯心下便隐隐有些猜测,而今听他亲口说了,想着不多久便要随着林姑娘一道儿嫁过去,鸳鸯顿时又羞不可抑。

陈斯远此时自袖笼里将另一包药粉翻找出来,塞在鸳鸯手中,低声将自个儿的盘算说了一遭。

鸳鸯接过顿时眉头紧蹙,说道:“远大爷……老太太待我不薄,我可不能害了她。”

陈斯远赌咒发誓道:“用了不过是犯瞌睡,保准没旁的事儿。若我存心害老太太,立时便让雷殛了!”

鸳鸯赶忙抬手掩了陈斯远的嘴,说道:“你既这般说,我信了就是……放心,老太太如今还要我贴身伺候,不过是往其茶水里下药,保准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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