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福生观(1/2)
第945章 福生观
陈沐既动杀机,自无收手之理,指间剑诀暗催,反手祭出“六丁解厄剑”。
但见煌煌剑虹破空惊云,宛如白电裂开天幕。
陆道人周身护体罡气如薄绢遇刃,顷刻应声撕裂。
千钧一发之际,其腰间忽有符牌浮空显化,玄光凝成八卦虚影堪堪抵住剑势。
怎奈神意剑气森寒如九幽玄冰,玉符悲鸣间竟被齐整削作两半,内中封印的金符化作流光,瞬息已遁出百里向南疾驰。
陆道人见状总算醒过神来,踉跄后退,望见头顶剑芒吞吐不定,肝胆俱裂嘶声喝道:
“我乃福生观真君门下,方才金符已携本命精血返归师门,你敢杀我,我师门前辈定不会放过你!”
陈沐哂笑一声,神意剑光片刻不停,反而光华一闪,便自其膻中穴贯体而过。
陆道人双目暴突,护体元婴尚未离窍便被剑气绞碎,残躯轰然坠在青岩之上,溅起三尺血雾。
陈沐看了一眼,反袖一挥,将此间收拾干净后,便按落行云,落在山巅之前。
他四下看了片刻,忽而凌空虚摄,护山大阵一阵抖颤,继而灵光褪去,化作巴掌大小的青铜阵盘坠入掌心。
“福生观……”
陈沐垂眸看向阵盘,默念出其上字样,沉吟片刻后,便神色不动的将其收下,转而又抛出数十杆阵旗,按照既定方位分落而去。
未出多时,一股淡淡白雾弥漫开来,将方圆百里尽皆笼罩。
陈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踏步进入山中。
作为此间风水绝佳的灵脉福地,回雁山千载以来未曾有过一日空置,历代主人在此积淀的灵韵精粹,反令峰峦愈发灵秀逼人。
主峰不显巍峨,远观不过百仞之姿,状似青玉雕琢的方台,宽稳厚重,山腰处雾气缭绕,时有灵雁“呷呷”而鸣,干净有力。
然最令人称绝者,当属山麓环抱的潋滟湖泽,恰似翡翠托盘上的一面琉璃镜。
陈沐眸中灵光乍现,当即纵身掠向湖畔。
相较山间罡风激荡,此处氤氲水灵确更宜滋养蓝凫胎卵。
他凝神观气片刻,翻掌祭出青玉宝瓶,将封存的灵妖二气尽数倾泻而出。
一时之间,氤氲的灵气与妖氛在湖泊上空交织成紫青两色云霞。
陈沐动作不停,又挥袖在湖面正中幻化出一方高台,而后将蓝凫胎卵置于其上,心念一起,漫天灵妖二气如百川归海,化作千缕金丝银线缠绕胎壳。
望着高台上明灭如星辰的胎卵,他眉间一缓。
万载封存的先天之灵,而今终得天地精粹哺育,料想不出三五个寒暑,这上古灵禽便要破壳现世……
看了良久后,陈沐返身回了山腰,另开辟出一座静室后,便闭目调息起来。
几天后,他伸手一抚,数道五阶道痕显于面前,闪烁着水色光泽。
他稍作一顿,立时就有道痕飞起,分出一缕缕水元之力流向其身……
……
涿光山,乃岐州三大灵脉之一,此间坐落着福生观的山门道场。
此刻观中玄穹殿内,三位羽衣星冠的道人正襟危坐。
主位之上正是观主陶峰变,左右分列宗门两大长老严容牧与傅大年,三人皆已臻至问道境,被世人尊为“福生三才真君”。
傅大年虬髯戟张,魁梧身形恍若铁塔,蒲扇般的巨掌按在膝头,眸中精芒吞吐似电:
“两仪观近来愈发肆无忌惮!不仅频频越界搜罗道种,竟还妄言我观先贤出自他门,道统承袭其脉……是可忍孰不可忍!师兄当早作决断!”
陶峰变玄色广袖垂落玉阶,颌下三缕长髯无风自动,气息渊渟岳峙。
他自千岁证道后执掌宗门五百余载,是以不似师弟那般急切,此刻只是淡然道:“道统源流早有定谳,岂是宵小妄语可易?”
严容牧也是轻捋银须笑道:“师弟不妨效其行止?便说他两仪观功法皆承我福生观道统,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岂不痛快?”
傅大年双眉倒竖连连摆手:“严师兄休要戏言!我观乃玄门正统,若与那等宵小逞口舌之利,岂非自降身份?”
见他不复往日嬉闹打趣之态,严容牧这才敛去笑意正色发问:“师弟,可是有甚变故?”
傅大年长叹一声,浑浊的眼底泛起忧色:“师兄可还记得齐云素齐老儿?”
“齐云素?”
严容牧面色一紧:“师弟怎突然提起了此人?”
说起来,齐云素在岐州也是个赫赫有名之人,不仅修为强横,更兼两仪观观主一位,不过……那都是在千余年之前了。
早在他们师兄弟三人尚是福生观弟子时,齐云素便已然大限将至,因迟迟不得进境,从而选择了闭死关。
直至如今,五百年沧海桑田,除了他们,世人怕是早已忘却此人名讳……
“师弟也是偶有听闻,齐老儿……好像已然出关了。”傅大年低声说道。
“怎么可能?!”
严容牧瞳孔一缩,脱口而出道:“他不是闭关前就已临近大限么,又怎会撑到现在……”
他话还未说完,便反应过来道:“他……莫非是有所进境?”
傅大年点了点头:“历尽昙华,得千年寿,齐老儿……怕是已经勘至问道圆满了。”
严容牧面色骤然阴沉,眸中再不见方才的戏谑之色,涩声低语:“我福生观穷尽数代心血犹未触得问道圆满门槛,怎的两仪观偏得这般造化,莫非天道气数已然更易……”
“慎言!”
陶峰变厉声喝止,声若惊雷贯耳。
严容牧浑身剧震,慌忙阖目默诵清心咒诀,指节捏得青白。
陶峰变又转首凝视傅大年,肃容诘问:“傅师弟,此等秘闻你从何处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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