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贫道难消美人恩（1/2）

第350章 贫道难消美人恩……

四周呼哨声此起彼伏，几十骑在稀林山场间驰骋包抄，驱赶着黄羊和野兔惊慌逃窜。

这是大唐上流社会最烧钱的运动，没有之一，名为：围猎。

周王李显和相王李旦正跨在起伏飞驰的马背上，后腰处各围了一只黄色大猫，金钱纹，戴着项圈，黄莹莹的大眼睛兼具野性与温顺。

高官贵族很喜欢驯养猞猁，它们前腿短、后腿长，擅长扑杀兔鼠羊鹿等动物，轻捷灵便，忍耐力强，爬树游泳无所不能，体型大小也适合被放置在马背上主人身后，一起参与狩猎。

除此之外，旷野上还有几只同样有着华丽金黑斑纹，幽绿色眼睛的大猫，它们嘴巴两边胡须翕张，上唇腮抽动，露出白森森的犬牙以及鲜红唇肉……

转瞬间，一头野鹿便殒命。

这是西域各国进贡的猎豹，还附带十几名可以与猎豹沟通，高鼻深目的胡人，专为皇室贵族服务。

除此之外，还有一群细狗。

真·细狗。

……

乐游古园崒森爽，烟绵碧草萋萋长。公子华筵势最高，秦川对酒平如掌。长生木瓢示真率，更调鞍马狂欢赏。

“母后肯定不会说什么，派人传信即可。”

一群宫娥安然侍立，时不时在宛若神仙的孟凡身上停留。

闻言，孟凡心情跌宕。

“在思索道。”

一头白色大鸟伸直了锐利爪子，黄喙灰钩犹如钢铁一般，狠狠啄死了一只野鸡，而后提到周王李显面前邀功请赏，颇通人性。

“郎君，我在乐游原有一处宅邸，是父皇下旨营建，去看夕阳吧。”

二者，不管是何出身，孟凡都觉得是道友，可以坐下一起谈玄，甚至引为知己。

由于第一次看到如此纠结反复的孟凡，李令月和上官婉儿都不禁好奇起来，虽然没有追问，但停下手上动作，齐齐看过来的举动，足以说明一切。

按照常理，他们两个做兄长的，应当在狩猎结束以后，及时将妹妹送回禁宫，去父皇母后身边。

比如现任淮水龙神，一心求道，并不害人性命，道长连最珍贵的真龙血液都舍得给，毕竟大家都在走正途修仙。

奈何夕阳很快落幕，李令月打破了令人享受寂静，孟凡顿时心弦绷紧。

最终，所思所想被说出。

满载猎物而归以后，二王仪驾路过了靠近城郊的慈恩寺，看到那座大雁塔，李令月瞬间兴奋起来，雀跃着告诉孟凡。

孟凡觉得，诗圣杜甫的名篇于当今盛世，还是默读半篇为好，眼下大唐帝国正如日中天呢。

长孙氏，名留青史的千古贤后，历代帝王都对其推崇备至，觉得自己若有那么一位妻子，此生无憾。

哀同类之悲？

赞美是由衷的，绝非那种应酬一样的口吻，他不屑，确实不比龙宫差。

道士吃肉，但不滥杀。

山精野怪顺应人道，好生修行，满身轻灵之气，道人见了心喜，玄法、机缘，亦可随手赠与。

若是此界有二郎神，那他的哮天犬一定是此等姿态：狗头又窄又长，鼻子很尖，脖颈修长成拱形，身长腰细，肩斜腿瘦，很像后世狗种里的灵缇，但血统更加古老与高贵，近乎灭绝。

李令月抬眸，看向身侧正眺望远方的出尘道人。

说到这里，孟凡又摇摇头：

“其实也谈不上道，不对，也算是道吧……”

“郎君，我这府里的景色漂亮么？”

穿过无数的回廊石径，可以看到孟凡正站在一座敞殿内赏景。

昔年太宗李世民便给此鸟封号，因为它们经过训练以后，特别会溜须拍马，常常把猎物追击驱赶到主人面前，然后再击杀，显得异常铁血冷峻，同时还会千里传讯。

“血脉又该如何延续，到头来可不止亡国。”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对于这种事，龙龟很是认同，当初孟凡在水府小住时，他们相谈盛欢、推杯换盏之际，吃的就是蛟龙肉。

由景及人！

……

制比亲王。

话落，便不由分说，命令车夫前往乐游原，惹得二王面面相觑。

怀中，一只玄猫正在打滚，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它刚得了一个爱称：

小狸奴。

“美若仙宫。”

小狸奴倒是没什么心眼，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轻轻跃起，跳到主人怀里，似乎觉得这里是绝佳吃瓜之地。

玄奘法师曾经瞻仰过那座雁塔，等回国以后说服了时为太子的李治，在长安山寨了一版，用来供奉他带回的经书佛像。

这并非常识，但也值得一提。

“结果出了个梁武帝。”

孟凡凝视身后如今尚只有五层的大雁塔，叹息道：“若是人人吃斋，纷纷遁入空门、避世不出，谁来保卫国家？”

孟凡比他们要早，一轮血红绚烂的落日，正慢慢沉入长安的城墙之外。

“郎君，在想什么？”

这是理念上的不同。

上官婉儿同样赞同，但至少有自己的主见，能够说出为什么觉得对：

“人不动情亦是虚长。”

而古原即乐游原，一向是长安人，亦或来访长安之人，必须要来的地方——为城内东部的一块平坦高地，占地极广，可以俯瞰雄城，发古之幽情。

一方面又觉得，合乎自身的就是道，完全没必要质疑。

“太平也大了，由她去吧。”

太平什么也没说，她凭借直觉表达了赞同，还表示要吃蛟龙肉。

忤逆人道，害人性命，打杀了账！

“郎君。”

以上官婉儿为首的宦官女婢，只是远远地站在墙边上。

而之所以叫它大雁塔，是因为玄奘法师所著《大唐西域记》中，例外了他在印度取经时，听到僧人埋燕造塔的传说——

这时候，天空又传来一声清唳。

自始至终，龙龟都不把孽蛟看做同类，毕竟道和理念截然不同，大有冲突，后者甚至偷摸抢夺其机缘，将上代龙神定下的位置给算计走，关键仍旧是那副畜生心性，不修德行。

说实话，若非自己刚收养了一只小狸奴，又觉得往后位列仙班，形象容易跟二郎真君重叠，孟凡其实也想培养细犬——

如今……

“孤记得太平在那里有一处私园，当初二郎想要那块地，都没被应允。”

而太阳西沉之际，似乎将最后的余辉给予乐游原这片高地，让宫室镀上一层鎏金，橙黄的流光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