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旧相识(求下月票,求求)(2/2)

毕竟从无忧洞可是传出来要人刺杀宋状元的。

有些防范也是实属正常。

啸风混在人群里,仔细瞧著宋煊,倒是一副勤勤恳恳的模样。

他在岸边比比划划的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反正是有会浮水的在水里游著,说著一些话。

每年下大雨都会发水,今年开封县好上一些,啸风也不知道宋煊是不是真的懂治河?

反正如今城外的灾民都归他管了,同时也快速挑选出来了真正的灾民,断绝了一些想要趁机占便宜的閒汉泼皮。

钟离瑾放粥,那可是人人有饭,谁不来占便宜啊?

就算朝廷初期有陈粮,可也禁不住这么遭的!

待到沟通了一会,有人近前,衙役没拦著。

焦明带著食盒走来,说是夫人亲自做的,让给少爷送来。

宋煊蹲下洗了洗手,隨即说了句去一旁的摊子吃饭,大傢伙也都饿了。

啸风打量著焦明,总觉得看著十分眼熟。

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无论是差役还是方才在汴河潜水的匠人,都是跟著宋煊一块吃。

反正就近,有摊子就吃摊子,要么就吃脚店之类的。

吃多少都行,不要浪费。

干活的时候,是不能饮酒的。

当然也可以叫外卖,连皇帝都会叫外卖的。

主要皇帝是一时兴起,御膳房没准备那么多,叫外卖方便的很。

毕竟在大宋懒人经济,那还是挺有市场的。

焦明指著那道菜说是夫人尝试了数次才做出来的,宋煊哈哈笑了几声,曹清摇倒是要吵闹著学厨艺了。

“哎,我夫人第一次炒菜,你们谁都不能伸筷子,我得先尝尝家妻的手艺,能不能拿得出手,再与尔等吹牛。”

眾人鬨笑一团。

自是觉得宋大官人十分与人亲近。

啸风也找了地方去吃饭,让手下的兄弟继续盯梢。

他坐在脚店里,坐在临窗的桌子上叫了两个菜,他也是大肚汉。

猫嫂猪蹄上来了。

啸风咬著包子(无馅,宋人馒头里有馅)吃著猪蹄登时觉得香气扑鼻。

脚店的许多菜,都是从正店学来的。

虽然猪肉不上档次,但是樊楼有些时候就是要摆弄一些厨艺,证明自己的手艺。

所以燉猪蹄这玩意,大家都是效仿菜。

“呸。”

啸风吐出一点毛,有的店铺猪蹄的毛处理不乾净,哪像樊楼似的。

就算是猪蹄,那也是一根毛都用镊子给薅出来,有的是不值钱的人工做这种事。

啸风被猪毛噁心到了,不由的想起当年从无忧洞跑出来,去樊楼大吃一顿的场景。

“也不知道宋温暖那小子至今怎么样了?”

“兴许过几年也能来东京城参加科举了。”

啸风又扒了口饭,猛的抬起头来,眨巴了下眼睛,忘记了咀嚼。

他知道为什么看给宋煊送菜的那个人眼熟了!

“宋温暖~宋煊?”

啸风猛的站起身来,一旁的博士连忙开口:“客官怎么了?”

因为他看见客人吐了,一瞧就是猪毛没处理乾净,这也不是头一次。

“我要去上厕所,饭给我留著。”

啸风直接把一贯钱拍在桌面上。

“厕所在那边的小巷子里,我们都是蹭班楼的。”

博士连忙给指了条路。

像他们这种脚店是没有厕所的,正店也不会把厕所安装在自己的地盘上。

味道什么的,还会苍蝇乱飞,虫蛆也多。

而是带头凑钱建造一个新厕所,这样周遭的人都可以去。

啸风疯狂的跑了出去,气喘吁吁的站在一个写信的老头摊子。

“小哥儿可是写信?”

哗啦。

啸风把铜钱砸在他那破旧的桌子上:

“解字。”

老头本想说他不会算卦,也解不了字,但是看在钱的份上,他示意啸风坐在椅子旁。

“什么字?”

“煊。”

“哪个煊?”

啸风思考了一会,他也不会写:

“就是宋状元姓名的那个字,是什么意思?”

“宋煊。”

老头摸著鬍鬚思考了一会,笑呵呵的道:

“想起来了,宋状元的煊字,本作暖,温也!”

“乃是温暖,光明之意。”

“客人可是要给自家孩童也取这个名?”

因为宋煊连中三元的成就,倒是有许多家长都愿意给自家儿子取名叫煊的,想要沾一沾文气。

所以老头也是十分理解。

“宋煊,宋温暖,宋光明!”

“宋煊。”

“宋温暖!”

啸风先是哼笑一声。

隨即又双手托著自己的脸,有些想要哭出声来。

老人瞧著啸风如此动作,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只是默默攥紧了手中的铜钱。

这可不能退啊!

好不容易开张了。

宋煊八岁的模样,不断的与现在这个宋状元的模样,在啸风脑子里重合。

他好像变化不小。

但唯一没变的是眼里的那股子灵气!

啸风消化了好一会后,才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了。

待到回了脚店,另外一道菜也上来了。

啸风坐在那里吃著,感觉嘴里没什么味道。

他还想著等自己坐稳白虎堂,在东京城混出个名头来。

到时候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等宋温暖来了东京城,定要请他去樊楼备考。

当年自己与虎哥、刀哥不愿意跟他走,就是想要在东京城混出名堂来。

未曾想宋温暖来的这么快,还亲自带队捣毁了自己的堂口。

啸风一时间有些无法思考。

事情如何就变得这般曲折了?

老天爷怎么就偏偏如此喜欢造化弄人呢!

宋煊怎能能是宋温暖?

我严轩还没有混好呢,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东京城?

怎么就没给我机会照拂他!

是我在无忧洞爬的太慢了?

啸风並不觉得自己在无忧洞打拼的慢,可是最年轻就当上了无忧洞堂主的。

博士见人吃完了,连忙上前解释是手底下人没把猪毛弄乾净,害客官去了厕所,这顿饭我们打折。

“不必了。”

啸风站起身来:“就算是吃猪毛也不会立即发作,是我心里有事。”

博士表示理解,但还是坚决的给啸风打了折,让他下次来,定然要好好检查。

东京城的店铺竞爭非常大,所以面对客人的时候,都是要做到力求最好。

可不是谁都有樊楼的实力的。

啸风有气无力的走在街上,转了一会,到了一家香药铺子。

“哥。”

“吃了吗?”

断了一臂的男人笑呵呵的把啸风迎进来。

右边空荡荡的衣袖隨著他的动作摇摆。

“吃过了。”

“怎么这般无精打采的?”

啸风让刀哥隨他进入后堂。

他们三人打拼,虎哥死了,刀哥断了一臂,侥倖留下性命。

如今在啸风的照拂下,开个香药铺子过活,还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我知道宋温暖在哪里了。”

“啊?”

正在倒茶的刀哥脸上一喜:

“他要来参加科举考试了?”

刀哥方才茶杯,单手数数,算算岁数到了,但下一次科举考试是天圣八年。

“如今应天书院乃是天下第一书院,温暖这小子也该在南京读书,怎么跑到东京城来的?”

“你是怎么遇见他的?”

“咱们当初约定的那棵树可都被雷给劈了,被人都砍走了。”

“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也不知道这小子还认不认得我哦。”

啸风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宋状元?”

“谁?”

“宋状元?”

“必然不可能。”

“他当时连孔子的许多话都不晓得,连中三元,我也想是他!”

“若是他该多好啊!”

刀哥退出江湖后,已经变得十分祥和了。

“便是他。”

“啊?”

刀哥腾的一下站起来,目瞪口呆的望著好友。

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重磅消息。

宋温暖-宋煊-宋状元-宋太岁?

你告诉我这都是一个人!

刀哥当然知道宋太岁查案子先是捣毁了啸风的堂口窝点,又在下大雨的时节,亲自带队捣毁了另外两个堂口。

如此一来,使得无忧洞损失惨重!

如今街上的说书人,可是都开始编纂宋太岁的这段了。

东京城的百姓那可愿意听了,场场爆满。

现在大家都等著宋太岁什么时候能捣毁无忧洞最后一个堂口青龙堂,活捉无忧洞洞主的消息呢。

然后一起听个痛快呢!

“你不要胡乱认亲戚。”

刀哥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空荡荡的袖口:“要是真的就好了。”

“宋煊可太厉害了!”

“哈哈哈哈。”

“他比咱们先混出头。”

当时还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

结果还是他先富贵起来了。

“哎呀,前途不可限量。”

刀哥怀疑过后,又很快接受了这么一个现实:

“当年他八岁,就把咱们几个指挥的头头是道,去了樊楼一点都不怯场。”

“反倒用钱把樊楼掌柜的给训斥一顿,想一想,那真是我这辈子头一次活的那么痛快!”

樊楼是身份的象徵。

大家都是阴沟里的小老鼠,食不果腹那是常有的事。

谁敢想在樊楼大吃一顿呢!

“是啊,他把剩下的钱都留给了咱们哥三。”

啸风回想起以前,也是嘴角上扬:

“竟不曾想他考了状元!”

“是啊,高高在上的状元郎嘍。”

啸风眼里满是苦涩,自己还是阴沟里的老鼠呢。

“你怕他了?”

刀哥很清楚啸风的语气,当年大家都是什么都没有的浑小子。

现如今人家摇身一变,成了万人敬仰的状元郎。

啸风沉默不语:“只是没想到这个结果,我以前都没有认出来,直到焦,焦。”

“焦二。”

“对,焦二给他送饭的时候,我觉得他十分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了。”

“焦二在樊楼吃饭说饭菜真好吃,他要当厨子。”

刀哥似乎有些回忆道:“难不成他真的跟在宋温暖身边当了厨子?”

“你还记得肘子吗?”

“嗯,那还是我第一次吃肘子还是在樊楼,这辈子都忘不了。”

“是啊。”啸风点点头:

“我也忘不了那个味道,所以才吃饭的时候,才猛然想起焦二是谁,他不可能离开宋温暖。”

“那么宋温暖便是宋煊,我也去找读书人问过了,煊便是温暖的意思。”

“好小子,还用的不是真名。”

刀哥笑著摇摇头:“不过他要是心眼不多,他如何能带领我们从无忧洞逃出来?”

“刀哥,你能去与他相认吗?”

“怎么?”刀哥瞥了啸风一眼:“你想要我去他身边给你当探子!”

“不是。”

啸风有些著急:

“我就是想要知道宋煊知不知道醉仙楼是青龙堂的堂口,况且我这个身份怕是不好与他相认。”

刀哥抿抿嘴:“你有没有想过协助他抓住无忧洞洞主?”

“啊?”

啸风用指甲扣了扣桌子,一时间脑子更加混乱。

他猜测出宋煊是宋温暖后,便整个人都慌了。

现在听著刀哥的提议,啸风摇摇头:

“洞主他神出鬼没的,而且身手也不错,整日带个面具,大家都猜测他是太监,可我总觉得他是故意装成太监的。”

“这个人很难猜的,我对他一无所知。”

刀哥也是点点头:

“不著急,反正宋温暖比你我都聪明,兴许到时候这些问题到了他面前也不是问题了。”

“我既不希望他把你给抓了,也不希望你去对付他。”

“待到寻个合適的机会,我去与宋温暖认识一下,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是啊,毕竟人家富贵了。”

啸风对於自己的身份,还是挺敏感的。

此时面对宋煊这个旧相识,他十分的难堪,又有一丝期待。

刀哥得知宋煊在哪里吃饭后,便起身出去。

他也想瞧一瞧宋煊变化有多大,竟然没被啸风给认出来。

宋煊跨马游街的时候,人人拥挤,刀哥也是惊鸿一瞥。

当时只觉得状元郎不愧是状元郎,长得俊俏又年轻。

现在猛然得知是旧相识,他如何不高兴?

然后刀哥去而復返:“若是问到你,我该如何回答?”

啸风显然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总不能说你死了吧?”

啸风思考了一会,才认真的道:“就说我去外面跑码头运粮去了。”

“行啊!”

刀哥放下帘子,一路激动的心奔地方去。

待到了河边,他站在人群前头,站在衙役身边,兴奋的往前瞧著。

衙役对於东京城百姓看热闹的习惯,早就习以为常。

以前光是一群泼皮閒汉,现在也有小娘子来看大官人,偷偷说著悄悄话。

现在竟然来了个断臂的。

刀哥面带喜色,瞪大眼睛,细细看过去。

哦,那个是焦二。

看样子吃的胖了些。

至於宋温暖光是站在那里一瞧,便是大宋人样子。

“人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可是男孩变化起来,也挺大的。”

刀哥对於宋煊的事跡早有耳闻,此时看了一会,等到焦二走了,他才跟著上前。

无论如何,他都要先通过焦二,再接触宋温暖。

要不然在外面冒冒失失的,可容易被其余人发现。

无忧洞盯著宋温暖的,又不是只有啸风一个人。

“朋友,走了三条街,还跟著我?”

焦明不光是喜欢做菜,武艺也没有落下。

要不是看著身后是一个断臂之人,脸上还一直都带著笑意。

焦明先给他打一顿,再问话了。

此时已经到了张耆家的那条街上,人烟稀少。

“焦二。”

刀哥喊了一声,让焦明有些诧异。

这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焦二多是在南京城几个兄弟伙叫的。

“你好好瞧瞧我是谁!”

刀哥挺胸抬头,让他仔细辨认。

“刘二刀?”

焦明眼里露出浓浓的震惊之色。

他这才没把藏在袖口里的匕首露出来。

刘二刀如何少了条胳膊?

“哈哈哈。”

刘二刀先是大笑几声:

“不错,你总算是想起来了。”

“不过,我现在叫刘一手!”

“对了,你怎么没跟著宋温暖小兄弟在一起,来了东京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