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高翼远（5K）（1/2）

第388章 高翼远（5k）

就在王政率军出发的前三日。

冀州军攻城第二十五日。

奉高城的南面城墙出现了大面积的轰塌，袁谭欣喜若狂，全军亦是士气大振，不仅攻势愈发猛烈起来，之前囤积了一批巨石亦是悉数派上用场，继续对着南面城墙穷追猛打，不断锤击。

这期间，昌豨倒也不是没想过主动出击，将袁军对奉高的最大威胁先行摧毁，只可惜因为冀州军的严加保护，加上奉高这边并没有天诛营的驻扎，反而折损了一批骑兵。

昌豨大为心疼之下，却是再也不敢冒进了，甚至本已准备安排人手突围前往下邳求援了。

毕竟此时虽然只有一面城墙出现了严重的防御漏洞，并不代表奉高城立刻便守不住了，可去下邳的路途并不算近啊，真到事不可为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而到了第二日，一阵惊天的巨响声中，奉高的南面城墙终于支撑不住了，在哀鸣中洒落了大量被夯实的泥土和砖石，随即彻底塌陷了！

欢呼声和杀喊声中，无数冀州军从坍塌的城墙处源源不断地冲了进去。

不过昌豨和天军亦是早有准备，毕竟这不是毫无防备的地震所导致的突然震跨，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南城强早晚坚持不住，昌豨在昨天开始便加紧了布置。在城墙坍塌的那一刻，大批天军士兵亦同时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

昌豨不知道的是，从收到徐州军攻略北海的消息后，袁谭便已十分清楚，若要徐州军继续西进，临淄一样是守不住的。

韩馥却是来了一个谜之操作，你想杀我，我先自杀！

意识到行踪已经暴露，冀州军放弃了掩饰，射杀了暗哨，随后大举冲了过去。

所以便是知道守将已经在后面做好了准备，将这里当成了一个绞肉场，袁谭依旧命令了袁军向缺口处发起了冲锋。

第一个消息，菟裘山的袁军出现了换防！

山脚和山腰的两处人马，因为人数不多，看不出明显的调动，可守在山顶的那支两千人马，却被掉到了奉高的前线。

这个速度，比昌豨原本预计的快很多。究其原因，还是那种大型的、足以破坏城墙的投石机，打乱了他的准备和部署。

不过在袁谭看来，这缺口的后面哪怕是龙潭虎穴，也比直接冒着敌人的箭雨流矢登上城头来的容易。

更麻烦的是，由于打到现在，援军迟迟不见踪影，昌豨已发现了，军队的士气相比守城开始时亦是低落了许多，毕竟他是知道王政攻略北海的作战计划的，普通的士卒却未必清楚，很多人会以为王政是主动放弃了他们。

半月

按昌豨的想法，袁谭入泰山境内前，天军的主力已大半逼近了北海，按理说那边的战事便是没彻底解决，也应该基本到了尾声。

但他猜到了。

韩馥，前任冀州牧，亦是当时关东实力最强的诸侯，冀州民殷人盛，钱粮充裕、兵强马壮，乃是绝对的霸业之基，如果韩馥是一位雄主的话，未尝没有问鼎天下的可能。

因为有着地形的优势，在瓮城上弓手的配合下，直到目前，天军占据的优势并不比城墙小。

从道理上将，这似乎是合情合理，无可指摘。

这么打下去，所有人清楚，若是袁谭当真狠下心肠，就是这么不计代价地猛攻下去，恐怕最多再有半月，奉高城的外城便要彻底失守！

不仅是天军，原本的奉高守军，这几日下来，连他的嫡系部队伤亡也是十分惨重呐。

若是这样倒也罢了，毕竟曹操也干过此等疑神疑鬼的事情。

汝倒是死的轻巧，把俺们这些部下可坑苦了啊！

这般辱骂旧主，放在大汉这样以忠孝治天下的朝代，乃是极为不义之举，可一旁的几个高览的亲兵却毫无异样，眼中更闪烁着认同。

无他，在他们看来，在袁绍军中这般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美差没份吃苦最先的境遇，的确要怪韩馥!

毕竟没有韩馥主动拱手相让冀州，哪有袁绍如今的威风？

他们亦不用这般受气了啊！

要知道便是如今袁绍最引以为傲的冀州强弩军，本也是韩馥一手打造的。

要么，便是收到北海那边胜负已分后，担心受到前后夹击，所以主动撤离。

可惜此人昏庸无能，既无称霸之心，又无驭下之能，明明当时有一战之力，比如赵浮、程涣所率领屯守孟津的万人强弩军，不但坚决反对，更立刻率军回援，却耐不住韩馥胆怯无勇，最后依旧不战而投，让袁绍略施小计便空手套得冀州。

大半的粮草成了灰烬，这个变故，让守军的士气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更引发了百姓中极大的混乱和不安。

但是想要在半月里大股人马直接从北海急驰至奉高.那就不太现实了。

要么是承受不住这等巨大的损失，毕竟他如今也算是孤军深入，何况后方的临淄亦是刚刚攻克不久，人心不稳。

因为就在他带着袁军悄悄来到菟裘山脚下不远处时，留守的伍元便带来了两个消息。

各种谣言，开始在城内和军中疯狂的传播。

随后收到消息后的昌豨，当场面色变得铁青，半晌默然，随后便下令全城搜捕，烧掉了奉高两处粮仓的百名冀州军当时便死了大半，仅仅只有十几人暂时逃脱，随后也一一被抓捕，只是他们造成的恶劣影响和巨大战果，却再也无法挽回。

看到城墙被震塌，冀州士兵满心欢喜的往缺口里冲，完全没料到一头撞进这样的地形。

意识到昌豨的准备远比想象的更充分，袁谭和郭图相顾无言，一边心中懊悔之前小瞧了这个贼头，却也不得不迎着头皮继续攻击。

虽然几次没有直接建功，却也将战线不断推前，给与了袁军更大的腾挪空间，便在不久之中，在郭图的建言下，他们终于将攻城所用的冲车直接推进到了城下。

毕竟之前填塞护城河时，驱使而来的百姓已消耗地差不多了，如今在城下奋战的可基本都是冀州军里的老卒，虽说慈不掌兵，可凭白这边牺牲未免也太亏了。

“袁氏父子非明主啊，俺再跟下去，永无进身之望也！”

奉高可不是彭城那等雄关，一旦外城陷落，想要靠内城和敌人继续僵持，或者在巷陌继续缠斗，基本是不可能坚持多久的。

不过不管是“无力救援”还是“无心救援”，本质上其实没什么区别。

四下都是嘈杂之音，一眼望去，满目皆是一群疲惫不堪，无精打采的声音。

就算不能，用它来撞开敌人的刀车也是可行的，总比让士兵用血肉之躯直面划算一些。

金银财宝不用说了，肯定是别人挑剩下的

至于妇人女子，那更不用说了！

而此时的场内，只有一个人还昂首挺胸，认真的瞧着西面的方向，那里正燃着大火，喊着厮杀，两只军队地不断撞击，将一切化为残垣废墟，无数人声混合而成的巨大乐章，隔得老远都隐约传来。

他目前很看好王政，也对这位少年君主颇为满意，倒是愿意尽忠职守，可要豁出性命

抱歉，他昌豨可不愿意。

袁谭将他调到这里的理由很是简单，高览部受创严重，强行留在前线也难以发挥大用，不如退下来休整兼看守粮仓，以便解放出一个战力完整的部曲，更快的攻陷奉高。

自杀地点选的更是令人无语凝噎，茅厕！

不得不说，两人在思路上其实是一样的，都是抢先手，不给敌人下手的机会么。

可若是夺下奉高，扫清泰山，再立刻传信近处的兖州军，或许更能站住脚跟，拖到自家父亲解决幽州那边公孙瓒后，再来支援自己。

而且不同于他们是束于军法，不得不为，这位可是如今这里的最高长官啊，纯自愿啊！

这可真是忠臣啊！

只是这些人却想错了，此时的高览固然是在盯着奉高的方向，可让他这般疲惫却还不去入眠的理由，却已不是什么奉高，什么战局了，而是不甘的怒火，愤恨的咆哮。

风怏怏的，有气无力地吹拂着黄土，连屯口那杆高字大麾也无精打采，蜷缩在旗杆上。

这个袁谭军的后方粮仓重地！

只不过后者的行为起码还可以夸个果决狠辣，不失枭雄之姿，前者么

只能说是活得憋屈，死得窝囊。

不过魏武帝以为吕伯奢想谋害他，便直接抢先灭杀对方全家，还留下一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千古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