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针锋(2/2)

果如他之前的判断,孙策主力攻击的方向正是南城墙。

没办法,无论能力还是资历,韩当都是孙策麾下举足轻重的大将!

听到这话,乔婠猛地扬起脸,脸上亦再次露出了两人初次相遇时的那种表情,那种淡淡的带着一丝骄傲和不屑的冰冷神情:

“王政,我乃是贯日门这代最杰出的弟子,大侠聂政的传人,你当日亦不过侥幸胜我一招罢了,竟敢瞧不起我?”

“今日在营中,听到了城外的喊杀声响。“乔婠嘴鼻儿一翘,面露兴奋之色:“鼓角鸣号,声震屋瓦,我虽一介女流,亦不由闻声振奋,恭喜州牧,旗开得胜。”

“不错。”王政颔首:“你怎地知道?”

天色将暮,鼓角声起,数十里外,犹如闻沉雷。

这话一出,身旁的黄盖等将登时大急,正欲为韩当求情,却见孙策顿了顿,口气缓和下来,接着道:“不过韩校尉仕我父子两代,屡立功勋,权且功过相抵,此番便不计较了。”

随后一边走入帐内,一边回道:“今日孙策初至,下午的时候两军先锋交了一次手,我军得了小胜。”

随着两人的争斗愈发激烈,动静也闹地更大,没一会儿,便吸引到了帐外亲兵的注意力,但是有些人却都想到了歪处。

王政刚要解释,却见乔婠一声娇叱,已是猱身冲了上来,伸手便连攻出十余掌。

又问魏延:“文长可饱了么?”

虽然败了王政一阵,孙策却毫不气馁,当日开阳一战惨败与王政之手,固然让他对其恨之入骨,却也算是磨炼了心性,相比原本历史上的那个小霸王,如今的孙策却是稳重许多。

夏季即便夜里也甚是闷热,乔婠两颊带着淡淡的晕红,额头更隐隐泛着水光,她还不时跳起脚来,跺上两跺,又或者摆着纤手挥舞,似是驱赶着那些闻香而来的蚊虫,显得十分娇俏。

毕竟乔婠的姿色有目共睹,在亲兵想来,天公将军也是男人,还是个少年男人,血气方刚,面对这等尤物产生冲动是一见十分合情且合理的事,如今听这动静,还有那时不时产生的闷哼,砰砰声,莫不是要霸王硬上弓?

这样的猜测下,一时间竟无一人敢于入帐,打扰王政的“雅兴”。

王政理亏之下一时间竟不敢还手,只得接连退却,营帐中空间较小,他退上几步便退到尽头,不得不侧身游走,一面拆挡乔婠的攻击,一面与她解释:“乔姑娘,方才绝非存心之举,请你见谅”

也是时常早出晚归

而几乎每一次的晚归,总有另一个女人等侯在老房子的庭前,翘足企望。

从登上城楼开始,王政就一直表现的意气风发、谈笑自若,看似信心百倍。但是面对孙策这样的劲敌,谁敢掉以轻心?

心事重重之下,王政的胃口并不好,加之他体质过人,说起来并不算饿,本来根本没什么食欲,可作为一军之主,此时此刻他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否则被人曲解成什么嫌弃饭菜,岂不是作茧自缚,反倒失了人心?

所以王政也只得故作饥饿,一脸吃了好几碗,直撑得肚子满满堂堂,往上翻涌,这才作罢,放下碗筷,抚腹做惬意状,转眼看见魏延面前,好家伙,竟已叠放了足有五六个空碗,堆的小山似的,不由惊道:“文长真宰相之资也!”

听到这话,魏延终于抬起头了,望着王政的眼神有些古怪。

定睛一看,果然,却见乔婠神情已变得无比阴沉,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你这登徒子!”

又温言抚慰道:“从古至今,哪有百战百胜的将军?何况今日之败,皆因贼子狡诈,欺韩叔君子以方,非战之罪也,好生保养。待的来日,战场上再把场子找回,不就行了么?”

可问题是

魏延感觉啼笑皆非,你这毛头小子怎地说话像是俺的长辈叮嘱一般?这就有些别扭了。

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他突然在那张丽色迫人的俏脸上轻抚了一把。

听到这话,韩当并榻下诸将,皆面露疑惑,不解其意。

乔婠却是置若罔闻,出手反而更加急速凶狠,先前刚刚对王政产生的一丝好感此时早已被羞怒愤恨彻底淹没,下手招招都是致命,眼见如此,王政无奈之下,只得开始反击起来。

看着此时的乔婠晕着脸儿,轻咬着唇,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倔强和不服气,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王政那颗藏在胸腔里的心骤然剧烈跳动起来。

孙策沉默了片刻,沉声道:“若论军法,当斩”

直到不久之后,随着一声“砰”的一声巨响,却是两人在里面全力之下,竟掀起了风暴般的气旋,直将帐幕都掀翻了,看着衣衫破烂显得有些狼狈的王政,众人这才醒悟过来,这泼辣女子竟敢对将军动武?

正准备一拥而上时,此时乔婠却是主动停下手了,毕竟帐幕都没了,在外人眼前拉拉扯扯她可做不出来。

周晖本建议王政回县府用膳,王政自然不肯,笑了笑道:“县君,若是平日倒也罢了,战时自当同甘共苦,以求全军上下同欲同心,咱们便与军卒同食,如何?”

当时在战场时因深恨魏延使诈,憋着恨意的韩当曾支撑着站了起来,只是终究有心无力,东倒西歪了没一会又跟着扑倒在地,更因急怒攻心而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这”孙策深褐色的眼底有火光一闪而掠,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旋即道:“那好吧,既如此,韩当首战失利,挫我兵锋,令:棍五十十。”

周晖愕然道:“宰相肚里能撑船,这话倒也有趣,吾却未曾听闻过,王州牧是从何处听来的?”

看着面前的丽人眼波流转,似有一股无形的重量,逼得人喘不过气,王政沉默了片刻,突然通过系统发出了指令,让左右亲卫们纷纷主动告退。

孙策停下汤匙,顾盼诸将,胸有成竹地说道:“王御寇年轻气盛,自起事以来少有败绩,其狂妄自大,向来自恃兵强将猛,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也,今侥幸胜吾一阵,必愈发轻敌大意。”

这一刻,舒城内外,当世两个最为年轻的英雄都在其实做着同一件事,无论是孙策的解衣推食,还是王政的同甘共苦,说白了,无非是收买人心。

“临阵交锋,因末将大意失敌,导致前军败绩,还请少将军治罪!”

所以即便首战输了,孙策不仅毫无怪罪之心,更是立刻令全军先将其护送回应,随即紧急救治。

不久之后,当韩当悠悠醒来,看见孙策立在榻前面带关切之色,当即勉力挣扎爬了起来,随即立刻跪地,向孙策请罪。

这也是孙策军为什么没顾上去追赶魏延的一个原因,因为不论是孙策还是其他人等,都只顾忙着抢救韩当了。

接下来该怎样对敌?他定下来的应战策略,简而言之也是四个字: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何况女子乎?”王政闻言笑了笑道:“驰骋沙场乃男儿事,乔姑娘天香国色,若添上杀戮,难免不美。”

至于东、西城墙,分去的军马也并不多,说起来便如当初王政和徐和等人围攻临淄一般,无非是掘重堑、筑长围。总计加在一处,环城列营数十,放眼看去,便见旗如林木,遮天蔽日;人如蝼蚁,满山遍野。

而且见到这些士卒时,乔婠也终于想起了王政的身份,对方可是三军主帅,如今更是在他的地盘上,继续动手根本讨不了好。

只是即便如此,她的一双秀眸却还是狠狠地盯着王政,一言不发了好一会儿,蓦地转身离去。

望着她无限美好的背影,王政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喊道:

“乔姑娘,本将允你上阵了。”

话音刚落,乔婠的身影便停顿了下来,半晌之后,方才再次抬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