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意味深长(求月票)(2/2)

“要是处座能给行动处和情报处打个招呼,借他们一些人手就再好不过了。”见杨再兴拿烟的手有些犹豫,周鹏赶紧表态道,“处座放心,有他们协助,我一定将这两人找出来,说不定还能挖出幕后的大鱼。”

杨再兴把抽出的一根烟递到他手里,微笑着说:“没问题,我相信你的能力。除了这个,我觉得还有必要给你申请嘉奖,当然,这得等红党的报纸将照片登出来,我一睹你周上尉的风采才行,你觉得呢?”

周鹏仿佛在兴头上挨了一巴掌,立刻低头不语。

杨再兴见状,冷哼一声:“两个人你都抓不到,还好意思回来?你好歹是特务培训班出来的,这些年学的东西都喂狗了?你也不想想,倘若是普通人,即便拍下了那一幕,他有胆子将照片拿出来吗?

可万一那两人是红党呢?我就是借了你人手,你能将红党的报刊也盯住?别忘了,他们才登了账本的事,哼,只要你们的照片被刊登出来,舆论必然沸腾,到时候坑里那些死人全要算在你们头上,别说是你,连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周鹏浑身一抖,无言以对。是啊,果党的报纸不敢登,但谁又能能管住红党的报纸呢。

但杨再兴并没有给他时间来思考后果,他声调一变,阴沉地说道:“我问你,既然发现他们驾驶的是道奇车,为什么不一直找下去?既然汽车出了城,肯定要检查登记,不知道找宪兵和稽查处问吗?”

登记?赵鹏恍然,即便那人用的是假身份,但顺着线索查下去,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他连忙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杨再兴也不去管他,等周鹏走后,他犹豫了一会,拿起了一旁的电话,打给了戴老板,结果仍然让他失望了。

戴老板已经查到守所和甲室有电话记录,而且已经派人去询问了当晚押车的张伟、范彪、刘忠三人,一切和张义所说一致。

至于卡车曾在中途停车,三人去吃过饭,三人一直在一起,中途没听到任何动静,似乎并非他所怀疑的“掉包计”,而且现在有尸体在,这个怀疑似乎也站不住脚了。

杨再兴仍然不甘心:“局座,还有一个疑点,刚才出现在坟墓附近的两人,他们是怎么知道那里有尸体的,而且还拿着照相机,显然早有预谋,我猜测这二人是红党,说不定就是张处长的同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说:“有证据吗?尸体是你的人亲自挖出来的,你都说了没问题。如果他真是那个人,为什么要玩真的?搜捕、逮捕、开枪,他可从来都没含糊过,更别说这次是二十多条人命,即便他是那边的人,你觉得他还回得去吗?”

是啊,张义的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可以说冷血无情。杀起人来,不管是日谍还是红党,从不含糊,如果他真是那边的人,他爬这么高的位置,想干什么?杨再兴想不明白。

那话那头见他没有回答,接着说:“再说了,如果这事真像你猜想的一样,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让红党去劫车,为什么要给自己披上内奸的嫌疑呢?”

“说不定他在赌!”杨再兴想了想说,“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人做事多有出乎常人意料之举,他是可以找个理由置身事外,证明这事和他没有关系。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越是不在场,越容易被人怀疑。反过来,他要是参与其中,结果就不一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说的这些都是猜测,有确凿证据吗?”

“暂时没有。”

“那你确定今天那两人和张义有关系吗?”

杨再兴犹豫了一下说:“也不能确定。”

电话那头的戴老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不悦道:“再兴啊,有些厉害关系你是要有数的,张义刚救了老头子一命,老头子对他赞赏有加。现在硬要说他有嫌疑,他是那边的人,我怎么和老头子解释?让老头子怎么看我,难道咱们军统都是饭桶吗?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局里是不方便再有动作的,明白吗?”

话已至此,杨再兴只能悻悻一叹,刚要挂断电话,却听戴春风话锋一转:“当然,你刚才说的出乎常人意料之举也有点道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事确实很蹊跷。”

这话再次让杨再兴燃起希望,他细细琢磨着戴老板的话:“局座的意思是?”

“这么说吧。如果我是你,我会先将那两个人找出来,亲自审一审,看看他们到底是人是鬼,说不定能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再——”

杨再兴眼睛一亮:“再给您汇报。”

戴老板什么话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灰蓝色的天幕泛起涟漪,阳光如丝线般穿透云层,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整个世界像是被点亮的灯笼,晨雾在光华中逐渐消散,早起的鸟儿扑棱着翅膀掠过天际,将金色的光斑剪碎成流动的星子,新的一天彻底苏醒了。

“抄手,新鲜的抄手。”

听到外面的喧闹声,郑呼和站在张义家的窗户前,用手指勾开了窗帘的一角,从缝隙里向外望着。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楼下马路对面,一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夫妻正从雾气腾腾的热锅里往外盛抄手,摊位前站着几个焦急的食客。

“就是他们?”郑呼和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二人,问张义。

“一大早就来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客厅里也没有开灯,张义在一片昏暗中冷笑一声。

郑呼和回过身来望着他:“这么说,他们怀疑你了?”

“怀疑是肯定的。”张义觉得理所当然,摆摆手问,“你那边怎么样?”

“二十几名同志都安置起来了,已经请了我们的人在治疗,等他们身体差不多恢复了,就可以分批去宝塔山。”说到这里,郑呼和郑重敬了一个军礼,“组织上让我转达同志们对你的敬意!”

张义起身,回了一个军礼,笑了笑,话锋一转:“那名记者顺利吗?”

“我直接将他送到了车站,叮嘱他在下一站改道,换乘其他交通工具,应该没有问题。我这边化了妆,出城时用的是假身份,他们就是查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张义点点头,刚要说话,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等了一会,才走过去接起来,等对方说了几句,才咳嗽了几声,装作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嗯,好,那就来吧。”

他刚挂上电话,郑呼和就问:“有人要来?”

“嗯,局里派了医生来给我看病。”说着,他揶揄地笑了笑,“还是党国的福利好啊。”

郑呼和也笑了:“那你可要演好这场戏了。”

“您说他是真病还是假病啊?”

此刻,毛齐五正在戴老板的办公室打电话,他对电话里说:“就是这个意思,叮嘱好监视的同志,一切以小心为重。”

挂断电话,毛齐五笑着问戴春风。

戴春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档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