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大变化(2/2)

此刻他正被五大绑,站在元帅府大堂中,怒目而视案后的赵倜。

赵倜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看向前面耶律和鲁斡,淡淡说道:“绑著魏王干什么,怎好这般粗鲁行事,还不赶快解开,给魏王看座上茶。”

耶律和鲁斡在兴宗重熙十七年被封为越王,道宗清寧元年进封鲁王,次年十一月,徙封魏王。

“你,赵倜小儿,你少要假装惺惺姿態!”耶律和鲁斡气得浑身哆嗦:“你在本王帅府鳩占鹊巢,反客为主,坐本王椅子,喝本王茶水,居然还要人给本王看座上茶,我看大可不必,绑著便好!”

“大胆!”

“贼子狗胆!”

“辽狗找死不成!”

“胆敢对殿下出言不逊,我看你这老贼自寻死路!”

两旁眾將闻言一起喝令起来,声震大堂內外,耶律和鲁斡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铁青一片。

赵倜冲两边压了压手,面无表情道:“既然魏王要站立说话,也不想喝茶,那便站著好了。”

“我——”耶律和鲁斡脸皮抽搐,似乎要再说些什么,却又紧紧闭上了嘴。

“我问魏王,这燕京城中的原本兵马都调去哪里了?可否是上京有事,前往援救了?”赵倜缓缓道。

“你?!”耶律和鲁斡闻言一愣,神情大变:“我,我不知道,你要杀要剐隨便,別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来!”

“是吗?”赵倜微微一笑:“魏王不怕死?”

“我——怕死?”耶律和鲁斡眨了眨眼:“本王身为大辽皇室,忠君爱国,怎会怕死,马革裹尸,为国尽忠,死有何惧?”

赵倜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他,耶律和鲁斡已经五十大多,將近六十模样,不过因为养尊处优,又习武强身,平日骑马射箭,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岁数更年轻一些,头上没有一根白髮不说,就是脸上皱纹也並非很多。

之前的守城大战耶律和鲁斡並没有登上城头指挥,甚至这般危机情形之下,身上依旧著锦袍玉带等常服,也未换什么甲冑在身。

姚古等將捉到他时,他正携两个小妾往密道躲藏,虽然身负武艺,弓马纯熟,但当时却並未奋勇抵抗,居然还摆起辽国亲王的架子,叫眾將直接抹肩头,拢后背给牛筋绳捆得死死押了过来。

“好一个忠君爱国,死有何惧。”赵倜点了点头:“我本来不想为难魏王,毕竟宋辽和睦许久,哪怕开战也是国事,两国交兵都不斩来使,何况魏王身为皇室中人,也就是举家使去东京,由我朝封个公侯,享清福罢了,此乃大宋建朝之时的惯例,不提昔日,就算之前西夏和青唐,也都如此安排,只不过——既然魏王想要杀身成仁,捨生取义,我也不妨就此成全了魏王的忠义之名。”

耶律和鲁斡闻言不由一呆,开口道:“你要干什么——”

赵倜沉下面色,伸手一拍桌案,大声道:“来人,將耶律和鲁斡带出去行剐刑,割满三千六百刀,叫他三日三夜不死,变成一副骨架之后再咽气,以慰籍此战亡故將士之灵。”

“啊,啊——”耶律和鲁斡顿时大惊失色,两旁將官气势汹汹来推他往外走,他拼命挣扎:“不要,不要碰本王啊——”

赵倜看他,声音又转换和蔼,如沐春风:“魏王,你看我如此安排可好?不但足了魏王拳拳忠君报国之心,更会叫史书上留下浓墨一笔,传播后世,让后人景仰称颂魏王的悍不畏死,英勇不屈事跡?”

“我——”感觉旁边宋將微微松力,耶律和鲁斡慌忙甩动肩头,挣脱对方把持,声音惶恐地道:“我,我什么时候说要杀身成仁,捨生取义了?”

“噢?”赵倜扬了扬眉:“这么说来,魏王並不想死,不想忠君爱国了?”

“我,我必是要忠君爱国的,可,可忠君爱国未必就要死啊——”耶律和鲁斡声音颤抖,有些囁嚅地道。

“哈哈哈。”赵倜抚掌大笑道:“说的却也有理,忠君是忠君,不死是不死,两者不肯混为一谈,是也不是?”

“是,是——自然便是如此。”耶律和鲁斡小心甩了一把额上冷汗道。

“那么说来——魏王是打算去我朝的东京享享清福了?”赵倜笑眯眯地道。

“这个——素闻贵邦都城东京繁华,举世无双,早就想去仰观一番,能享福最好,就算不能享——寻常呆著,呆著也是无所谓的。”耶律和鲁斡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赵倜頷首,看了他几息:“那魏王还不肯说燕京的兵马跑去何处了,辽国究竟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说,说,我现在就说——”耶律和鲁斡急忙道:“东北的女真诸部反叛,相互勾连,举兵五万攻打上京,上京告急,调四处兵马驰援,燕京兵多,又距离上京较近,仗著前方有萨满法师摆放大阵可据贵军进攻,所以率先调去北上,只留下了两三成人守卫城池。”

“果然如此,不过——”赵倜思索道:“女真只五万兵马而已,若是我没记错,上京常驻军力就有三十万,怎么会抵挡不住,还要调遣四处军马支援呢?”

“这个——”耶律和鲁斡望了望赵倜,小声说道:“据说女真军內有神人助战,凡人兵將难挡,所以才召唤四方前去勤王——”

“哦?神人相助?”赵倜皱眉:“哪里来的神人?”

“传闻,传闻是从天而降,金盔金甲,法力无边,別说寻常军兵,就是萨满教的法师也根本不能抵挡——”耶律和鲁斡道,隨后似乎有些负气:“莫不是我兄长不得天意?所以天神降下的惩罚?”

赵倜道:“契丹不是信奉萨满天吗?哪里来旁的天神降下惩罚?”

“总归还是不得天心民心吧——”耶律和鲁斡小声道。

赵倜哑然失笑:“看来当年你国兴宗皇帝传位给你好了,不传给你同母哥哥耶律洪基,大抵便不会发生此事了?”

“这,这確是不好讲的——”耶律和鲁斡闻言不由訕訕道。

赵倜道:“將你知道的上京战况细说听听。”

耶律和鲁斡口中称是,开始讲起,片刻说完,原本就只了解个大概,乃为女真军內有一名金甲神人,通晓神术法力,又力大无穷,万人难挡,而且训得女真兵將异常勇猛,不似原本毫无章法模样,是以辽军哪怕人多,也並非女真之敌。

赵倜听完,微做沉吟,刚想开口,就见堂门之外快步走进一名高大少年,却正是姚平仲。

“殿下,属下有军情稟报。”

赵倜道:“你不是在城头巡卫,有何事情来报?”

姚平仲道:“属下正是在城上巡逻,刚刚城下远处来了三匹轻骑叫门,言说给殿下送信,事情紧急,所以才夜晚叩关。”

“哦?”赵倜眯起双目:“来的是什么人?”

姚平仲道:“来人自称女真完顏部人,七水诸部之长,官封猛安,名字唤作完顏娄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