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1/2)

第281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陶宏笑了笑:“我们俩说将来衣锦还乡的事。”

“哈哈哈。”

宋煊点点头:

“待到咱们在东京城干出一番事业来,定要叫所有人都不敢小瞧。”

东京城,当年大家也算是狼狈逃出去的。

就是不知道十来年过去,当初无忧洞作恶的那批人还有几个存活于世。

毕竟东京城发大水,又是经常的事。

“不错,不错。”

焦明激动的搓搓手:

“食材早就备好了,咱们回去吃烧烤,今天总算是能喝个痛快了,庆祝少爷夺得状元。”

“嘿嘿嘿,走走走。”

宋煊也不废话,他直接跳上驴车,掀开帘子,笑嘻嘻的与他们二人说着话。

“东京城有人酿私酒,不过我没买。”

焦明提了一嘴:“我可是从正阳孙店定的。”

宋煊点点头,私酒便宜些,而且质量也不算差。

从赵匡胤开始,政府就统一管理酒和曲。

宋太宗淳化五年,朝廷“诏征天下酒榷”。

宋真宗景德四年,才开始全面实施榷酤制度。

在榷酒制下,“正店”和“脚店”应运而生。

“正店”是指有酿酒权的商铺,“脚店”则无酿酒权,所售酒都从“正店”批发。

这种就跟烟草专卖没什么区别。

一般都实行专利、严格销售区域,不得越境串货。

凡在禁地内禁限一切民户私酿和沽卖酒曲,都要被治罪。

许多乡村酒户可以自己酿酒,是要像官府交纳岁课的,诸如武松在景阳冈喝的酒,这类就是乡村酒户所酿造的。

可是许多事不是朝廷下个禁令,就能彻底消除的。

特别是有“暴利”的行业。

这也是石元孙掌控御酒,手下的人有人偷酒,或者故意做账的缘故。

通过榷酒制,官府获取大量税收,使得酒税成为宋朝一项重要财政收入,在国家财政中的地位十分重要。

到了真宗皇帝时期,光是酒税的收入就占据了国家财政的六分之一,待到中后期,其余收入下降,更是占了五分之一。

以前私酿五斤就要被处死,后来到十五斤,待到真宗皇帝从死刑改为流放。

宋代有一句俚语:“欲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欲得富,赶着行在卖酒醋。”

“咱们最好不要接触这些私酒贩子。”陶宏悠悠的道:

“少爷可能不了解,这些人可不光是为了钱,还会杀人。”

“特别是酿酒窝点被人无意撞见后,为了保持秘密,是会追着知情者杀人的,这是闲聊的时候曲泽告诉我的。”

私酒贩子的处罚也很严重,故而没胆量的人干不了这个。

宋煊轻微颔首:“管他们的,跟咱们八杆子打不着的群体。”

“也是。”陶宏脸上带着笑:“依照少爷连中三元的名头,怎么也会是一个清贵的闲官。”

“若是把我搞到什么直书馆或者秘书省,那就麻烦了,还要参加什么学士院的考试,烦死。”

宋煊方才在路上也听了自家岳父简单的说了几个清贵官员,挺没意思的。

管理图书、国家历史、天文历法以及祭祀祝词等等。

就我都连中三元了,还能让我去当图书管理员吗?

宋煊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大宋的图书也没什么好管理的,倒是经历过五代十国的战乱,多是在整理、贮藏、编写和校正等等工作,着实没意思。”

“少爷到时候与官家说说,反正他岁数小,兴许你的话他就能听进去。”

“对了,你方才说什么官职合适我?”

“开封县知县。”

听着陶宏的话,宋煊变得沉默了,当个知县也不错,正七品呢。

这可是“赤县”,属于最高等级。

普通县令也就从八品或者正八品。

“不行啊,我记得陷害少爷的陈氏兄弟就做了开封府尹,正是顶头上司,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找不痛快?”

听着焦明的话,陶宏觉得不应该这么看。

“怎么呢?”

陶宏则是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口气说了。

他记得当年有一个叫范旻出任开封县知县,不仅受到皇帝赵匡胤的召见,而且作为开封府尹的赵光义也是对他十分看重。

如此惯例就执行下来了。

开封县是东京(首都)的附郭县,可以直接参与京师政务,常受到皇帝以及中枢的调遣,甚至可以列席部分朝议。

诸如涉及到京畿治安、民生等等,有自主向天子递奏疏的权利,而且任职者多是皇帝亲信,或者是未来的重臣储备。

开封府尹虽然是直管,但是少爷若是拿着天子来当挡箭牌,他也屁话不敢说。

当然若是咱们在东京城做买卖,那更是县官不如现管。

宋煊听着陶宏的分析,倒是也觉得合理。

“行,那我再想想,回头问问我岳父,再找机会去与官家说一说。”

“全听少爷的,反正若是在东京城为官,手里没有实权,当个清贵官,想要主动对陈氏兄弟出击都做不到。”

陶宏笑嘻嘻的道:“我就不相信陈氏兄弟都如此作风,他会约束家里子弟以及姻亲子弟,到时候落到少爷手中,自是要他们好瞧。”

“嗯!”

宋煊连连颔首:“不错,此举正合我意,被动反击不是我的作风。”

“哈哈哈。”

三个人笑嘻嘻的往家里赶去。

这个时间点。

参加殿试的考生也逐渐被放了出来。

今日在殿试当中发生的事,着实是让他们能够牢记一辈子。

在开始之前,不少人都觉得宋煊出了这么大的事,定然不会考的好。

有些人内心自是变得嘲讽起来。

叫你那么猖狂。

被针对了吧?

尤其是在考试前夕,就少了宋煊这么一个强力有力的竞争对手。

那自己岂不是有极大机会争夺状元?

或者中进士的机会又增大了许多。

结果宋煊用了不足三刻时间,就重新确立了自己状元霸主地位的不可撼动。

以至于让不少考生道心破碎!

直到考试结束,他们还是浑浑噩噩,对于这道策论题,没有丝毫解题的思路。

但是也有诸如王尧臣等人提前考完试的学子走在前头。

然后他们集体就陷入了一片百姓组成的汪洋当中。

今日在殿试当中发生的事,可是比两个人打架斗殴分出状元来更加劲爆。

许多学子都被拉住回答东京城百姓的问题。

大家都在询问宋煊被翰林学士陈尧咨毒害是否为真?

还有宋煊不足三刻的时候答完题之类的。

文彦博耳朵当中全都是嘈杂声,东京城的百姓也忒爱凑热闹了。

可惜主角不是自己。

他也从来没想着要考状元,只要能考中进士,便是极好的出路。

文彦博嘴上说着自己距离的太远,不清楚,问后面的人。

韩琦与张方平在拥挤的人群当中,瞧见站在驴车上的王保。

特征也忒明显了!

“他们在那里。”

韩琦招呼了一声吕乐简等几人。

好不容易挤过去,就听许显纯脸上带着笑道:

“十二哥儿他们已经先回去了,大概是在准备食材,今晚不醉不睡。”

毕竟自己跟着一个大宋状元厮混,将来前途那也是有的,他想明白了。

“好好好。”

范详连忙应了一声,反正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压力。

而且今日受到宋煊的鼓舞,写出来的策论,他觉得自己是有机会金榜题名的。

只要金榜题名,那富贵的生活就有了。

那满满一屋子的铜钱,当真是刺激的他极为上进。

范详再也不想过穷苦日子了。

只要考中进士,石家的女婿我范详当定了,谁都拦不住。

他们几个还相互询问考的如何,唯有祝玉不言语。

“不用担忧,以祝兄弟的实力,定然能上榜!”

范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这个最后一名还没有绝望,你如何就失望呢?”

祝玉无奈的咧嘴笑了笑,感谢他的祝福,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

王保则是站在驴车上大喊:

“吴育是哪个,十二郎邀约!”

吴育于人群当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瞧,一个高壮的汉子在哪里呼喊。

王保也不敢喊宋煊的名字,否则不知道要过来多少人呢。

吴育当然忘不了宋煊在考场上的邀约,于是信步走过去。

“我便是。”

“上车。”

王保随即拉了他一把,艰难的在人群当中赶驴车奔着家里回去。

总之,大家都是头一次顺遂且完成的参与了科举考试。

至于考试成绩,日后在关心吧。

这几年压在头上的高山总算是被搬走了,如何能不好好庆祝一番?

院子里。

三个烧烤架,以及一堆柴火都在院子里堆起来了。

篝火照亮以及取暖,多功能。

甚至还能烧几块松树木块来考肉串。

大宋如今最贵的肉也就是羊肉了。

“十二哥。”

韩琦率先进门,瞧见宋煊都在那里烤羊肉串了。

旁边还有没去参加考试的张源等人。

“回来了,该歇着歇着,该上厕所上厕所,一会大吃大喝一通,喝醉尿裤子喽可没有人管啊!”

“哈哈哈。”

几人大笑一通。

反正考完试就是开心。

张源其实也是去看热闹了,他想要给阮逸留信,但是胡瑗说要等他一块来。

欧阳修也唯恐叶顾言三人不知道,留在家中等待。

毕竟他们住的地方实在是闹鬼,街坊邻里的也没有人愿意来往。

韩琦连忙坐过来:

“十二哥,你身体可是没有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事?”宋煊手上翻串的动作不停:

“可别忘了我懂医术,这点味道都闻不出来?”

“我是顺势为之。”

韩琦闻言脸上大喜:

“那便好,那便好,幸亏我坚持己见,没有答应他,陈家家风果然败坏了,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

张方平脸上也是带着笑:“我在偏殿就与韩六郎说过此事了,奈何他不相信十二哥的本事。”

“哈哈哈。”

宋煊脸上带着笑:“可是没影响到你们的发挥吧?”

“没影响,完全没影响。”

张方平当即站在一旁绘声绘色的给宋煊讲诸如王尧臣、吕乐简等人妄想挑战十二哥的状元之位。

结果他们看完宋煊的策论,一个个坐在那里怀疑人生。

就算再给他们三个时辰,也写不出来那样的文章。

张方平还说了自己故意哄骗他们,十二哥日夜不休的学习,来帮助重塑他们的自信心。

“好啊!”

吕乐简确实大叫道:

“我当时就怀疑你说的事是不可能的,十二哥儿如何是那般喜欢自讨苦吃的,他最喜欢享受了。”

“可惜我当时被十二哥儿策论惊住,竟然相信你说的话了。”

“哈哈哈。”

张方平忍不住得意的大笑:

“你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说明你根本就不知道十二哥的实力,还觉得自己能有机会拿状元呢!”

吕乐简的心思被张方平戳破,登时脸上神色变得极为尴尬,他嘴里的话变成了:

“你,我,他,那!”

最终一甩手,颇为无能狂怒道:

“我不是,我没有!”

“十二哥儿,他诽谤我啊!”

“哈哈哈哈。”

宋煊把手中的羊肉串分出去:

“我辈读书人,谁还没有个争第一的心思!”

“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吕乐简接过羊肉串,被宋煊的胸怀所感染,悠悠的叹了口气。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自信的。

谁不愿意成为那一匹黑马?

在背地里悄悄的掀翻所有人,然后独占鳌头,让旁人高看一眼?

吴育瞧着他们打打闹闹,他是第一次参加宋煊的同伙聚会,此时还略显腼腆。

他其实去过应天书院,只不过是看望他弟弟吴京。

倒是也没有久留。

那个时候宋煊他们正巧外出洛阳游学,大家并没有机会碰面。

“吴兄,今日之事多谢。”

吴育手里被塞了一把羊肉串,他一瞬间就闻到了香味,本想先答个话。

可惜一整日都没怎么吃饭,生理反应先咽了下口水,登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解解馋。”

听着宋煊递过来的台阶,吴育也不客气,他当真是饿坏了。

本想着直接回他爹租赁的房子,但是又受到邀请,此时也顾不得去通报一二。

他爹吴侍问如今是大理寺丞的官职,又有光禄卿在身,三品寄禄官,不参与寺务管理。

待到元丰改制后光禄卿才是实权,但是品级下降。

吴侍问能够被提拔的如此之快,主要还是受到了老乡杨亿的赏识。

吴育他爹才是真正双拳打破家徒四壁,一路提拔上来的。

家风优良,吴育更是强中手。

最终吴侍问老年的待遇以及身后事,都是靠着儿子吴育获得的赠太保,连带死去的爷爷以及曾祖父全都显贵起来。

“十二哥儿那篇策论我也看了。”

吴育干掉好几串之后,接过宋煊递过来的酒碗:

“写的真好,而且不少案例我都不清楚。”

“听闻十二哥把大宋律法都翻烂了不止一本?”

宋煊确实是喜欢翻大宋律法。

主要是自己想要在律法的边缘左右横跳,做些“灰产”总是要注意些的。

尤其是自己当年又没有什么官职在身上。

官府说搞你,就能搞你!

“些许往事,不值得一提。”

吴育端起酒杯道:

“那便祝十二哥儿连中三元之事吧,我辈读书人的最高荣誉,可是我这一辈子都不曾达成的高度。”

“运气罢了!”宋煊也举起酒碗:“同饮。”

吴育却是不信运气,完全是谦虚。

若是没有亲眼瞧见宋煊的卷子,他确实是有些不服气的。

毕竟整个两宋,也就是吴育与苏轼在制科考试当中取得第三等(一二虚)的成绩。

吴育此时内心被宋煊激起了一些雄心壮志,想要参加制科证明自己。

这种考试即使是官员也能参加。

“我也来,我也来。”

众人围上前来,势要把宋煊给灌醉。

他考试考的好也就罢了,大家没机会跟他争。

可现在咱们一人敬他一碗,就不信他酒量也比咱们好!

后续来的欧阳修等人也加入了团战。

宋煊他们在这里热闹。

可有关消息,在东京城迅速发酵。

毕竟这种事想瞒都瞒不住,而且还是肆意传播。

依旧是谣言满天飞,各种版本都有。

但是幕后真凶直指当今的开封府尹陈尧佐。

再加上前任开封府尹陈尧咨,依照大宋律法办事,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这批人无法报复回去,但是添油加醋的抹黑他们兄弟俩还是能做到的。

尤其是弟弟当了开封府尹这还不行,又让哥哥当。

那岂不是成了他陈家的私相授予的官职?

是不是要谋反啊?

再加上宋煊当庭被点为状元,大宋立国以来最年轻的连中三元者。

几乎从这个消息传出来,便在百万人口的东京城传扬。

火爆异常,再加上毒害以及“官斗”等等,自是引得无数人讨论。

宋煊的名头机会在一夜之间,火爆东京城。

以前别人吹嘘他名动三京,其实也就是在一些读书人嘴里吹捧。

尽管在东京城里的读书人不少,但面对芸芸众生,依旧是少数人。

但这一次宋煊的名字当真是被喊爆了。

大宋各个阶层本就对读书人十分看重,更不用说宋煊他连中三元,如此爆炸的消息。

嘴长在别人头上,宋煊也管不了。

目前他是关起门来饮酒。

但是不妨碍旁人吃瓜。

陈尧佐其实没有他弟弟陈尧咨有原则性,否则也不会投入吕夷简门下。

而且让吕夷简觉得陈尧佐比他弟弟更值得培养去当宰相。

而险些被陈尧咨当成替罪羊的小宦官史志聪,呆坐在房间里,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陈尧咨付出代价!

现在他们兄弟俩陷入了“舆论”的风波当中,吕夷简又不得不管。

他才知道今日宫中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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