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好久不见（2/2）
不同于小四，楼十五看起来羸弱有礼。
万朝云念她打小伺候，忠心耿耿，便不做太多要求，左右有很多人为她办事，不缺一个厉害的丫头。
柳眉丝毫没想到，她家姑娘整日跟陈谦搂搂抱抱，在这一刻，说得她家姑娘像是个看男子一眼就要闹自杀般的规矩。
“那是，陈大人以前可是兵部尚书，我归兵部管。”宋提辖摸着藏锦囊的地方，乐得合不拢嘴，在周立行面前，也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优越感。
“一百万两银子。”宋提辖重复自己的要求。
“你你你你……”
周立行这回听清楚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朝廷命官，宋提辖也是，两个朝廷命官，同僚关系，怎就搞得像交易似的？
“宋兄，什么意思？”
“是啊，好久不见。”
周立行闻言立刻跳起来，“宋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从未有过不法行为！老百姓的一棵菜都不敢收！”
少女，十七岁，在最好的年纪，又识文断字，虽然丫头，气质却出挑，整条街，也找不出第二个她那般出众的丫头。
“首辅大人？”
“柳眉！”
“那那那……”小四脸色通红，“以前也不是这样啊，虽然我不是万家的人了，但我知道，万家跟别家不一样，哪有这么严格？”
“万姑娘的贴身侍女。”老兵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姑娘不在乎声誉吗？你不在万家了，就能如此诋毁我家姑娘？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以后还是不要见了好！”柳眉气势汹汹的，直接把小四说后退好几步。
“十五哥，再见。”柳眉笑着，挥了挥手，大步而去。
“你这个人说话好有意思，一来就说万家家规不严，诋毁我家姑娘，现在又说老爷中了探郎，我们看不起旧人，我们是哪里得罪了你？还是欠你什么？”
小四缓了许久，不由得跟上去又多看了几眼，万家在京城有院子，万家五爷又是京官，他们肯定会回京城，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楼十五别过头，不敢多看，她长大了，也更好看了，可他……连与她多说几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心里的不舍和惆怅，以及自卑，在这一刻，疯狂的滋长，若以前没有从万家出来，会不会不一样？
可能吧，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就算想卖身去万家，万家也不会要，就算念旧情要了，也不会是心腹。
“柳眉？”
周立行抹着汗，松口气，“那也不用那么多吧！一百万两，朝廷够养几十万大军了，你这才多少人。”
“你干嘛？我什么时候躲你了？”柳眉仰头，在男子面前娇小的身体，丝毫不惧，甚至更凶。
“你为何躲我？我去温府找你，你也不见我。”小四委屈，犹如一只小媳妇。
“所以啊，你现在给我写一个山匪作乱的文书，我立刻给你派兵，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咬死是山匪作乱，待我把河县给你抢过来，就死守河县，你也抓紧时间把作坊转移一下。”
除非，认识她的人。
然而，步子不但没停，反而跑起来。
万府富贵，丫鬟的穿着也都是小户人家没有的缎子，做工精致，样无一不是时新的样子，放在京城那种地方便罢了，放在青州，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哪家出来的大家闺秀。
“是是是，我知道，我不该乱说。”小四在柳眉面前，毫无抵抗力。
“真是你啊。”柳眉咧嘴一笑，笑容如春风拂过，令人不禁心神荡漾。
“今日便启程，十五哥，可能要打仗了，你保重。”柳眉叮嘱，“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赶时间。”
“柳眉，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楼十五慢慢走过来，面色哀戚，语气也低低的，像是只说给他自己听。
得到她的赞赏，楼十五突然便有些失控，但强忍住了，“尽一份力而已，你什么时候回京？”
柳眉把陈谦的锦囊恭敬的双手递过去，“宋大人，这是陈大人给您的锦囊妙计，危机时刻方可打开。”
“是，奴婢告退。”柳眉说罢福身行礼，便转身出了宋府。
“小丫头找我何事？”宋提辖直接问。
他跟小四不一样，他清楚的知道，万家不一样了，万朝云不会留在青州，而柳眉是她的贴身丫鬟，自然也没有留下的道理。
顿时，周立行便不跟他讲价了，一百万两他肯定是要讲价，但突然从一百万降为三十万，再讲价就不好意思了。
“行了，我还有事，先忙去了，你以后好好过日子，不要来找我了，我们以后不可能回青州常住！”柳眉在心中轻叹一声，若没去过京城，若万家没富贵起来，她可能真的会看上这个粗枝大叶，但在自己面前愿意卑微讨好的人吧。
一道坚定的声音落入柳眉耳朵，她身子僵了僵。
“你看啊，陛下没给我下旨，总督府的兵符也不见了，我肯定是不能自作主张去跟叛军打仗的，对不？”他犹如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还是那种能打的老狐狸。
“好久不见。”他勉强挤出丝笑容，努力不让她看到自己的失落，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怕看了便再也移不开。
片刻功夫，柳眉进来，先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宋大人、周大人。”
“我就知道你拿得出，一百万只是试探一下，我也不要多，三十万两，如何？”宋提辖打了个大折扣。
“柳眉。”
柳眉无语，白了他几眼，看他委屈的模样，不耐烦道：“小四哥，有什么事吗？”
“不是那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柳眉咄咄逼人，盛气凌人的样子，小四显得可怜又弱小。
“老弟，来来来，我有个想法，需要你配合一下。”宋提辖一想到新铠甲，新武器，立刻便战意高昂，前嫌尽弃，拉着周立行去看那堪舆图，讨论战术。
“你……”小四觉得自己快哭了，“五爷是探郎，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
周立行点点头，心情很复杂，谁能想到莽夫成了狐狸？
真是，不怕莽夫能打，就怕莽夫突然有了文化。
“再见。”楼十五也挥挥手，对柳眉说，也是对自己说，只是当年那个好看的姑娘，更加出众了。
这一次的见面，到底是再见？
还是，新一轮的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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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