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第238章 江南行（三十二）（2/2）

却不想，皇后微微侧身，躲开这粒光点，淡淡地口气里，只有平静，“两位无常兄弟，若真要取我性命，可否，再多给我留一些时间。我……我还想……”

“生者，当珍惜。”这是白无常留给皇后的最后一句话。

不需要任何理由，一个大胆的假设出现在皇后的脑海里。“你们是……黑白无常吗？”她挪动脚步，从潭水中走出，脸上微微露出笑容，似有一番豁达。

她只记得，在闭眼的时候，是在马车内，是在启泰帝的怀里。那达达的马蹄声，仍留在耳畔。可再等她睁开眼时，没有了马车，有的，只是一处陌生的房间。

“来者何人？”正当皇后独自与潭水嬉戏着时，冷不防，从身后传来一句刺耳的尖锐的声音，吓得皇后一个冷颤。待她转身后，才发现，身后站着两个人。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阳寿为尽，不可再私自到这里。”与黑无常确认信息后，白无常才重新发出皇后能听懂的声音，并伸出手，掷出一黄色光点，正准备击中皇后。

白无常凭空画出一个圆圈，而圆圈内，是一本“生死录”。他看了皇后一眼，便迅速地翻动生死录，三下五除二，找到与她对应的那一页，而后偏头，与黑无常小声交流。

亦或者，是两个人影。皇后清楚地看见，面前的两个人影，在太阳的照耀下，并没有任何影子。他们不是人，而是鬼。左手边的人影一袭白衣，而另一侧的人影则是一袭黑衣。

“阎王要你三更死，我们不能留你到五更。”相比白无常的客气，黑无常更加阴冷，仿佛他自带地狱的温度。“请速速回去，否则，我们将直接带你走。”

此时，似是在夜里，窗外没有光，有的，只是一阵接一阵的清风，并伴有清新的荷的味道。皇后忍不住多吸了一口气，将荷的味道囊括在胸腔里，这才彻底回过神。

该不该向他讲述梦里的故事？看着启泰帝忙碌的背影，皇后心里一阵酸楚。“阎王要你三更死，我们不能留你到五更。”黑无常的话言犹在耳畔，生老病死，死亡，终究是人最怕但不得不面对的终点。

“皇上，我想出去走一走。”最终，皇后丢开这个念头。有些话，留在心里便好。她挣扎着起身，坐在床沿边，整理着衣衫，“刚才有一阵很舒服的荷的味道，这附近是有盛开的荷吗？”

“夜里风大，明日再去，可好？”启泰帝不忍心拒绝，但又不得不顾念她的病情，赶紧走过来，扶住皇后的身体。但看着皇后一脸期待的模样，他又选择反悔，点了点头，“就在走廊的另一侧，我带你去。”

启泰帝不肯让其他人搀扶皇后，自从皇后的病情突然加重后，他将所有的政务交给昭文太子，而自己，则选择亲力亲为般地照顾皇后。江山算什么，天下算什么，在启泰帝眼里，都比不得皇后的份量。

二人漫步在荷池边，行宫内的丫鬟们早已点亮池边的每一盏灯笼。时值荷盛开的季节，荷是绝对的主角。香气沁入心脾，恍惚间，皇后似回到皇宫内，而眼前的荷池，则变成了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