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西行（1/2）

第354章 西行

仪凤二年八月十日，二圣亲自屹立城头，目送出征队伍自长安进发。

宰相李敬玄受封洮河道大总管，统率麾下刘审礼、王孝杰、李谨行、黑齿常之、娄师德等将领，以太史令孟凡为军师，携十八万唐军攻打吐蕃。

三万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帝都，率先到达了关中始平。

这时，众人得到陇右送往长安的军机奏报，吐蕃人蛮横，率军破鄯州，烧杀抢掠，毁城后去。

李敬玄知道后大为担心，恨不得把为之奈何四个字刻在脸上。

有时候，孟凡都觉得，纸上谈兵的赵括也挺好，至少人家不管怎么说，至少不露怯、敢指挥。

尚未作战，主帅就率先胆怯，不知所措……还怎么打？

当然，也可以说李敬玄有自知之明吧，清楚此行究竟意味着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孟凡这次能够跟过来，得罪了两个女人，太平找了好几次，以为自己是为躲她而选择出征，姑母武则天方面提点，要爱惜羽毛、莫要自误。

最终，一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将所有声音都给挡住了。

现如今，他就在行军队伍之中，并跟主帅面对面交流：

“陇右地区分别设置了河源、积石、莫门三军，皆为百战老卒，战斗力绝非新招募的乡勇若能相比。”

“不错，九如有神仙手段，定能借来天兵天将，扭转乾坤。”李敬玄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又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因为纵然什么事情都不做，牢牢看住主帅李敬玄，别让其整出离谱决定，任下面经验丰富的将领们自由发挥，此行都能有所斩获，不过功大功小而已。

钱，大部分被主人给拿走了。

“胡腾身是凉州儿，肌肤如玉鼻如锥，桐布轻衫前后卷，葡萄长带一边垂。”

入城第一夜。

玛珂玻萝蜜希望自己在敦煌被卖掉，这样也许就可以经常看到画师。

这名字很奇怪，所以只要听过一遍，就能深深记在脑海中，而他一个归附华夏外国将领，既然能够名留青史，那必然是战功赫赫。

但这么形容，其实又带着孟凡强烈的主观意愿，因为大唐从来不禁止买卖奴隶，一切都合法合规。

……

可惜运气并不好，贵人一向喜新厌旧，玩腻以后，将她送去酒楼赚钱，士子文人骑马而来，先是要求沽酒当垆，待酒酣耳热以后，奏乐跳舞，折腾到天黑。

对于玛珂玻萝蜜而言，每当歌舞停歇，她总能注意到人群中两个人，一个是气质出众，被无数披甲精锐士卒簇拥的孟凡，另一个是年轻小伙子，长相寻常、气质平平，目光痴迷，穿着粗布袍衫。

在这支商队停留敦煌城的几天里，不仅有军中人士观望捧场，那个面目平凡年轻人，也始终在角落默默注视。

不得已，找到一家尼姑庵，说动主持接受自己削发为尼，每天青灯礼佛，在木鱼声中度过余生。

由于长安有宵禁，念着圣贤书的读书人们会要求出台，一起去别处过夜。

所以，离开之前，孟凡决定替她赎身，并当场烧掉契书，安排敦煌城主为她办理户籍，写类似后世户口簿的手实时，送了一个名字：

玛珂玻萝蜜。

当然，这个怪异名字是孟凡为其赎身后所取，把【蜜】字去掉，跟那个名声大噪的探险家马可波罗同音。

“好好想想，将来躺在这里的，说不定就是你阿爷阿娘，兄弟姊妹。”

神探狄仁杰中，女帝爱将，官拜右威卫大将军，常年镇守边疆。

李敬玄终归是宰相，历经宦海沉浮，又经过这么长时间调整，渐渐适应了现状，他领着众将在凄惨的街道众行走，沉声说道：

要是能够先知先觉就好了，孟凡叹息，还是要多读书，至少穿越以后，能够有用武之地，但他还不至于自乱阵脚。

“陇右诸城白天都关着城门，听说只有咱们嫁公主才肯息兵。”

与丝绸之路紧密相连，壁画于后世闻名于天下，同时，也是西域女奴贸易最猖獗的地方之一。

“扬眉动目踏毡，红汗交流珠帽偏，醉却东倾又西倒，双靴柔弱满灯前，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叉腰如却月。”

商队离开，男人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旧画稿，住进断崖上连腰都直不起来的小洞穴，白天在供养窟内画画、吃最简单的饭食，夜间进入小洞睡觉。

这首诗用来形容孟凡的心境再合适不过，唐军此战若不能胜，西域之路便将继续断绝下去。

“丝桐忽奏一曲终，呜呜画角城头发，胡腾儿，胡腾儿，家乡路断知不知？”

在此过程中，大军抵达河州以后，临时改了一次目标，前往敦煌城进行休整，各路将领则聚在一起，结合各种奏报，来分析局势。

“班固何许人？抄书小吏而已，希望立功异域以取侯封，故投笔叹息：安能久事笔墨乎。”

可若是无人插手，两人之间并不会有什么故事，一个注定被卖给贵人的女奴，一个穷酸年轻画师，缘分仅限于此——

“帐前跪作本音语，拈襟摆袖为君舞，安西旧牧收泪看，洛下词人抄曲与。”

此等太平景象，能持续多久？

国战在即，玩女人？

负责引路的鄯州文官接过话道：

“这几年朝廷一直在平息辽东战乱，吐蕃人眼见这边兵力空虚，没事就过来抢一把，特别是秋季马肥之时。”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两人很年轻，如今在军中仅仅略有薄名，故而话语权并不多，无法独领一军。

王孝杰、黑齿常之等青壮派，正是渴望建功立业，以期封侯拜相的年纪，不愿意背上污点。

这座土黄色边塞小城的城主，就赶紧命人暗中送来一批女奴，但大家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这次的行军路线是走古道，昔年唐军出征亦是选择此线路——

一路上并无意外发生。

而余者皆在边疆等待，为百战老卒，战斗力和作战经验都很丰富，确保此战不至于将一切希望，都压在新兵身上。

离了敦煌以后，一路辛劳行军，今日看见鄯州惨状，血性全部被惊起，尤其喜欢听汉家儿郎建立丰功伟绩的事迹。

大军不可能一股脑儿都聚集在城内，地方没那么大，大部分士卒都在城外就地扎下营地。

毕竟，这次出征的规格很高，宰相都来了，副帅是户部尚书，两人在中枢随便说几句，边陲都得跟着震动。

得到他示意的王孝杰等中级将校，开始安排手下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