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2)

张燕铎下力很轻,但是再轻也会痛啊,关琥火了,随手揪起枕头就要往他身上拍,下面一句话拉住了他的动作。

“关琥,出人命案了。”

这几个字就像是警钟,瞬间将关琥脑子里的瞌睡虫敲飞了,他睁开眼,张燕铎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嗯,张燕铎虽然很喜欢逗他,但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关琥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放下枕头,转头看门口。

跑来找他们的是谢凌云,谢凌云扎着小马尾,穿了一身晨跑运动衣,耳机挂在颈上,她表情紧绷,看来是在晨跑时遇到了状况,就直接过来找他们了。

除了谢凌云,门口还站着小老板石峰,石峰皱着眉,拉住她反复说:“小姐,我们民宿也有自己的规矩,不能随便闯的,如果影响到了其他客人的休息,你能负责吗?”

“抱歉,特殊情况,下次我会注意的。”

“没下次了,我跟你讲……”

石峰还没说完,谢凌云已经甩开了他,冲到关琥面前,催促道:“时间紧迫,快点。”

“给我十分钟。”

长年的刑警生涯让关琥养成了任何时候都能迅速进入工作状况的习惯,他让谢凌云在外面等候,然后跳下床洗漱,抽空看了下时间,才早上五点四十分。

洗漱完毕,关琥换好衣服,一边往身上套t恤,一边往外跑,前后只用了五分钟。

张燕铎比他慢一些,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张燕铎对于仪表的重视胜过任何事。

关琥知道他的个性,没有等他,叫上谢凌云就往外跑,石峰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在后面直嚷嚷,被他们直接无视过去了。

“怎么回事?”

一出吉祥民宿,关琥就问道。

谢凌云加快脚步,带着他往现场赶,说:“有人上吊死了,是自杀还是他杀还不清楚,不过……”

她看看关琥的脸色,追加:“死的那个人我们昨天还见过的,就是隋香的未婚夫。”

关琥的脚步一顿,这时张燕铎也追了上来,听了谢凌云的话,他问:“赵小姐跟隋香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她们知不知道,我是晨跑时发现的,当时行人还不多,我让大家报警,还有保护好现场,就跑来找你们了。”

二人听完谢凌云的讲述,命案现场也到了,居然是昨晚他们停留过的地方——那几棵白檀树下。

——这是狱门之木,是不祥之树,上面挂满了冒犯者的首级……

阴森森的话语划过耳边,关琥打了个激灵,明知道那些所谓的诅咒之说都是迷信,但不知为什么,老婆婆的话一直在他脑中盘桓,像是警示,提醒他神树发怒了,灾难即将降临。

不过比起未知的灾难,眼下的状况更令人头痛——

竖在古树周围的栅栏被推开了,树下围满了人,几个人正在手忙脚乱地挪动尸体,看样子是想把尸体从绳扣上取下来。

另外现场还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甚至有人用手机拍摄,一位当地人冲上前阻拦,那人不服气,双方争吵起来,其他人过去劝架,导致现场一片混乱。

看到这样的场面,谢凌云气得一跺脚。

“这些人太过分了,我还让他们保护现场,可是他们……”

谢凌云的想法太天真了,这里不是大都市,大家对命案现场的保护意识没那么高,而且出于一些自我利益,比起保护现场,这些当地人更在意怎么防止事态扩大化。

关琥让谢凌云去化解拍摄者跟当地人的冲突,他则跑去那几个镇民面前,阻止他们继续移动尸体。

“请大家马上退出去,不要破坏到现场,已经有人报警了,剩下的事交给警察来处理。”

关琥是刑警,习惯了处理这种慌乱状况,再加上他长得精干壮实,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那几个人被他镇住了,停止乱动,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服气,说:“这是自杀,用不着警察。”

“是不是自杀,要等警察鉴定后才知道,你们这样擅作主张,如果破坏了重要的线索,妨碍到警察办案,将会视情节轻重予以处罚。”

被他一番严肃训斥,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不说话了,那个老人还想反驳,张燕铎托托眼镜,走上前,附加道:“妨碍公务是小,冒犯了古树神灵,到时被神树降罪诅咒的话,那就糟糕了。”

这句话很奏效,几个人一齐向后退,有个胆小的甚至直接跑出了围栏,老人不高兴了,斥道:“什么神树诅咒?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咦,你们不知道狱门之木的传说吗?”

环视现场所有的人,张燕铎煞有介事地说:“白檀是栽种在地狱门前的树,它会自行吸收各种怨念,吸引人们来这里自杀,看这几棵古树,百年来也吊死了不少人,你们还敢碰它,简直就是嫌命长了。”

他讲述时特意压低了声音,再配合现场的气氛,无形中带出阴冷感,这次连老人也怕了,不敢再碰尸体,向后连连倒退,指着他叫道:“你是三姑的人吧,你帮她在这里妖言惑众。”

“你不信的话,尽管去试,没人会拦你的,喔对了,刚才你有跟尸体对眼吗?对眼的话,那就更糟了,三姑说她的一个姊妹当年就是跟上吊的人对了眼,后来就疯疯癫癫的,最后也在白檀树上自杀了。”

关琥已经猜到了昨晚那位老婆婆就是三姑,但他没想到张燕铎居然现学现卖,在这里唬人,还顺便加了好多新情节在里面。

更神奇的是这些人竟然真信了,没人再敢靠近现场,还好时间比较早,外地游客不多,大家在谢凌云跟当地镇民的劝说下停止了拍摄。

张燕铎对他们说:“现在是自杀还是他杀,情况不明,如果是他杀的话,你们抢在警方前面将讯息上传网络,很可能会以妨碍公务罪被处罚,这里就这么大,要找到上传者很容易的。”

一个看起来还是大学生的男生狐疑地看他。

“说得头头是道的,你是警察吗?”

“我弟弟是,所以我了解一点办案程序,才会好心提醒大家,旅游是为了玩开心的,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的。”

张燕铎说得一脸诚恳,仿佛真的是为大家着想,那些人被他唬住了,只有一个胖子还不想放弃,摆弄着自己的单眼相机,努力往现场靠拢。

还好就在这时,警察终于到了,领队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的衣着很随便,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给人的感觉不太靠谱,他带了几个便衣,走在最后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法医。

他们一来便将现场封锁了,两名警察负责疏散看热闹的群众,其他人开始勘查现场,领队走到死者前方,看了一眼尸体,身体向后一晃,像是吓到了。

怕尸体的警察,这种人来负责案子真的没问题吗?

关琥有点担心,他走过去,掏出刑警证,说明自己的身分,主动提出帮忙。

领队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了他的证件,又看看他,调侃道:“刑警啊,你来这里是查什么案子吗?”

语气不善,关琥理解他的想法——如果他在处理案子,有人半路插进来,他也会不爽的。

所以他放低姿态,堆起笑脸,说:“不是,我是来旅游的,会来这里是凑巧。”

“既然是来旅游的,那就好好享受吧,我们这里虽然不大,但应有的人力物资还是有的,不劳烦刑警帮忙。”

他说完,把刑警证还给关琥,转身要看现场,关琥急忙跟上,说:“我的车抛锚了,短时间走不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帮忙,刚好昨晚我有见过死者,兴许能提供到什么线索。”

最后一句话让领队停下了脚步,问:“在哪儿见到的?”

“在玲珑书苑的餐厅。”

见有转机,关琥立刻堆起一个更灿烂的笑脸,对他说:“我就在旁边看看就好,绝对不插手你们做事,你们想问什么,可以随时问我。”

“那你随便吧,一会儿会有人找你问话的。”

“谢谢,谢谢,您贵姓啊?”

“石英雄。”

“好名字好名字。”

石英雄再次上下打量关琥,那表情像是在说——这家伙真的是刑警吗?

他指了指随后跟进的谢凌云,问:“这位也是警察?”

“不,她是记者,”看看石英雄的脸色,关琥急忙追加,“她是负责游记专栏的记者,放心吧,她会守口如瓶的。”

谢凌云没带相机,石英雄便没再多问,提醒她不要乱碰乱走动后就去忙着看现场了。

障碍顺利摆平了,关琥转身想给张燕铎打暗号,却发现他竟然已经大模大样地进了现场。

几分钟的时间,周围的人聚集得更多了,还好有警察维持秩序,看热闹的人无法靠近,关琥的目光随意扫过人群,忽然看到三姑也来了,她站在最边上,双手按住拐杖,看向白檀树。

跟其他人不同的是,她丝毫没有惊讶的反应,像是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表情冷淡而平静,嘴巴微微咧开,像是在发笑。

看到她,关琥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怪异的传说,还好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张燕铎被一名警察拦住了,他伸手指向关琥,说:“我们是一伙的,兄弟档。”

谁跟你一伙的?我是警察,你只是个酒吧老板啊……

可惜为了眼下的工作,这些吐槽关琥无法说出来,他把白檀诅咒的传说从脑中甩出去,恨恨地瞪了张燕铎一眼,无视对方示好的笑容,掉头开始检查现场。

那些当地人好心办坏事,他们把死者周围的地面踩得一团糟,地上歪倒着一个红木凳子,那是死者上吊前用来踩脚的道具,看起来有点重,一名勘查人员在提取上面的脚印跟指纹。

尸体已经被放下来了,老法医正在用专门的道具进行取样,关琥双掌合十拜了拜,又跟一位警察借了胶皮手套,蹲下来观察尸体。

“小伙子,挺懂规矩的嘛。”

老法医的眼镜滑了下来,他隔着眼镜片打量关琥。

“嗯,都是以前的前辈教的。”

“做很久了?”

“算比较久吧。”

虽然可能跟老法医的资历没法比,但关琥这几年在重案组里混,也见过不少离奇案件,所以相对来说,这种上吊自杀的事件只是小儿科。

不过即使是普通案子,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仔细观察死者的面容,接着是死者的颈部跟手掌以及衣着。

死者生前是个长相出众的男人,即使是现在,他的脸部也没有过度的扭曲变形,最多是露出苦闷的表情。

死者脸色泛紫,双眼微睁上翻,颈部有一圈明显的青紫勒痕,当中颜色较深,两边逐渐变浅,勒痕附近沾了一些物质纤维。

关琥的目光看向绳索,判断死者是因为痛苦挣扎,导致绳索纤维沾到了脖颈上。

其中一名勘查人员已将绳索放进了证物袋里,张燕铎走过去,要了证物袋仔细检查。

关琥收回眼神,继续查看死者。

法医正在按动死者颈部,可以看出明显的舌骨下陷,这应该是突然下坠导致的舌骨骨折,死者的双手十指向里微屈,下身有异臭,这些都是自缢特征。

“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听着法医的讲述,关琥眼前闪过一幅画面——深夜,绳索无声地悬挂在枝头,男人踩上木凳,将头伸进悬吊的索扣里,然后紧闭眼睛,双腿用力一蹬……

哪里有不对!

关琥在脑海里将画面重新模拟了一遍,很快发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正常情况下,死者踢翻木凳,惯性的关系,凳子应该在身躯的后方或是前方,可是凳子却倒在尸体的旁边,离尸体足有两尺多远。

这不符合用力的习惯,因为往旁边踢会使不上力气。

关琥站起来,走到张燕铎身边。

张燕铎还在摆弄那段绳索,绳子是家庭常用的麻绳,扣结的打法也很普通,顶端是死扣,随着死者的挣扎,死扣往里缩紧,导致扣环直径很小,但正是这个小圆环要了男人的命。

关琥拿出手机,将索扣部分拍了下来。

张燕铎看着他的举动,问:“有什么发现?”

“感觉凳子的位置有问题,不过也可能是地面不平造成的。”

勘查人员在提取木凳上的遗留物,关琥没去打扰,在旁边小声说。

“刚才好多人在移动尸体,木凳也可能是被那些人移开的。”张燕铎说:“据我的观察,他是自己上吊的无误。”

“你说他是自杀?”关琥冷笑起来,“他马上就要做新郎官了,还脚踏两条船,怎么可能想不开?”

“我说他是上吊的,没说他是自杀。”

“有什么不同?”

张燕铎没有马上回答,冲关琥笑了笑,走到树下,双手攀住树干,灵活地爬上树,检查吊索悬挂的部位。

石英雄看到了,跑过来想阻止,关琥及时上前拦住他,说:“你不是要问我跟死者见面的情况吗?我现在就可以提供线索。”

石英雄斜眼看他,“你不是在休假吗?怎么这么热心?”

“休假也是警察啊,看到有案件,我无法坐视不理。”

“那你大概要失望了,这不是案件,这只是普通的自杀事件。”

顿了顿,石英雄说:“我们找到他的遗书了。”

他将刚从属下那里拿到的遗书交给关琥。

那是张不到b5大的白纸,上面写了几句简短的话,字迹有些潦草,看得出写的人当时的心情很乱。

——亲爱的隋香,我知道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背叛了你的信任,无法得到你的原谅,所以唯有以死谢罪,希望你为了我们的宝宝,好好地活下去。

下面的是落款——陈明生。

关琥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这才知道他叫陈明生。

“这是在死者的租屋里找到的,看来他是自杀无疑了。”

“你们这么快就锁定他家了?”

“他是做导游的,刚好我有个兄弟认识他,去他常出入的旅馆一打听,就知道他家了。”

看着这封遗书,关琥有些难以相信,法医做完现场勘查,听到他们的对话,他走过来,说:“从现场状况来看,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关琥一怔,法医又说:“具体数据还要等检验过后才知道,不过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分析,死者是自杀。”

“你确定?”

“小伙子,虽然我们这里是小镇,但我好歹也做了几十年的法医,自杀跟他杀还是判断得出来的。”

关琥还想再问,张燕铎从树上跳下,将手机递给他。

张燕铎拍下了树枝上的状况,吊绳缠绕的枝杈附近有明显的反复摩擦的痕迹,这是死者上吊后痛苦挣扎留下的,也让自杀这条线的可信度更高了。

关琥仰头看树枝,说:“也许他是被人强行吊上去的。”

石英雄玩味地看他,“你好像很不愿承认他是自杀啊。”

“因为他没有自杀的理由。”

这是作为刑警的直觉。

虽然他跟死者只有短短的两面之缘,但他感觉死者没有自杀的勇气。

而且死者长得高大魁梧,如果强行将他吊到树上,至少需要两三名身强体壮的人共同作案,除非死者当时神智不清,否则他一定会有反抗,这些情况只要稍加检查后就会发现。

所以现在就看当地警方会不会重视此案,继续调查了。

听了关琥的话,石英雄耸耸肩,无所谓地说:“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死者似的,自杀理由什么的,只要问问他的家人亲友就知道了。”

人群里传来嘈杂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关琥转头看去,就见隋香母女匆匆跑了过来,赵玲珑也跟在后面。

她们在快靠近现场时被拦住了,但隋香看到了横放在地上的尸首,她推开阻拦的警察,挣扎着冲了进来。

石英雄迎上前去,想要阻止她靠近,关琥急忙拦住他,小声说:“那是死者的未婚妻。”

石英雄的表情有些微妙,脚步稍微一停,隋香趁机跑到陈明生面前,确定真的是他后,两眼一翻,不等石英雄问话,她已经晕了过去。

还好赵七跟赵玲珑及时扶住她,赵七面容沉郁,赵玲珑则放声大哭。

“天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都是要当新郎的人了。”

她一边哭一边撕扯靠近的警察,凶狠的样子简直就像把他们当成凶手,被她这么一闹腾,现场更混乱了,石英雄急忙给属下打手势,让他们把人带走,免得妨碍到办案。

赵七的表现还算镇定,她眉头紧皱,看到了关琥跟张燕铎,张张嘴,像是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叹了口气,扶着女儿离开。

对面人群里传来拍照的咔嚓声,正是刚才跟白檀镇镇民争执的胖男人,他无法靠近现场,便举着个单眼相机在那里偷拍,发觉关琥注意到了,他急忙放下相机,缩到了人群里。

耳旁传来相同的快门声,关琥转头一看,居然是张燕铎拿着手机在对着人群拍摄,他没好气地问:“你在干什么?”

“他拍我,礼尚往来,我也拍拍他。”

人家在拍现场,不是拍你好嘛。

眼下这种状况,关琥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他指指石英雄手里的遗书,提醒道:“这也可能是伪造的。”

石英雄噗嗤笑了,就在关琥奇怪他为什么发笑的时候,他说:“你都这么认真了,看来我不做笔迹鉴定的话,连你这关都过不去。”

张燕铎放下手机,问石英雄。

“我们可以去陈明生的家看看吗?”

“我说你们……”

石英雄的目光在他们兄弟之间转了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点点头,无奈地同意了。

“反正我也要去,一起吧,你呢?”

他看向谢凌云,谢凌云指指周围,说:“我去打听下情况,回头跟你们会合。”

石英雄一脸的不信,那表情像是在说——这人真是写游记的吗?哪有小姑娘看到死亡现场还这么镇定的?

谢凌云走后,死者也被抬走了,石英雄问了地址,准备去他家做调查。

他前脚离开,关琥后脚跟上,走了一会儿不见张燕铎,转头一看,就见他还在举着手机拍照,他只好回去,把张燕铎的手机夺下来,示意他跟进。

“拍个没完没了,我们又不是在露营。”

拍照有拍照的妙处,笨蛋弟弟是不会懂的。

张燕铎也不解释,笑了笑,跟了上去。

他走了两步,背后突然传来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有人在偷偷观察他,那种感觉就跟昨晚在檀树下被偷窥时一样,可是他回过头,却找不到偷窥者,人群里隐约有人影晃动,转眼就不见了。

张燕铎眯起了眼睛,关琥又在前面叫他了,他只好放弃了跟踪,反正那人对他们有兴趣,一定会再出现的。

两人跟随石英雄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出去,经过三姑的身旁,关琥看到她双手按在拐杖上,盯着前方的古树,口中念念有词,他努力竖起耳朵,总算听到了几个字——报应……活该……死得好……

阴森森的口气,让关琥听得心寒,很想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却转头走掉了,脚步颤颤巍巍的,完全不是昨天那副健朗的气派。

看来这位老人家也背负了很多秘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