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2)

第76章

小谢的隔壁就是何仲生医生的房间,关琥琢磨了一下,决定先解决笔录部分,勘查工作交给越光来做。

他们来到一楼值班室,外面天色渐亮,不过值班室里还开着灯,关琥敲门进去,再次被烟味呛到了,李炜也在,坐在椅子上闷头抽烟,李云竹坐在对面的床上,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到他们,同时站了起来。

李云竹要给他们倒水,关琥拦住了,她又忙着去找椅子,值班室房间不大,四个人坐下,再加一张床,把房间挤得满满的。

关琥说:“我们就是例行询问,不用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

他的官腔打得很标准,张燕铎在旁边看着,心想如果不是这一身睡衣打扮的话,他应该还挺有气势的。

李云竹看起来很不安,目光在父亲跟关琥之间转了转,又去看张燕铎,说:“刚才不是都问过了,还要问什么?”

这家伙又在抢他的饭碗!

关琥在心里踹了张燕铎一脚,又有礼貌地对李云竹说:“比如户外的野兽吼叫声,平时也会听到吗?”

李炜问:“什么野兽叫声?”

李云竹把之前关琥问她的事说了一遍,李炜摇头说:“这附近是有不少动物出没,不过叫得那么大声的倒不多见,会不会是听错了?”

他还不知道野兽留下巨型爪痕的事,关琥也没有提,见李云竹摇头,他又问起案发之前的情况,李云竹也说没有留意到奇怪的声响。

关琥改为问何医生昨天的行动,李云竹白天在派出所做饭,不太清楚,不过她提到了招待所的大门整日都开着,平时没事,值班室也经常空着,尤其最近外地人很多,每天进进出出的,很难注意到大家有没有出门。

这种地方,也别指望调什么监控来看了。

关琥偃旗息鼓,接着又问了一些有关何医生跟小谢的事情,李云竹都是一问三不知,在问到客房钥匙管理的部分时,她指指墙上的钥匙圈,说:“都在这里了。”

“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不怕被人偷吗?”

“不会的,值班室没人的时候都会锁门,而且我刚才检查过了,所有房门钥匙都在。”

关琥对这种天真的回答表示无语,不过在询问中他逐渐发现李云竹很在意李炜的想法,回答前都会先看看他,李炜也表现得神不守舍,一直在闷头吸烟,一支烟吸完后,马上又点着一支,关琥不由得皱起眉,觉得他还不如小谢有眼色。

烟很快又吸完了,李炜没注意到,直到被香烟烧到手,他回过神,手抖了两下,将烟蒂往烟灰缸里用力一掐,在他准备再去掏烟之前,关琥拦住了,开始向他询问,李炜有问必答,不过他提供的情报也不多,甚至还不如李云竹知道得清楚。

笔录做得差不多了,关琥最后又问李炜,“李乡长,你怎么会这么快赶过来?”

“我听云竹说的,她知道你们是贵客,怕出了事,我没办法跟上头交代,就打电话给我了,我家离这里不远,过来很方便。”

做完笔录,关琥道了谢,起身准备离开,李云竹叫住他,犹豫着问:“是不是真的是太岁发怒杀人啊?”

“你也信这种谣言吗?”

“我……不太信的,不过今晚没外人进出,也没听到有动静,如果不是神明惩罚,那还有谁能做得到呢?”

不管李云竹是不是真信太岁,至少她有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没外人进出,那就意味着一件事——作案的是招待所里的人,并且是对招待所内部构造了解的人。

“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解答,但我敢肯定,这个案子跟太岁半点关系都没有。”

关琥说完,给张燕铎使眼色离开,大概他把跛腿表演得太夸张,李炜终于注意到了,问:“关警官,你的腿……”

“刚才跳窗追野兽时不小心崴到了。”

“要看医生吗?我们这里跌打医生的技术还是挺好的。”

“不严重,没事。”

“那我这里有跌打酒,你用用看。”

李云竹起身去墙角的小柜子里找了找,拿出一瓶跌打酒递给关琥,关琥道谢收下了。

张燕铎从进来后,就注意到值班室里的生活气息很浓,也有很多女性用品,他观察着李云竹的举动,突然问:“你平时也住在这里吗?”

“欸……”李云竹一惊,看了李炜一眼后,点点头,“是的。”

“你来值班,家务事跟小孩子都是老公负责吗?”

李云竹脸色变了,伸手捋发鬓,没有马上答话,关琥也震惊了,他没想到张燕铎会问得这么直接,见她捋发的手指发颤,明显的不对劲,他急忙摇摇手,说:“我朋友只是随便问问,他没恶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有家。”

“啊?”

“我已经没有家了。”李云竹恢复了平静,抬起头,说:“半年前我家发生了爆炸,我儿子当场被炸死了,老公也被炸得半疯半傻,无法照顾自己,所以我才做两份工作,想多赚点钱帮他治病。”

张燕铎问:“爆炸?”

李云竹眼圈红了,说不下去,李炜帮她解释道:“那时他们还住在盘龙村,村里各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制的雷管炸药什么的,用在炸鱼或是对付野兽上,我知道这是违法的,不过没办法,大家要生活嘛,没想到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炸药突然炸开了,刚好云竹不在家,不过我女婿孙子就没那么幸运了……我女儿命苦啊。”

这番话说完后,气氛变得更僵了,关琥听得满心不是滋味,为张燕铎的唐突连连道歉,李云竹却不在意,平静地说:“没什么,这都是命。”

关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可能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在对方眼中都是敷衍,只好在道歉后拉着张燕铎匆忙离开。

房门关上后,里面隐约传来李云竹压抑的哭声跟李炜的安慰声,这让关琥心里更不舒服,对张燕铎说:“我知道李云竹的行为是有些奇怪,但你能不能用一个委婉的方式提问?”

“不能,因为我需要知道真相。”

“可是真相伤到人家了。”

“听你的意思,好像已经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难道你还在怀疑吗?李云竹那么憔悴,肯定是因为那个悲剧导致的。”

“我没说她撒谎,但许多时候人们在说话时都会为了自身的利益,有意无意地隐藏住真相。”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怀疑的确是警察的本能,但并不等于说我们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关琥生气了,所以他的话语难得一见的严厉,张燕铎没再反驳他,其实他心里想说——关琥不是机器,没有感情的那个人是他。

对他来说,所有人都是外人,除了关琥,所以为了找到真相,他从来都不介意做出刺伤别人的事,这个本能已经在他长年的训练中如影随形,刻进骨子里,这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关琥误会了张燕铎的沉默,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他咳咳两声,换话题主动问:“你刚才是不是都跟他们做过笔录了?”

“只是简单的提问,等你再问的时候,我想看他们的说辞哪里有不同的地方。”

“有不同吗?”

“完全没有,这不正常,因为人的记忆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拉得越长,记忆就越模糊,完全一样的记忆是不存在的。”

“时间也没有拉很长啊,前后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已经足够了。”

关琥看了张燕铎一眼,不知道他说的‘足够’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没有张燕铎那种超常的记忆力,可以精准地分辨出两次笔录的不同之处。

他叹了口气说:“接下来该轮到那位千金小姐了。”

夏颖雪的小组一共九个人,两人一个房间,招待所一楼剩下的两个客房一个是夏颖雪的,一个用来放摄影器材跟杂物,关琥来到夏颖雪的房间,发现里面有好多人,像是在开小组讨论会,还好没人抽烟,他刚才都快被烟味呛死了。

夏颖雪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到关琥,就更难看了,站起来,不爽地问:“该问的都问过了,你还来干什么?”

面对她的指责,关琥不亢不卑地反问:“谁规定警察办案只问一次的?”

“根本就是你无能,既然问几遍都记不住,干脆不要做算了。”

关琥没跟她舌剑唇枪,他在王九腾出的空位上坐下来,直接问:“案发当时,也就是凌晨将近四点的时候,为什么你会在二楼?”

“这个问题我刚才已经答过了。”

“麻烦你再回答一遍。”

夏颖雪的眉头不爽地挑起来,她青春靓丽,假如脾气好一点的话,应该很讨大家喜欢,见众人都对她唯唯诺诺,关琥心想那一定是因为她身分的关系。

王九比较世故,凑到夏颖雪耳旁小声说了几句,夏颖雪这才不情愿地配合回答了他的提问。

“天热睡不着,就随便转转,外面大门锁了,我只好去楼上,想看看能不能拍到什么夜景,后来看到你们的房门开着,我一时好奇,就过去了。”

“在你出来转悠之前,有听到野兽的叫声吗?”

“好像……有吧,我没注意,这里野生动物很多,半夜叫也不奇怪,你们有听到吗?”

夏颖雪问其他人,大家的回答几乎都是没有,王九说他们白天到处跑,一天下来会很累,所以这几天几乎都是一觉睡到天亮,有响声也不会注意到。

想象着这些人举着重重的摄影机陪夏颖雪翻山越岭的画面,关琥有点同情他们。

他接着又将相同的问题问了一遍,大家一一做了回答,但他们跟何医生几乎碰不到,更别说了解他的行动情况,所以没有提供到有价值的情报。

问题问到最后,夏颖雪开始接连不断地打哈欠,不知道是真的困了,还是故意做给关琥看的,关琥选择无视了,问:“你们这次拍摄的主题是什么?准备拍多久?”

“拍一些乡间风土人情的纪录片,这是我的暑假作业,我希望可以拍出特点特色,让都市人了解不一样的乡土文化,我们本来预计是一个星期的,但我觉得这里风景很好,又有许多乡间传说可以发掘,所以准备再延长一个星期,现在看来,我想延长到你们破案为止。”

夏颖雪难得地老实回答了问题,关琥猜到了她的目的,忍不住希望她马上打道回府,免得在这里妨碍到他们办案。

“能不能给我看一下你们拍摄的内容。”

“当然不行了,这是内部机密,不过……”看着关琥,夏颖雪脸上露出可爱的微笑,“假如你让我全程跟踪报道的话,那我可以考虑提供。”

“我这不是在跟你做交易,小姐,我是在以警察的身分请你配合。”

“你也说是配合啦,那我不想配合怎么办?投诉我没有尽到公民的义务?还是诬陷说我是凶手……”

说到这里,夏颖雪眼睛一亮,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物,指着关琥,严肃地说:“你一直对我的提问躲躲闪闪,也许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凶手!”

哈?

面对夏颖雪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关琥很无语,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张燕铎却突然开了口,伸手托托眼镜框,说:“这笔交易可以做。”

“你说什么?”

关琥的话被夏颖雪的欢叫盖住了,她跳起来,开心地问:“是真的吗?”

“你可以跟随,但不能拍摄,并且根据情况,一些地方你不可以进入。”

“唉……”

夏颖雪不满地嘟起嘴巴拉长音,张燕铎视若无睹,说:“反正你只是想满足好奇心而已,拍不拍有什么区别?”

听了这话,夏颖雪笑了,上下打量张燕铎,“你挺聪明的嘛,我好奇怪,你怎么会跟这么低智商的同事搭档?”

她用目光瞟瞟关琥,张燕铎微笑说:“这也是我一直觉得奇怪的事。”

关琥气得用眼刀扫射张燕铎,不过不管张燕铎的做法有多自我,至少夏颖雪没再刁难他们,让王九将他们拍摄的影片备份都给了关琥,还在他们离开时跟他们约好了行动时间,并主动提出如有问题,欢迎他们随时来询问。

两人告辞出来,关琥拿着备份光碟,闷着头大踏步向前走,张燕铎追上去,察言观色,笑问:“生气我自作主张?”

“哼!”

“其实我不是不了解警察制度,但做事要灵活,你知道对付怀疑对象最好的做法是什么吗?”

关琥放慢脚步,向他看过来,张燕铎一笑,附耳小声说:“把她放在身边,可以随时监视到的地方。”

“张燕铎你这只腹黑狐狸!”

关琥抬脚就想踹,张燕铎及时提醒道:“你现在是伤员,踢腿会导致伤势恶化。”

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崴脚状态,关琥只好把腿收了回来,踮着脚往前走去。

走廊两边的客房门都呈敞开状态——出了人命案后,李应龙就在第一时间派人挨个房间搜查,寻找疑犯跟可疑物品,关琥觉得在现场应对方面,李应龙做得还不错,虽然他很迷信,但没有消极对待办案。

经过放置摄影器具的房间时,关琥停下脚步,探头看看里面,一名警察正在做检查,他身旁跟着一位剧组人员,那人不时地为他讲解器材的名称,不过看警察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听没有懂。

关琥进去简单看了一下,有些摄影器材他曾在电视里见过,但大部分都很陌生,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他就退了出来,张燕铎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听剧组人员跟警察对话。

剧组人员被他盯得很不舒服,转过身,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器材看起来都很重,你们每天扛上扛下的很辛苦吧?”

“还好,它们几乎都没用上,是夏小姐说要带着,才带来的,其实普通取景的话,小摄影机就足够了。”

关琥有点理解公司员工的辛苦了,谁让夏颖雪是大老板的女儿呢,所以就算他们明知用不上,也不得不带着。

张燕铎没再多问,离开道具房间,去二楼,二楼的房间也都处于打开的状态,除了四个客房外,还有一个杂物间,另外一间背阴,所以没有当客房来用,里面应该很久没人住了,落了一层灰尘。

杂物房里放了几张简易折床跟桌椅,除此之外,还有些生活日用品,听到警员向李应龙汇报说没有找到凶器跟凿刀时,关琥自嘲地想,难道他们认为凶案现场的爪印是凶手在半小时内凿出来的吗?

但杀人凶器却是存在的,只是它被藏在哪里呢?

两人来到何仲生的房间,越光正在做勘查工作,吴钩已经起来了,他玩够了锹甲,将它放了,一个人默默站在门口看越光做事。

关琥走进去,就见越光将一小片木屑放进证物袋,接着又用专用器具检查木桌边缘,关琥凑过去看,发现桌边上的毛刺翘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蹭过。

“这里应该是何仲生被攻击的第一现场。”

越光蹲下来,指着桌角里侧让他们看,那里有一点点红色,像是血渍,关琥马上联想到一个画面——何仲生在这里跟人口角,继而头部被打中,他在倒下时,将血蹭在了桌角上。

如果血渍上有凶手指纹的话,那就好了。

他打量房间,房间摆设简单,几件衣服随便丢在床上,墙角放着大旅行箱跟旅行包,一大堆学术资料跟诊断报告书堆在桌上,这是唯一能证明房间主人是医生的东西。

关琥在得到越光的许可后,翻看了学术资料跟诊断书,何仲生虽然不修边幅,但是在工作方面还是很认真的,他来盘龙乡后做过的诊疗都有做记录,里面有一部分是关于李连锁的。

关琥拿起来,大致看了一遍,资料里有很多专业用语,简单来说就是,李连锁的状况比较特殊,病症并不严重,但精神忽好忽坏,还需要观察等等。

越光做完取证工作,李应龙刚好也跟属下交代好后续,赶了过来。

听了越光的汇报,李应龙连连道谢,说:“我们的法医没有常驻这里,我已经打电话联络他了,他正在往这边赶,幸好有你在,否则勘查工作都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越光客气地做了回应,又告诉李应龙他接下来会进行尸检,并视情况再对招待所的各处做详细勘查,希望他配合,李应龙点头应下,将各个房间的备用钥匙都交给了他。

不知觉中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提示着新一天的开始,越光想打铁趁热,直接进行尸检,吴钩却不高兴了,靠在门外的墙壁上,揉着肚子嘟囔说饿。

关琥看看表,已经八点了,出了人命案,今天一整天他们都别想休息,所以没必要急着赶进度,说:“先吃饭,饭后我们兵分两路,越光你负责尸检方面的工作,我跟我哥……跟张燕铎继续向大家询问情况。”

李应龙说:“我这就让厨房的师傅们准备早饭,东西都是现成的,很快。”

关琥跟张燕铎的房间不能再住人了,趁着等开饭的空档,他们将行李搬出来,李炜已让人把楼上那个唯一的空房间打扫干净,摆好简易床铺,当他们的临时客房。

一切都收拾完毕后,关琥才有空暇将他那身又脏又皱的睡衣换下来,当看到镜子里顶着一头乱发跟两个黑眼圈的男人后,他哇的一声叫出来。

“这个神经病是谁?”

“好像是我弟弟。”

“我记得你弟弟应该更帅的。”

“换套衣服打理一下,或许会好一点。”

遵照张燕铎的建议,关琥迅速换衣洗漱,同时还不忘观察张燕铎。

出事后,张燕铎跟关琥一样,也是一身睡衣到处跑,但即使如此,他仍然保持干净从容的气质,让关琥很不理解两者的差别究竟出在哪里。

最后他做出结论,“真是漫长的一夜啊。”

等他们收拾完,早饭也准备好了,地点依旧是昨晚的雅间,李炜跟李应龙都在,经过一夜的忙碌,他们都面露疲惫,连招呼都打得很勉强,同样的场所,大家的心境却已完全不同,谁都没心情说话,各自低头吃饭。

早餐就在这种异常寂静的状况中吃完了,因为突发事件,原本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李应龙安排手下跟何仲生的家人联络,他自己则亲自带越光跟吴钩去乡医院进行尸检——派出所的设备简陋,尸首都是直接运到医院等候处理,好在路程不远,开车去很方便。

饭后李应龙去取车,张燕铎请李炜去召集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等他们都离开后,他才将昨晚在树林里采集到的鸟羽毛发跟带血渍的草叶交给越光,请他一起检查,越光答应了。

关琥趁机打电话给萧白夜,手机顺利联络上了,今天的信号还算稳定,他争分夺秒地汇报了到达之后的遭遇以及昨晚的凶杀案,萧白夜听完,稍微沉默后,说:“昨晚你一定喝酒了,周末加喝酒,诅咒就应验了。”

“不要这么迷信好吧,头儿,我要跟你说的是——凶杀案发生在我面前,我短时间可能回不去了。”

“不会的,”萧白夜老神在在地说:“由你经手的案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悬案,通常不是悬案的案件七日之内必定破获,所以你在盘龙乡最多待一个星期。”

“咦?我们警界还有这种说法?”

“有的,传说头七时死者还魂,那天是鬼魂协助警察破获案子的最关键的时段,这就是所谓的七日定律,虽然听起来很荒诞,但百试百灵。”

听着上司在对面夸夸其谈,关琥很想冲他扔砖头——他已经听了一晚上的太岁传说,不想继续听怪力乱神,他是来汇报工作的,萧老大你能不能认真点!

“那你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他忍着气问。

“暂时没有,天高皇帝远,我只能在精神上给予你鼓励了关琥,喔对了,我这个星期都在放假,有什么想了解的情况,请直拨老马跟衙内还有小柯他们的电话……”

关琥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手机那头,看着通话突然断掉的手机,萧白夜挑了挑眉。

“出了什么事?”坐在餐桌对面的女人问。

“没什么,就是我的笨蛋属下又遇到麻烦了。”

“喔?难道是那个叫关琥的警察?”

“你的记忆力真好,居然还记得他。”

“怎么说他也去过我的俱乐部很多次,要不记住也难啊……麻烦很大吗?”

“我不清楚,不过不管大不大,都是他的问题,我现在在度假,不想管那么多,”萧白夜拿起茶壶,为对面女士的茶杯斟满茶,微笑说:“比起这个,我更期待我们接下来的旅行,楚小姐。”

汇报不得要领,关琥气呼呼地挂断电话,一抬头就看到吴钩单腿点地,做出金鸡独立的姿势冲他笑,他没好气地问:“很好笑吗?”

吴钩又换了另一条腿点地,认真地说:“这都是被你诅咒的,现在我们真的可以随遇而安了。”

关琥把拳头握紧了。

还好吴钩被越光及时叫走了,让他避免了被关琥狠揍的命运,这边李炜也把招待所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召集了过来,方便关琥向他们做笔录。

笔录做得很快,因为工作人员几乎都不住在招待所里,所以没有提供到有力的情报,再加上最近客人多,服务员人手不够,大家都很忙碌,根本没人注意到客人的动向,只有一个胖厨师说他的亲戚曾让何仲生看过病,不知道亲戚是否有听到什么消息。

笔录做完后,关琥向大家道了谢,准备去厨师的亲戚家询问,李炜提出帮他们带路,考虑到他的乡长身分,有他陪同比较有利于沟通,关琥答应了。

三人刚走出招待所就被叫住了,夏颖雪气冲冲地从里面跑出来,拦住他们,不快地问关琥,“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不是说要带我一起去查案吗?为什么放我鸽子?”

关琥看看夏颖雪,再看看跟在她身后提着大包小包还有太阳伞的王九,他的目光掠过张燕铎,最后选择仰头看天,置身事外。

——他从来没答应过夏颖雪任何事情,跟夏颖雪做交易的是这位张先生。

张燕铎打量夏颖雪,夏颖雪穿着碎小短裙,长发披在身后,太阳镜架在头上,一副要去逛时装店的模样,再看看她脚上那双足有十公分高的凉鞋,张燕铎说:“你不怕崴脚的话,可以跟。”

“要走很多路吗?”

“至少不会坐车。”

“坐车比较快吧,时间就是金钱……”夏颖雪说到一半,见张燕铎转身就走,她急忙改口说:“走就走啦,我带了运动鞋,跟得上的。”

“那这位王先生……”

“他是我的跟班,我习惯了随行带很多东西的,没人跟着太不方便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接近现场,你们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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