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铁刀门（二十八）【第二更】（2/2）

“我……”可儿微微抬头，软软地开口，却在看见熊百生那一处刀疤时，又吓得赶紧缩了回去。良久，也没有接上后半句。

就在此时，另一艘船以相反的前进方向，出现在熊百生的视野范围内。这是一艘双层大船，有乐师奏乐，有歌女行舞，“那是什么？”熊百生第一次见，遂问道。

罢了，还是散散心吧。熊百生摇摇头，拼命地将多余的思绪甩出脑海。他微微斜靠在船栏边，侧坐，将视线投向远方。

难道，冯三千这步棋，是走错了吗？不，不可能。想到这里，熊百生猛然睁开眼，作为智囊，他为铁刀门制定的每一个计划，都只能是万无一失。

“还……还不太熟练。”可儿深呼吸一口气，才敢抬头，直视熊百生的眼神，回答道。

“江南好，风景就曾谙。日出江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船夫现出江南口音，随口吟道一首词，“这位爷，有时间，可得常来江南走走。”

船夫撑着船，在船头站立，与熊百生交流道，“这位爷，你来得不算时候。这西湖，得七月时分，荷盛开，那才是最美的季节。”

在熊百生的猜测里，可儿不过十二三岁。

“那个是怡红院的船，能上那艘船的，可都是达官显贵。”船夫笑呵呵地向熊百生解释道，而后，腾出一只手，指着第二层介绍道，“瞧见了吗？那第二层正在表演舞技的女子，便是怡红院的魁了。”

熊百生与可儿，便是在这艘船上相遇。

像是提到可儿的伤心处，一听此话，她立即红了眼眶，语气哽咽，眼看便是声泪俱下，“这位爷，我……我是被伯母卖到这里的。”

登上双层大船，熊百生并未急着欣赏魁曼妙的舞姿，只在第一层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他的样貌特殊，即使扮成书生模样，但嘴角的刀疤，还是极容易泄露他的江湖身份。

“我……我还不会。”可儿摇摇头。

熊百生倒是第一次见如此青涩的青楼女子，遂起了好奇心，“所以你这，是什么也不会？哈哈，你不会是才到这怡红院吧？”

“哦？魁？”在江湖行走多年，熊百生自是明白怡红院与魁的含义。只不过，他却从未见过白日里的魁。他微眯着眼，视线聚焦，却发现相隔太远，看不清魁的具体面貌。

在可儿断断续续的叙述里，熊百生得知，她原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七岁那年开始，便轮流寄住在叔伯家里。今年开春，她轮到大伯家里。但大伯天性惧内，家里大小事都是大伯母说了算。

大伯母膝下有子有女，因而视可儿为累赘，遂起了歹心，“你这个狗东西，白吃我的，白住我的，你还想怎么样？”

只是打骂远不足以泄愤，而后，她又起了邪念，说服大伯，将她卖入怡红院，“这些钱，算是这两年养你的回报，滚吧，再也别见。”

听完可儿的叙述，许是身世相仿，熊百生动了恻隐之心。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不受待见的孩子，熊百生明白其中的苦楚，是不足以为外人道。“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当熊百生说出这句话后，不仅可儿吓了一跳，连他自己，也跟着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