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无所谓(2/2)
琅琊郡的背面亦不合适,首先此郡本就是徐州六郡中人口、面积同时垫底的存在,原本还有个经济发达的开阳算是难得可取之处,可按照接下来的规划,下邳又将取代开阳的通衢地位,加上琅琊的士族又是目前徐州境内对王政最为靠拢的存在
吕布若是去了这里,说白了,基本上也很难有发展的空间。
他今早来拜见时,便看出王政昨日一夜未睡,至今又是一整日下来,却似乎全无疲倦,当真让祢衡啧啧称奇。
以及对付“敌人”时毫不留情的残忍。
甚至说起来,诛杀袁胤虽然主要是因为对方不知进退,可谓咎由自取,可按结果来说,王政却是又一次驳了袁术的情面。
若说之前面对刘备时王政还不自知的话,那这次是否对袁术用兵一事,却让王政突然间明白过来。
待两人先后落座后,王政将案几上的条呈搁置一边,顾盼问道:“今夜席上,陈宫言行举止颇有古怪之处,你二人可有所察觉?”
加上袁胤之死,下邳的最终归属,广陵的悬而未决,每一点都成为了极大的隐患,导致双方随时会有一方撕破合约,挑起战争,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却是最好不过了!
徐方、祢衡起身告辞,王政亲自提了灯笼送他二人出外。
这个“忍”,不是忍耐的忍,而是克制自己本性的“坚忍”、
又聊了会后,此时门外响起隐约的更鼓声声,已是三更天了。
若要吕布在北面镇之以静,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泰山郡,一个是琅琊郡的背面。
他记得前世看过一个说法,天朝长达三千年的政治史,早就将一个结论明确地摆在那里。
一个成功的政治领袖,是要对所有的“敌人”都能做到残忍无情,除敌务尽!
祢衡的后一句话他没有去接,这是系统的功劳罢了。
虽然之前张昭谏言时,曾说过结亲的最终目的是招揽吕布这头猛虎,可这需要一个过程,而且绝非短时间能办到的,那么问题出现了。
唯有堂外夜风阵阵,吹卷入内,带来於乎发出的瑟瑟清响。
那时两面为敌的情况自然不存在了。
放弃临淄,东顾徐州,再沿江而下,占据扬州,随后复制原本历史上孙吴起家的路线。
可你陈宫明明是吕布的臣属,怎么却给自家主公挑了这么两块不利发展的地方?
三人在那讨论了良久,却还是没有看出陈宫这一提议背后暗藏了什么玄机,王政皱眉思忖了会,道:“此事咱们暂且记下,看成婚之后吕布那边提出具体的城池后,再做商议也不迟。”
而在面对袁术时,他的内心深处又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则和底线。
听到这话,王政剑眉一扬,便是脱口而出:“让吕布为我镇守北面?”
王政终于开口了。
而无论哪一个地方,如果从吕布的角度出发,其实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的确是一条更为合适的发展路线,甚至要说起来,这本来就是王政当初在青州时,最开始定下的战略蓝图。
那放在哪里呢?
哎,看来主公是心意已决,必然要先打北海了。
若这个建议由他们这边的祢衡、张昭提出,那自然是再为合理正常不过。
这什么情况?
祢衡一怔之下,亦不知道该如何做了,拿起案上的茶汤牛饮起来,又过一会,见两人还是俱不做声,只得悻悻地再次坐下。
“以方之见。”徐方今夜饮的有些多了,此时醉意上涌,说话前先连饮了几口茶汤,方才晒然道:“陈宫今晚上语出惊人,滔滔不绝,其实最反常处却还在一句上面。”
若以一个政治家而言,自己的问题很多,并且很大!
作为一个明明知道刘备的潜力和威胁的后世者,却因“保存实力”而犹豫时,其实便显示王政在决断明快上,有着很大的不足。
这也是个法子,祢衡和徐方对望一眼,点了点头,又道:“席上陈宫虽有惊人之语,夸大之词,此乃说客的常用伎俩,倒是不必理会。然而细细思来,其所言的战略方向却也有几分道理,徐州如今名声凋敝,北面青州,有袁绍之子进犯,若让其谋划功成,下一步极大可能会迫我徐州,而西面的曹操与主公虽有合约,亦是早晚必有一战。”
哪怕清楚袁术对自家的态度更多是表面文章,亦是利益驱丛,可君子论迹不论心,历数过往,袁术竟是没有哪怕一星半点对不起王政的地方。
“的确有些古怪。”徐方沉吟了会,道:“按道理陈宫来这里不过是为将军和吕布之女的婚事罢了,莫说如今还只是订婚,下聘都未出,便是当真成婚了,咱们两家短期内也不过是结盟罢了,某些话题未免敏感了些。”
第二个条件是“决断明快”,第三则是极强的权力欲。
“喏。”
差别是有,却还没到让祢衡冒着忤逆君上的风险去再三进谏。
事已至此,祢衡虽想不透王政为何这般抉择,不过攻江东虽是上上之策,伐北海亦起码也算不过不失的中中之举。
当然,去南面其实依旧是更好的选择,关键是
依王政的本心而言,他现在确实不想与袁术为敌。
在骨子里,本质上而言,王政依旧更接近一个普通人。
泰山固然是一处优良的兵源,可首先民间的武装力量,如泰山群盗大多已入了王政麾下,如今王政又正在大肆募兵,吕布若要去此地,起码要到王政成婚之后,再怎么算也要两三个月以后,那时候的泰山郡,短期内哪里还有什么募兵的土壤?
堂内陷入了静默之中。
容许臣下、百姓乃至天下人的“隐忍不发”、
来的路上咱们不是聊过此事吗?
你不也赞同取江东更好么,如今倒是说话啊!
徐方却是视若无睹一般,继续端着茶碗,轻抿慢饮,保持一言不发的沉默,直到祢衡急不可耐下连连干咳,徐方终于有了反应,却不是对王政进言,反而是扭头看了眼祢衡,微微摇了摇头。
风寒彻骨,王政凝视着悬在半空的透明方框,默然良久。
半晌,他才沉声自语道:“无所谓啊,毕竟有你在嘛。”
“我应该还是可以任性一下的。”
“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