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秦家精骑(二合一)(1/2)

第615章 秦家精骑(二合一)

“秦青洛……”

灰黑色的锁链摇晃,发出“烁烁”的响声,周遭暗淡无光,昏黑一片,待在这样的环境里,陈易的视觉仿佛退化了一般。

他不知渴了多少天了。

滴水未沾,粒食未进,整个身子肉眼可见地朝内瘪下,双手被铁链吊起,无力地往下垂落,既提不上去,又放不下来,哪怕是身体再强横的武夫,也无力承受得住这般的折磨。

“秦青洛……”

他沙哑地喃喃着这名字,短短三个字,已听不出任何的情感,无论是愤怒、失望、悲哀都不见了踪影,只是机械似地重复呢喃。

这时,紧闭许久的地牢门忽地开了,从这往那看去,不过一个小窗格,然而那一点泄进来的灯光,依旧让他不适地闭上了眼。

嗒、嗒。

有具高大的身体挤入地牢中,一步步地走进过来。

“哦,你是在叫我?”

陈易无力而勉强地抬起头,点点灯光下,她的面容模糊不清,浑浊在色彩里,高大的阴翳压得他喘不过气。

她把灯放到一旁的桌上,

“敲骨吸髓的感觉可好?”

陈易没有回应,只是晃了晃脑袋,他努力使面上勾起一抹冷笑,“还好。”

在这节骨眼上的硬气,并未让女子王爷有半点气急败坏,而二人间长久的仇怨亦让人心生不起倾佩之情,或许女子王爷过去曾有惜才之心,可时过境迁,皆如烟云散去。

这为朝野所忌惮的枭雄伸了个懒腰,逼仄的地牢里,高大的身材仿佛支撑天地一般,她平平淡淡道:“秦玥已经死了。”

陈易倏然瞳孔紧缩,喉咙吐不出气,仿佛吞了针一般痛苦。

秦青洛却笑了,笑意浓烈,英武的眉宇下竟美得骇然,就在陈易要说出话时,她倏地单手掐住陈易的脖颈,生生把那些话都卡回喉咙,

“骗你的。”

陈易怔了一下,恍惚间这情景莫名眼熟,而这时,女子王爷生生扯断了他手腕的枷锁,把他按在地面上。

被折磨至此的陈易,唯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手足无力地抗争几下,便被她压死在地上。

随后,

她坐了过来。

“驾。”

陈易听到自己的骨裂声,以及她的一声冷笑,

“动吧,婊子。”

剧烈的风声间,灯光烁了一下,又烁了一下,咔地一声,烛台兀然倒塌,随后掀起火焰,莫名地便席卷了整面墙壁、整座地牢,火舌狂舞,蔓延过来,此处恍若地狱,陈易竭力想推开她,从这里逃出去,可是逃不掉,她骄狂似地大笑,连同高大的身躯,都被烈火吞没,陈易双瞳瞪大,而他自己也被烈火吞没。

火光在陈易面上晃了一晃,陈易骤地睁眼往前扑去,便听到谁往后跌倒的声音。

林琬悺退了两步跌坐车厢里,灯台被打翻,陈易回过神来,自己还没到南疆,方才所闻所见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小娘吃痛地撑起身子,面色惶恐,陈易扫了她一眼,伸手捡起了打翻一边的灯台,

“怎么在车里点灯?”

林琬悺愣了下,好一会后,唯有自己默默爬起,

“我没点灯,是从外面打灯来看一看你怎么样。”

“不用看。”陈易道,“我只是歇着歇着睡着了。”

自经脉断裂后,一身武功十不存一之外,种种阵痛便伴随全身,气血冲过裂口,新生的骨头摩擦般的风湿疼,内脏处的兀然刺痛……这种时候,除却男女之事,唯有入睡能够掩盖这等疼痛。

放在许多人身上,只怕再强的意志,都怕经不住折磨而自我了结,陈易也不是铁人,但庆幸的是周依棠三尸中斩却两尸,虽不能直接缓解痛苦,却缓解了许多欲望。

除此之外,陈易也庆幸这一回有殷惟郢随行,他家大殷虽有极多不讨喜之处,偏偏那事上从来格外贴合他心意,利出一口下,一路走得不算艰难。

陈易吐了口气,倒没怎么对刚才的噩梦心有余悸,梦中的景象,场景不同,对话又相似,而余下种种不同而相似的地方,意味着这大概不是什么预知梦,而是许多元素和情绪杂糅一起的噩梦罢了。

而且,虽然是天眼通,陈易也没做过预知梦,印象里只有殷听雪会做这样的梦,不知为何。

“你好好待着,我去呼吸下空气。”陈易说完,便走出了马车。

林琬悺又愣了下,但只是呆呆地看着陈易揭开车帘走出马车,许久后,小娘眉目低垂下来。

他自始至终都对自己不太在意……

车厢深处盘腿打坐的殷惟郢微微睁开一丝眼缝,将之尽收眼底,微勾起一抹冷笑。

世上大多时候,都是女人了解女人,以己度人,便能知其心思,小娘口口声声不记挂陈易,可其心心念念,却是一目了然,她心底其实误以为,只要见了陈易,只要在强迫下迈开那一步,就一切就好。过往每每看穿此处,殷惟郢总不住轻叹,这拎不清的小娘满嘴否认,却又把满心希冀寄托在陈易身上。

然而真正到了陈易身边,小娘却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殷惟郢猜想,林琬悺所思所想中,无非是陈易视她若珍宝,她却以礼法百般推辞,爱答不理,唯有少数之时,方才勉强交托心扉,可今夜交托,明日反而就收回,并且拒人千里更甚昨日。

何其可笑?

可笑不在于林琬悺有如此想法,可笑在于,陈易对她确有些许抹不去的挂念和感情,但远远没到这种地步,他想将之拥有,而且仅此而已。

那满心希冀最后都成了林琬悺内心深处的一厢情愿。

殷惟郢兀自轻叹,

陈易对这不再当寡妇的林家小娘感情淡薄,她如何不知?

而她要的就是感情淡薄,唯有如此,方能让这小娘依靠她这大夫人,如今此行去南疆,再为那女子王爷跟他牵桥搭线,如此一来,得了众人的支持,陈易再如何,也得重尊她为大夫人,修习道法,好好当个俯首帖耳的金童。

夜风温和,又略有粘稠,临近南疆,仿佛连风也带着瘴气。

陈易走在这宽阔的山道空地上,心绪已渐渐平复,这虽然是个梦,却也让他生了些警惕。

王妃祝莪的妩媚动人叫人流连忘返,那吐着热气的连番劝慰似乎还在耳畔,挤入心里,让陈易不知不觉间放软了对秦青洛的心。

然而,直至分别那一日,他们仍旧仇深似海。

指望二人重逢,会有如同离散夫妻般就此摒弃前嫌,破镜重圆的故事,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不觉间越过树林,来到崖边,陈易缓缓吐出一气,低头看去,脚下既是万丈深渊。

他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根银色的发簪,那时秦青洛策马时挽弓射来,仍绑在箭上,仍留在他手。

陈易怔怔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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