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王熊(1/2)

第304章 王熊

休整不过半日,王政便率领大军再次起拔。

行至一半,便收到先行前方的哨骑回报,他们在六合山下看到一群敌兵,人数不多,才两三百人,正往西面有条不絮的缓缓撤退。

不久后,哨骑二次回禀,已探查清楚,这是敌军分批的一群最末断后者。

这是主动放弃了“互为犄角”的战略?

若是如此,那原因大概率是因为敌人主将分辨形势,最终下了判断,六合峰已守不住了,故才主动撤离。

只是有这么简单吗?

随着马背的颠簸,王政全神贯注,推敲反复。

他自己都未曾发现,面对刘备时,他的慎重程度.或者说忌惮的程度,甚至要超过当初面对曹操。

或许正是因为穿越者的先知,让他清楚刘备如今只是从一介贩夫到了一方诸侯,可未来却是更能逆袭到九阍帝尊。

或许又正因为他前世亦是一个草根,才清楚这等至低迈向至高的难度,与可怕。

“赵勋真是无能之辈!”

“阎先生所言极是。”纪灵点了点头:“咱们务必短时间内拿下堂邑!”

王政又问了一遍:“你们闻到了么?”说着,他闭上眼,做了个深深吸了口气的动作。

之前那场鏖战,便是他这高力高体流也杀的有些脱力了,王政面若无事,凝了凝身形,先去慰问伤员。

他凝视阎象,自信地道:“那换吾起衅便是!”

“好汉子!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兄你叫什么名字?”

尤其这个熊字让王政不由想起了之前被文丑虐杀的高熊,眼神不由一暗,沉默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直起身子,抬头环顾周围。

还是本家?

“既如此”王政颔首,却没有听那人的建议,吩咐左右:“传令三军,行军速度不得过快,骑兵、先锋、两翼保持战斗队形.“

那个叫王熊的伤员吸了吸鼻子,眼前一亮,回答道:“闻到了,将军。”旋即有些不确定地补充道,“是小麦秆的味儿。”

没错,一点儿没错,定然如此!

在自家大军昼伏夜出之际,于半道突袭,从战略上讲,从一开始就已经非被动的“防守”,而是主动出击,这并不能算错。

系统保证他的士卒不会畏敌,更不会背叛,却不曾磨灭人性,以血肉之躯迎敌骑马敌人这等举措,既需勇气更需战意。

既然你广陵最多不过一万出头的人马,那我就没有担忧了!

分析清楚了形势,王政立刻稳固战心,绝对不能允许刘备这个定时炸弹继续留在徐州!

盘算得当,他顾盼左右,对亲卫问道:“我军如今位置,距堂邑还有多远?”

“别动.”

被马匹踩踏到,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临阵溃逃;要么奋勇上前。这个伤号的伤处在前边,除了断腿外,胸前也有一处剑创,王政微微看了两眼,立刻推测出他受伤时的场景。

“若是堂邑主将是张飞,下邳那斩杀赵勋的必就是那关云长了。”阎象急道:“赵勋可是连三个回合”

“通知都伯以上将官,来本将这儿开个军议。”

诸葛一生唯谨慎,自己对阵他的主公时,不妨效仿一二。

“张飞又如何?”纪灵冷哼一声:“一个莽汉,生平唯一足道的不过是虎牢关战飞将耳!”

“何况御寇特意此言,分明是因赵勋之故,小觑于吾主麾下武人。”想到之前那眼高于顶的孙策亦被对方打成猪头,纪灵心中虽有快意,却还是因被王政看轻而不忿。

堂邑城外、袁军大营。

来扬州一行,王政也在成长,再不是只靠系统的忠心锁定做事,尤其是之前一怒新兵,说起来,他对自家的兵卒,尤其是受伤者也有些愧疚,短短的一夜行军途中,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去看望伤兵了。

“小人来时,徐州刺史王政亦吩咐了一句话。”那信使又道:“王刺史劝诫将军,切勿逞匹夫之勇,若遇持长矛者起衅斗将,不可亲身上阵。”

两人攀谈了几句,王政听出了口音:“兄弟也是齐郡人?”

浓浓的血腥里,一阵清晨的风吹拂而来,王政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道:“你们闻到了吗?”

要是后路真有敌来,不仅他们这路人马面临着前后夹击的危局,这平原之上的军营也完全不利防守。

之前曹操在徐州的集火范围主要是下邳和彭城,广陵算是有幸,不过乱世之中,便无人祸,天灾与人心的惶惶也使得农田不少废弃。

“哪里从的军?”

自家大军既无翅膀,不管如何快,何时至,都不可能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听出了阎象的言外之意,纪灵点了点头。

“可先生,如今局势,不正是要尽快破城吗?”纪灵侧目笑道:“若敌将真是那张飞,又真要主动斗将,某一旦杀之,趁堂邑军卒气溃胆散之际,吾大军悉起,不正可一战而下吗?”

王政睁开眼,缓缓看过每一个人的脸,视线最后停驻在那王熊的身上。

“还是三人打一个,好不知羞不说,还吹捧什么三英战吕布,嘿!”

“赵县。”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来扬州,原因正是因王政的内心,本能上极为迫切地想把刘备先赶走,驱离自己的身侧!

原来是我真正的嫡系啊,王政看向他的眼神愈发柔和,更在不动声色间暗暗给他升了一阶。

可既然突袭失败,敌将如今屯驻六合山的人马已绝对不够,故此,只得被迫撤回堂邑!

这件事更如黑暗中一点闪光,一下下耀亮了王政的心头,徘徊他心头多日的压力一扫而空,敌我的军情形势顿时明了。

或许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清楚,对一个折而不挠,终不为下的英雄,他没那么好杀,更没那么容易死。

但见车上、地上到处是血,到处是肮脏的兵器、卸下来的盔甲。军医们汗流浃背来回奔跑,时不时传来无意识的呻吟、伤处疼痛难以忍受的惨叫。

阎象若有所思,“这堂邑如今主将是刘玄德的结义兄弟张飞不成?”

待殿后的天诛营副官赵恺打着马来禀报时,王政望了望迤逦不绝的后军,思忖一番,突然问道:“赵凯,你觉得累吗?”

勒马微茫的晨光里,感受着这盛夏时分黎明独有的凉爽,王政一直绷紧的心弦,这才松了起来。。

此时大军驻扎的位置,偏离大道的远方,隐约有绿色的波浪。

说起来,派这样的人去做一路主将,本身亦是袁术的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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