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功成身退（2/2）
“若是正常买卖，庞家固然不应这般姿态，不过这样的话，解你家主公燃眉之急的人情却也只会落在刘表身上。”
这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还真沉得住气，硬是无声无息躲了一整天，若不是恰好发现，真得两三天后，才能察觉多了个“货物”。
周瑜瞧瞧一帛布的吃食、零嘴和水壶，甚至还有一包裹换洗的衣衫，只觉哭笑不得。
这方面刘表和本地豪族倒没什么太大意见，荆襄本就富庶，并不缺钱，用粮食去换铜铁乃至一些人参之类的奢侈物并无不可。
“你”
周瑜微微一笑，的确有这一层的原因，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且还有夜长梦多的隐患，一方面是荆州文武中有不少人和蔡瑁一般，是坚决反对借粮给扬州的，另一方面，一旦风声走漏，令天下诸侯皆知道扬州如今缺粮的情况，会是什么反应？
曹操袁绍会不会去给刘表施压？
献帝会不会下道圣旨予以制止？
这都是不能不考虑的，所以对王政来说，一旦荆州这边同意了出粮，无论是借是卖，这粮食自然是越早运到扬州，越早落袋为安越好，所以
这种致命的物资短缺，可以说从一开始便让扬州这个买方失去了拒绝的权利，即这个买卖他们是一定要做的，换一句话说，就是主动权彻底丧失了。
不管少女笑容如何灿烂，落入此时周瑜的眼中，却越看越是头大，“你为何要藏在船上？子义兄知道吗？”
一边说着，一边又扇扇鼻子，“这儿还不错，就是关着门黑了些，还有些臭。”
“那是鹳鸟。”
价格谈定了，又讨论起了如何运输。
几百万斛的粮食不是个小数目，走陆路肯定不可能，若走水路，这运粮的船是用刘表的船，还是扬州自己派船来运？
也不知是被别人说动了，还是事后反悔，刘表最终也改口了，提出官仓和庞、黄两家一样，按低于市价的价格出售给扬州，若是钱粮不足，可以物资充抵。
旋即自家先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想来是公瑾昨日舌战群儒，庭辩俊彦，竟以一人之力将荆楚衣冠簪缨尽数折服，一日间便在城内名声鹊起，所以这庞统方才慕名前来，欲要一睹风采？”
所以这就表明荆州方面还得得为此次扬州借粮征调民夫，调遣船只，而这些民夫路上所需的银钱口粮，也就是运费和伙食，又该怎么计算？是直接从百万斛的粮食里扣除，抑或是扬州将之折算成银钱，一并付给荆州？
这都需要在鲁肃返回扬州前做出决定，毕竟先回去请示王政肯定来不及了，一来一回得耽误多少时间？眼见便是年关，年关之后春耕在即，实在耽误不得。
“此番相助，乃因我与公瑾一见如故，却不是冲着王御寇的面子。”太史慈淡淡笑道：“若能一笔勾销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不打紧。”
鲁肃自然能想到这一点，闻言欣然点头：“吾主英明神武，贤名远扬，此得道者多助也。”顿了顿，又讶然问道：“既是谈论此事，为何不找我这主使商谈？”
早就给了鲁肃临机决断的权力。
临走前，周瑜抱拳躬身道，“此番回去，见王州牧时，吾当如实禀告，以君之大才，岂是一盗匪可比，王州牧当能分出轻重，或可将张崇岳之事一笔勾销。”
“多谢公瑾良言提醒。”
“嗳，你看，是大雁啊，它们飞的可真快咧，眨眼便甩开咱们了。”
但是有钱不一定就非得要冒充大方，他没考虑到这点，鲁肃却考虑到了，徐州和扬州如今都是百废待兴，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不能投入买粮中太多，因此主动提出，扬州可以付一部分金银现钱，而缺口不足的地方不如以货易货，以其他一些东西，比如铜铁，特产之类来充作粮款。
“快瞧，岸边那里有两只白鸟呢，这是什么东西，好养么？”
周瑜却是一时间没有睡意，便独自留在甲板上享受片刻清闲，走动间突然听到有间偏舱传来窸窣响动，如有一群老鼠在啃咬草席偷米吃一般。
若换做一般人，可能又会产生疑惑，庞家既然想要卖人情给王政，那为何不直接送粮呢？
要真是这般，对王政那边送出的人情到是足了，可未免太过显眼，甚至有可能引起刘表乃至蔡家等其他豪族的猜忌，所以送是肯定不能送的，甚至也不能太过贱卖。
像庞家这样登门拜访不说，更将“主动权双手奉还给他们这个“弱势方”，这不合情理啊
“哈哈，子敬，若是待价而沽，那便是行商贾之事，操计然之术。“周瑜微微一笑，“又如何算是扶倾济弱？”
小乔为何会出现在周瑜船上，这却要从前日说起。
从这一点来说，庞家其实也算是挡了别家的财路，算是为了王政树了敌人，积了怨恨，这份人情不可谓不大，既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必然要让王政清楚明白，完全收到才是！
既然先行返回，鲁肃便顺便让周瑜先带些粮食回去，黄家一手包办，出货船请力棒，还借了十数个老船工给周瑜，沿途护卫，总共五艘艑船装人载货，离了码头。
艑船扬起帆，在透着料峭寒意的冬雨中前行，雨滴落在水面，溅起一窝窝涟漪，正顺风时，饶是满载谷物，也驶得飞快，没两日便出了南郡。
周瑜拍开扯着袖口的纤手，继续叮嘱着公孙竖，“这冬雨势头虽小，湿寒却重，多盖几道草席子，笼厚实些。”
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不过对方来都来了，船也早驶出襄阳了，他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特意空出个房，简单布置下，让她继续待着，一边让另一艘船上的黄家管事赶紧派人回去报信太史慈，让其速速派快船赶来，早点把这位小姑奶奶接走。
乔霜这名字感觉不好听，以后直接叫小乔了
ps：祝各位书友冬至快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