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刘询(1/2)

第439章 刘询

“夏国的局势已经逐渐稳定起来了。”

“秦汉的混乱又还有多少年,就要到来呢?”

当一年逐渐接近尾声,

许多地方升起烟火,燃烧起爆竹,载歌载舞庆祝的时候,

何博站在结冰了的大河之上,突然询问身边各自打好了独属的冰洞,正忙着垂钓的死鬼们。

而他的这番话语,犹如冬日寒风一般,陡然吹起,让死鬼们没能反应过来。

一向附和鬼神之意的老鬼喜都没有及时回答——

因为他终于获得了奇迹的垂怜,被一条游动于冰面之下的大鲤鱼给咬了钩。

喜当即就高兴的不成人样,欢呼着跟这条大鲤鱼纠缠了起来。

只可惜,

那挣扎的巨力到底没能让他得逞,而喜也死犟着不肯放手。

此时此刻,

老鬼喜正跟个倒栽葱似的,上半身扎到了自己亲手开凿出来的冰洞中,下半身还在寒风中摇摆。

这般情况,

他连鬼神的话都听不清,更不论回答后者的问题了。

于是,

西门豹只能站出来说,“大过年的,为什么要生出这种忧虑呢?”

何博笑着告诉他,“好奇嘛!”

“盛极而衰,兴衰治乱,本来就是国家社稷的常理。”

“现在诸夏一东一西的两个大国,都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璀璨灼热,令人向往倾慕。”

“我便忍不住想:当薪柴焚烧得差不多时,这天下又会是个什么模样。”

“只要比夏国正常点就好。”

西门豹想起夏国在几十年混乱中,那前仆后继出现的类人生物,心头便跟着一抖。

生怕那癫狂的一幕,会在中央之国这神圣的土地上得到复刻。

何博还在嘀咕,“夏国啊……”

“说起来,汉朝现在的情况,跟夏国的确很像呢!”

刘汉的社稷,

从建立到眼下,

已经过去了将近一百五十年。

即便在这期间,上到公卿,下至氓流,都经历过汉武大帝“众生平等”式的对待,

但在总体上,还是十分承平的。

而在这上百年的稳定发展中,许多问题也得到萌发、壮大。

从隐患,变成一种国家不可忽视的势力。

比如土地兼并,

比如世家大族……

在刘询这位精通王霸之道的君主治下,

某些人和事,还能得到镇压和阻止,甚至被削弱。

可若当其死后呢?

他的继承者可不会像自己的父亲那样,拥有强力的手腕,去整治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西门豹想起自己跟随鬼神,在富饶的中原大地上行走之时,见到的各种情况,也忍不住跟着发出一声叹息。

即便有乐于助人的死鬼往来奔走四处,将各地的情况进行传播,帮助身处庙堂之高的君臣,及时了解到民间的情况。

但正如夏国整治身毒各种僧侣那样:

说话好听,是没什么用的。

事实胜于雄辩!

所以,

面对一些难以撼动的事实,即便大家心里清楚,也难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好在汉夏之间的联系还算紧密,又有远征夏国,助其安定的事例,想来汉朝这边,会吸取教训,不至于重蹈它的覆辙。”

西门豹攥着手中毫无动静的鱼竿说道。

“希望如此吧!”

何博眨了眨眼,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走过去,开始倒拔老鬼喜。

这个家伙正被鱼拉的越来越往冰洞里去,眼瞅着马上就要被游鱼反杀成功了。

如果何博还忙着跟西门豹关注国家大事,

那过不了多久,这钓鱼佬就要为水族的荣耀,狠狠地增光添彩了。

……

而与此同时,

在长安城中,

皇帝刚刚跟自己的亲人,享受完了年节的温馨时光。

他换下了精美的袍服,穿上了皇后许平君特意织造的衣物,很是安详的盘腿坐在榻上,让皇后为自己揉捏头上的穴位。

他同样忽然的开口,对自己的妻子说道,“太子的性格,过于柔和了。”

“我有些担心他以后不能治理好国家。”

听到这话,皇后的手并没有停止,力道也没有变化。

她只是从容的摘下他的头冠,散开他的头发,开始摁揉丈夫的头顶,并耐心的询问对方:

“怎么会这样说呢?”

“那些教导他的臣子,不是经常夸赞他的聪慧和善良吗?”

“我正是因为这个而忧虑啊!”

皇帝叹了口气,皱起眉头来,“治理国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皇后这才有了些许的停顿。

她并没有为自己的长子解释什么,只是伸出那双仍旧柔嫩美丽的手,替丈夫揉开眉宇间的皱痕。

“说过多少次了?”

“在我面前,不要总皱着眉头。”

“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皇帝被妻子教训了一顿,只能苦笑着握住她的手,然后逗趣似的挠了挠那掌心间的软肉。

此时,

他就像一个寻常百姓家的男人,对着温柔却难免爱管着自己的妻子无可奈何。

“知道了,知道了!”

他没有再提太子的事情,只是将身体靠过去,放任自己倒在了皇后的腿上。

肩负大汉江山的皇帝,

连带还要关照其他诸夏同族的天子,

让自己的妻子短暂的,承受了下自己的压力。

皇后继续替他摁揉着肩膀和头部,手指轻轻划过皇帝已经长出不少白发的鬓角。

只是,

当皇帝在这温柔乡里陷入沉睡时,他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而等到新年的气味渐渐过去,

皇帝继续忙碌的处理起了整个天下的事务。

他带着自己的太子上朝议事,又在私下和臣子商量处理办法的时候,仍将之带在身边,并让太子多多的发表意见。

奈何天资和天性,

都没能让这位生长在爱里的太子,对人间的诸多险恶,生出作为君主,应有的警惕和猜忌。

他秉持着圣贤的教诲,以一种纯然的天真,去应付父亲给他出的难题。

皇帝因此越发的沉默。

逐渐的,

他开始提携起自己的二儿子来。

那是他跟皇后生下的嫡次子,

同他的大哥一样,也是感受着父母的疼爱长大的。

甚至相较于兄长,

由于没有从小被立为太子,被交付承担天下的使命,

他受到的管束更少,脑子里由他人灌输的东西也更少。

皇帝之前对此,是很纵容的。

毕竟同为皇后所生,

他希望这对兄弟之间,能和睦相处,不要争斗起来。

但眼下,

皇帝有些想要考察次子在治政上的天赋了。

这让朝堂上的一些人,察觉到了什么,并开始掀起风浪。

“废立太子,对天下的影响有多大呢?”

后宫之中,

皇后跟丈夫依偎在一起,忽然对他这样说道。

“这怎么讲呢?”皇帝抚摸着她发丝的手微微一顿。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年少夫妻,

她怎么会不知道枕边人的心思呢?

而且她那个生性柔和天真的孩子,在这段时间里,偶尔会上门向母亲倾诉自己的烦恼,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竟让父亲转向了弟弟那边。

皇帝只能叹气,并对皇后说道:

“你不要多想,我不会那样做的。”

“可我不仅是太子的母亲,还是你的妻子,大汉的国母。”

皇后还是那副柔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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