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要事(求月票)(2/2)

完顏阿骨打叫自己前来送信请盟,一是因为撒改等人正在主持大战,实在分不得身。

二是因为自己头脑聪慧,擅於隨机应变,又识大局,尤其是自己以前曾和完顏希尹学过宋国官话,交流无碍,完顏希尹通晓好几国的语言,是女真族的第一天才,现在正在东北老家会寧编撰女真自己的文字。

如此来看,派自己过往燕京,实在没什么不恰当的,对方为什么竟有此等说辞?

“就是送死,难道你这小小外邦番民还不自知吗?”赵倜冷冷地道。

“这个——外臣实在不懂,还请燕王殿下明示。”完顏娄室愈发疑惑,忍不住抬头偷眼去望赵倜,顿时感受到冷冽目光看来,摄人气息袭卷,不由便是心中一惊,暗道这位大宋亲王好强的威势啊。

“不懂?”赵倜哼了一声道:“你什么身份难道不自知吗?別说谈些要事,就算仅仅送信都难叫本王信任,要將你当奸细处死,还何谈事情,不是来送死又是什么!”

“身份?”完顏娄室闻言顿时呆了呆,这和身份有什么关係?自己是族长派来的使节,前来商谈结盟事情,就事谈事,与其它何关呢?何况在女真部族之中,对身份地位根本並不十分看重,寻常族人也能和族长坐著相谈,普通军兵也能和族长一起吃饭,这——

与送信约盟又有何矛盾的?

这时蔡京在一旁虎著脸道:“你个小小的猛安,不过千人军头,有何资格来送信商议大事,就连见殿下的资格都没有,那完顏阿骨打派你这种身份前来,岂不是对殿下不恭不敬,目无殿下,目无大宋?不但你该死,就算阿骨打那蛮野匹夫,也都有取死之道!”

完顏娄室闻言不由瞠目结舌,自己不过送个信,怎么就要该死,便是族长都有受死的道理呢?

他哪怕机智百变,又一身过人武艺,可此刻也不敢胡乱讲话,更不敢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恭,只是俯首更低,小声道:“这,这——”

赵佶此刻在旁开口道:“八哥,小弟看那女真一族不过是草台班子,蛮夷之性,一点规矩礼教没有,什么商议事情,送信到来,简直儿戏一般,叫人不屑耻笑,不能相信。”

“確实如此,不能相信。”赵倜淡淡地道:“不过——女真族群常年处在山林野地,荒外之所,族內如此行为倒还可能,可那完顏阿骨打自身有辽国官职,走动辽国官场,若说不晓得礼节却不应该了,否则之前那些年怎好为辽官?不知礼仪尊卑,只怕两天半就叫耶律洪基给惩治了,所以我才说这女真少年必然与他有仇,所以故意派这少年前来送死。”

完顏娄室在前方闻言身形一震,心中暗想,似乎是这么回事,自己有次看见辽国官员前去族部之中收取供奉,族长一举一动都与平日里不同,十分谨慎恪守,卑微小心,许多举动看似木訥,实则应该便是礼节规矩,依辽国规则行事,分明低於辽官一等。

这么看来对面宋国燕王说的好像没错,族长怎会不晓得此种情形呢,可又为何还叫自已这等身份来见大宋国的王驾殿下?

完顏娄室满腹疑惑,但也没想是完顏阿骨打故意为之,对自己有怨,自己和对方有不觉察的暗仇,只是想可能战事紧张,日理万机,对方一时之间疏忽了,但不管如何,心內却都生出一些彆扭之感。

他这时也只好分辨:“燕王殿下,族长可能是对战契丹这些时日太过忙碌,心神枯竭,难免行事出些错漏,实在与外臣没有什么私仇,还请殿下明察秋毫,谅解则个。”

“谅解则个?哪里学来的我大宋市井俚语?”赵倜道。

“回稟燕王殿下,这是族中子弟完顏希尹所教,就是大宋官话也是希尹教授的。”完顏娄室急忙道。

“完顏希尹,穀神吗?”赵倜脸色一沉:“既然完顏阿骨打与你没仇,那必然就是故意派你前来羞辱本王的了?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吗?”

“啊?”完顏娄室一怔,心中暗叫不好:“燕王殿下,实在是——”

赵佶这时打断他的言语,大声道:“八哥,我看这女真小子就是完顏阿骨打派来给我大宋难堪的,应该立刻推出去斩首,然后將脑袋掛在城门上方示眾。”

“燕王殿下,外臣实在不是——”完顏娄室感觉眼前金星直冒,身体不由有些颤抖,虽然也想过此行可能会遇到些危机,却没料到竟然会有丧命的风险。

他並不怕死,可若是眼前这种死法也实在是太窝囊憋屈了,未免心內生出一些埋怨恨意,族长怎么就这般糊涂,叫自己来谈结盟之事呢?

赵倜瞅他一眼,然后目光不经意地扫了扫蔡京,蔡京立刻会意,咳嗽了一声说道:“殿下,属下觉得这女真少年固然该死,可最该死的还是完顏阿骨打,这少年毕竟並不知情,虽然该斩首始眾,但若就这般处死了,却未免叫外面不知情的人议论詬病。”

“蔡相公,你这是什么话。”赵佶气道:“不管他知不知情,总也是完顏阿骨打派来的,是女真族人,辱我皇室,当诛九族,我看就算没来的女真人也都要论罪当诛。”

赵倜皱起眉头,压了压手:“且听蔡相公怎么说。”

蔡京目光闪闪,斟酌道:“依属下看,殿下不妨先记下这少年死罪,看一看完顏阿骨打的信上说了什么,意欲何为,然后再定夺对方不敬之事。”

赵倜半天不语,隨后冷笑一声:“也罢,就听蔡相公所言,省得外面有人指责本王滥杀无辜,败坏了本王名声,將那蛮子的信拿过来给我瞧瞧好了。”

赵倜瞅他一眼,然后目光不经意地扫了扫蔡京,蔡京立刻会意,咳嗽了一声说道:“殿下,属下觉得这女真少年固然该死,可最该死的还是完顏阿骨打,这少年毕竟並不知情,虽然该斩首始眾,但若就这般处死了,却未免叫外面不知情的人议论詬病。”

“蔡相公,你这是什么话。”赵佶气道:“不管他知不知情,总也是完顏阿骨打派来的,是女真族人,辱我皇室,当诛九族,我看就算没来的女真人也都要论罪当诛。”

赵倜皱起眉头,压了压手:“且听蔡相公怎么说。”

蔡京目光闪闪,斟酌道:“依属下看,殿下不妨先记下这少年死罪,看一看完顏阿骨打的信上说了什么,意欲何为,然后再定夺对方不敬之事。”

赵倜半天不语,隨后冷笑一声:“也罢,就听蔡相公所言,省得外面有人指责本王滥杀无辜,败坏了本王名声,將那蛮子的信拿过来给我瞧瞧好了。”

完顏娄室闻言顿松下一口气来,倍加用力托举信笺,额头沁满细密汗珠。

蔡京从他手上取过书信,呈给赵倜,赵倜哼道:“既有大事,当为国书,却这般粗陋造就,果真化外蛮夷之徒,只此书信形制,也都有大不敬之罪。”

完顏娄室不敢说话,偷望赵倜,愈发觉得威严无比,气势无以復加。

赵倜这时展开信笺,逐字句观看,神情不觉渐生变化,最后目光一冽,瞅向完顏娄室,声音有些奇异地道:“辽国在上京城外摆了一座大阵——名为万仙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