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方氏 不是个好妻子（2/2）

我愕然，仔细品味这话，忽然泪流满面。

我虽是长女，但并未继承父母的优点，文不成武不就，样样不出挑，就嫁入高门，也给方家丢了脸。如今，方家姑娘们都拿我做反面教材。我一直以为，双亲肯定以我为耻的，没想到，父亲临终前，居然还会想到我。

我扯了扯唇角，哭得更凶了。

丈夫递过来一张手娟，把我揽在怀中，轻轻拍了我的肩膀，道：“阿妩，我一直都不是个好丈夫，也只有你还能一直包容我。对我始终如一。在我生病的时候，你还能仔细照料我，阿妩，多谢你对我的宽容。”

我这一生，总共生了五子两女, 却夭折了两子一女。以至于存活下来的孩子与庶子年纪相差甚大。我曾一度担忧会惹来嫡庶之乱。

我一时无言。

让我意外的是，丈夫病好后，居然谴散姬妾，年轻貌美的全打发了出去。育有子嗣的或年老的妾室，则留了下来。

丈夫教育芸姐儿：“嫁去萧家，多学学你母亲，侍奉姑舅，友爱姑叔，团结四邻。不可任性妄为。”

我虽然遗感苏澜姬妾众多，但又感激他给予我的尊重。

我哭得不能自抑，为失去亲人的难过，也有感激苏澜给我留了脸面。

所幸，我的担忧并未发生。

但丈夫下一句又让我泪水流得更凶了。

再看顾五与大小姑子的相处，我才明白，我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婆婆去后不到一年，大房伯父，也逐渐病重，苏澜虽已过继到二房，但仍是每日过去服侍，为此，公婆也未说半句，这令我很是感慨，公婆格局之大，超乎我想象。

丈夫又道：“其实，你不把肥肉递我嘴边，我也不会刻意去吃。但你都递到我嘴边了，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就好比一个生性贪财之人，你却拿财宝来引诱他，结局可想而知。”

面对我的质问和讥诮，顾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姐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却是可以给姐姐一句忠告。退一步，想开些，心就开阔了。若姐姐一心要去钻那又窄又黑的死胡同，最终结局便是，姐姐在哭，新人在笑，男人依然左拥右抱。而我，有夫有子，万事皆好。”

我双亲也在三年多前去了，苏澜以女婿身份，帮着操持丧事，出钱又出力，还主动留下来守灵。

苏澜淡淡地道：“岳父临终前嘱托我好生待你。”

也有妾室想在我面前威风，不用我出手，苏澜便能让她威风不起来。

面对是否给姑爷纳妾，丈夫居然说：“这个就不用学你母亲了。你只需明白，当女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贤惠时。那么，贤惠，终有一日会成为别人用以束缚她的武器。”

苏澜直言道：“早些年，确实有此感慨。不过，也多亏了你的不聪明，不然哪有如今的家宅宁和，儿女绕膝？”

方家走读书路线，并且规定，方氏儿郎，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是以我的两个弟弟，都没有纳妾。有两个通房也都是不成气候的，哪像我的院子，五进大院里，三进和四进院三十八间屋子都住满了妾室。

我没想到父亲居然还会这么放不下我，忍不住流下泪来。

没想到，在丈夫眼里，这居然还是我的优点。

丈夫又道：“这些年来，你也一直在努力做我的贤内助，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你一心想尽善尽美，可总是物极必反，不尽如意。其实没必要的，但凡是人，总会有优缺点。你的缺点是太过于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以至于活得比任何人都累。你虽然不够聪明，但从来不自作聪明。这也是你的优点。这些年来，也是辛苦你了。家中那么多姨娘和庶子女，你都能一视同仁，还能保持后宅安宁，夫人功不可没。”

这也是对丈夫尊重我的回报。

我一时愕然，回想这些年来丈夫每次纳妾，大都是她主动给纳的，丈夫被动接受。丈夫确实没有逼迫过她，也从未拿贤惠来束缚她。

我垂泪道：“侯爷的意思是，倘若我不给您纳妾，您也不会说什么，是这个意思吧？”

私下里，我问丈夫：“侯爷既知女人的贤惠有可能成为枷琐，为何不阻止我？”

芸姐儿是我唯一的嫡女，又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芸姐儿及笄后，由圣上赐婚，嫁给了镇国侯世子。

大弟私下对我说：“以前我一直讨厌姐夫，觉得过于心，长姐跟了他未免委屈了。现在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姐夫还是很有担当的。”末了又加上一句，“就是女色方面，放纵了些。”

刻薄傲气的婆婆去后，丈夫要守孝三个月。这三个月里，硬是没踏足过妾室屋子半步。

我愕然，然后哭得更凶了。

我不是个能说会道的，明知她这话狗屁不通，就是找不到言语反驳。只能吭嗤吭嗤地喘着粗气，死死地瞪着她。

顾五并未受我影响，淡淡地道：“姐姐真不该告诉我这些的，你明知我与苏六退婚的经过。你这么一说，我不会有歉意的，反而会得意。原来他苏六也有今日。我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我气得胸都要炸了，恨不得挠她的脸，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之人？

但顾五没给我发作的机会，忽然她板起脸来，重重放下茶杯，沉重的声响击在我心口，也拉回我的理智，我这才明白，我又干了件蠢事。

方氏这样的人，现实中，这样的人还少吗？

很多女人总是做些只感动自己的事而不自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