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四剑降甘宁(5K)(1/2)
第539章 四剑降甘宁(5k)
乌落兔升,夜色来临。
云层深沉之下,街道上更鼓不紧不慢,於乎响起,从一更敲到两更,又从两更敲到三更。
银色的浮箭随着水面逐渐下降,终于在无声无息间指到了漏壶夜天池的底部。
已是五更天了。
寿春北城门,渺渺夜色中,一彪军马已然埋伏多时,他们的打扮像极了城外的徐州军,竟然也是黑盔黑甲,甚至连带坐骑也被刷的漆黑,远远看去,仿佛已和夜色融为一体,月黑无光之下,若不点燃火烛,几乎一丝半毫也分辨不出。
雨水轻悄悄地落下,坠落在他们的铠甲上,顺着缝隙,湿透了全身,偶尔有军马抬腿仰头,却只能发出些许沉闷的鼻声,因为骑着它们的将卒们早早就蒙住了它们的口鼻,连马蹄上也缠的一些絮等物,一防打滑,二者用来消音。
“这贼老天,雨水下个不住,好生使人焦躁。”
甘宁低声地咒骂了几句,取下头盔,倾倒出积满其中的雨水,再戴回去,又把放在坐骑上的甲刀换了个位置,按了按腰边弓囊,转回头朝西城门的方向瞧了两眼,问左右道:“什么时辰了?”
一旁的李仁唤来亲卫,细看了会,发现银色的浮箭随着水面逐渐下降,已指到了漏壶(天朝古代计时器,早于沙漏)夜天池的底部,便回答道:“甘将军,已经五更天了”
有高手正策马迫近?
这时映着火光,甘宁终于看清了这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敌将。
话音刚落,左侧马蹄声烈,紧接着一柄接一柄的火把绕着战圈接连亮起,却是一支本打算绕过阵地去攻袭桥内李仁等部的铁骑兵此时也全都转马过来,加入了包围圈中。
他猜的没错,王政不是神仙,没有料敌先知的本领,不过他生性谨慎,自家之前既然用过声东击西的计策,自然也会防备杨弘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王政连连摇头,旋即翻身下马,亲自搀起甘宁:“本将虽是德微能鲜,却与将军一样,自问亦是重义轻死之大丈夫也,麾下更皆勇士男儿。”
灰头土脸地撤回去?想也别想!
而且甘宁也不信徐州会早有准备,莫不成王政能掐会算,居然能算得出他们今夜会出城突围?只是厉声喝道:“且毋慌乱,不过些许徐州的游骑,儿郎们,振奋起精神,随本将冲!”
等待半天的暗号总算来到,甘宁提缰控绳,横刀催马,戍卒七手八脚打开了沉重的城门,数百人呼啸而出,迅速地向着城外奔驰而去。
没有回答,唯有马蹄声烈,大地震颤,甘宁眼中刚刚浮起怒色,一人一马已撕裂夜色,迎面袭来。
人声鼎沸之中,更夹杂弓矢嗖嗖,以及投石机所发射出之巨石砸落地面的震颤闷响。
地上泥泞,马蹄交错处,溅起大块大块的泥水。甘宁以一敌三,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兀自有空回首大呼:“李仁!李仁!”
眼见他神色阴晴不定,王政大抵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当即温言说道:“甘兄弟放心,本将知伱是赤心之人,绝不会倒戈相向旧主,无论将军降与不降,寿春一战,将军坐观便是。”
“相反袁术麾下,却多怯战无胆的宵小之辈,大好男儿,岂能与此辈为伍?”
“好!”
厮杀至此,追随甘宁冲阵的本部军卒早已死伤殆尽,眼见只剩自己一人,敌方却已布下重围,分明已是绝境,甘宁反而猛气益厉,甲刀挥舞,又自劈开迎面一记冷枪,转身更要乘势斩下那员敌将之时,却突然感觉到背后风声凄厉,心中警钟蓦地长鸣!
这突如其来的箭雨,直接将壮志满怀的这一路扬州军彻底打懵了,登时人声马嘶,惊声大作。
袁公待我确实不薄,只是如今看来却无成事之机了
而王御寇不仅文韬武略皆是超世卓群,连武艺身手亦是天下无双,连俺都不是他数合之敌,便是那吕布也不过如此吧?
此等明主,若错过了,哪里还能再遇的到?
甘宁凝视着王政,面泛苦笑说道:“如今看来,果非虚言,嘿,俺向来自持勇武,却没想到在阁下手下竟连五个回合都没能走过。”
又一刀砍翻一人,甘宁最后深深地看了眼远处的李仁和其他将卒,似是想要把所有人的样子都牢牢记住,刚刚触及对方眼神,李仁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只觉毛骨悚然,心中更是惊惧难言。
却不知李仁早在之前便已勒马不前,带了其余军马退回吊桥之前,此时更在不断高声大叫:“快开了城门!”
城门都关上了,这吊桥丢失不丢失还有什么要紧?
李仁这番话分明托辞,诸将自然心知肚明,不过甘宁自入袁术麾下,向来飞扬跋扈,平素与诸人不和,加之他一个新附之将更被委以重任,越发引得同僚嫉恨,李仁既然这般表态了,众将迟疑片刻后,纷纷点头,竟再无一人提出援助一事,数百人只管聚集城下桥内,观战不前,同时间齐声喊门,以图活命。
时间过的很慢,又像是过的很快,也不知多了多久,猛然里,东城门的城头位置突然火光大起,耀的城池为之一亮,旋即更生出三道浓烟直攒云端,在这夜色中显得显目之极。
李仁瞪了那属官一眼,冷声哼道:“如今天黑雨骤,敌我难明,咱们贸然上去反而给甘将军添乱了,再则若让贼寇趁机夺了吊桥反而大事不妙,莫如结阵以待。”
王政闻言笑道:“甘将军何出此言,本将若存杀心,方才便会斩出第五剑了!”
如若其他将卒有胆子敢与甘宁一起冲锋的话,说不定一下就突破过去了。
“怎么回事?”
甘宁猛一回头,两眼射出森寒杀机:“再敢多言,斩汝头颅。”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
甘宁自小便甚有决断,心念一生,当即不再迟疑,当即拜倒在地,拱手说道:“主公如此宽宏,既不相弃,俺愿追随主公,以供驱使,效犬马之劳!”
“本将岂敢如此小觑甘兴霸?”
甘宁闻言心中一动,王政这话当真是说到他心坎去了。
甘宁精神一振,不再理会李仁,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眼见甘宁这般愣头青,李仁连连暗骂,却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自寻死路,提着个圆盾上前继续劝道:“若是游骑,箭矢岂会如此的猛烈?且还有投石机呢!”
今日之败,说到底都是李仁这些人怯战无胆,方才冲阵之时,甘宁便已坚定了心念,今日若能逃出生天,必将这些鼠辈杀个干净!
刀剑碰撞,只听“锵!”一声激响,震慑全场。
这话大出甘宁意料,他本以为王政招降他的目的便是为了寿春,却不想对方却先主动将他最大的疑虑解决了.
抬眼望去,只见熊熊火光之下,王政昂然而立,明明言笑晏晏,却是气度沉凝,自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仪,不由暗自心折。
他装没听见,身边的一个属官却不识趣地提醒道:“校尉,甘将军轻脱陷围,呼俺等相救,若是不应,怕是回到城中,杨祭酒那边也交代不过去啊?”
区区两万多的人马便能对寿春这样的大城形成合围之势,结果必然是每一处的防线都不会厚重,便是严加防备也改变不了单一处的虚弱。
“你要招降我?”
“甘兴霸乃当世虎将,更是勇冠三军,区区黄巾贼寇,乌合之众,怎会是他的对手?”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刚踏过吊桥,踏足平原的第一刻,四周却突然涌起无数箭矢,铺天盖地,劈头盖脸。
千钧一发之际,甘宁潜力爆发,猛一拧身滚身下马,只听一声马嘶长鸣,鲜血从马鞍中间喷涌出来,不仅是马鞍,连胯下战马都被那道剑光直接劈成两断。
“甘将军何必妄自菲薄。”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观望了会儿天色,突然问道:“月黑无光,正宜夜袭,乌云深重,雨水淅沥,更是方便掩盖住咱们等会出城的动静,的确是个难得的良机啊,甘将军,一会儿咱两人谁打前锋?”
“甘将军还是快撤了吧,若晚时,如果被徐州军趁机突入城中,其罪大焉!”
此人赤氅玄甲,年方弱冠,不是那位威震天下的徐州牧王政,又是何人?
“人言徐州牧天生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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