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虎臣（2/2）
虽不想横生枝节，但王政亦不是怕事之人，说白了，这妇人来此背后必然也有袁术的授意，所以做过布置之后，王政也不再去管此事。
“州牧也是好意。”王政摇了摇头：“既如此，便不再一女流身上浪费时间了，若要记恨，便随她去吧。”
“天子东归，实是被逼无奈。”程普昂然怒目，慷慨激昂道：“主君陷入忧患，吾等臣子岂可坐视？”
早有轿子停在院子一侧，王政一见对方拔足便要告辞，无可奈何之下，也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想了想，还是上前客套道：“不知夫人府上何处，本将这里也有些徐州特产，所谓来而不往非.”
听到这个地名，王政目光灼灼，瞬间就想到了那位白马银枪的五虎之一。
最后一句，直让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似是大出意外，更不敢置信。
妇人乃是豫州汝南郡望族樊氏旁系出身，当年袁术占领豫州时，其族多有攀附，不但袁术本人取了樊氏另一位美人，待樊妩刚过豆蔻，又嫁与术麾下大将赵勋为妻，双方也算是有些亲戚关系。
“略备薄礼，以表歉意，请刺史笑纳。”
说着，拍了拍手，便有几个侍婢抬了几个盒子进来。
“对了，古剑回府时让他立刻去给我查查，这妇人夫家是谁，出身如何，和袁州牧可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堂上静默起来。
大致分成三个山头，最大的团体居处正中，举动说话最是大大咧咧，听口音似乎以豫州口音居多，但也夹杂了一些冀州人，比如赵勋，便在其中。
这些私语虽让王政暗爽不已，不过听来听去发现没甚有价值的，顿时失去兴致，再顾盼左右，发现门前众人，武众文寡，看来袁术今日应该就是要定下来日战略了。
此时他亦是满脸堆笑：“起来吧。”
常山？
接下来四五日，他一边和一些黄巾出身的扬州将官往来赴宴，人情送返，一边又在游览江东风光的时候，将一些本地风貌暗记在心。
专有侍卫在府外扯了两横长绳，将军们解下刀剑，悬挂其上。按照官职尊卑、关系远近，文官居左，武官在右，列成弯弯曲曲地两条长蛇，排队进府。
程普大喜，立刻跪倒主动请缨：“末将不才，愿为先锋！”
柔和的目光在全场转了一圈儿，连连点头，旋即才正色道：“今日召集诸君前来，乃是为大事计！”
想不到便不想了，暗记在心之余，明白了樊夫人的来头，王政眉头不由一皱。
王政却是暗自撇了撇嘴，猜到必有然后。
却见樊氏已直接屈身入轿，直到放下帘幕才飘出一句话来。
旋即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部分的表情都像是在说“哦，然后呢？”反应很是平淡。
另外一部分却是文武参半，似乎是江东人为主，阎象和杨弘亦在里面。
他有亲使在前头开路，自然是通行无阻。一路上马蹄声响不断，肉眼可见不少文武官员亦是从从城中府邸、衙门，乃至各处军营前仆后继。
近百人的上位者出行，伴随地的那些随从，亲兵，副官只会更多，一时间声势浩荡，那些坐骑和轿子更是带起烟尘滚滚。
待一入州府，动静终于小了下来，一脸桀骜的武将们亦不敢再大声嚷嚷，单这一点便可看出袁术治军虽不算严整，个人威信却是不差。
这来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尤其是看妇人模样便知，既有正妻名分，又有如此姿容，枕头风的威力必然不小，成事未必足够，坏事却是绰绰有余，倒是要小心了。
“嘁，汝久不闻天下事矣，此子如今早已进了徐州，拿下琅琊、彭城不说，吾更听闻，此子前番伸手兖州，还拿下了泰山郡！”
待袁术一番介绍，才知左边那一身劲服的乃是如今的豫州刺史孙贲，右边那人颇有容貌风姿，却正是未来的江表十二虎臣之首的程普。
王政一边含笑应对，一边不动声色地凝神倾听，过人的体质再次发威，便是一片噪杂中，亦能让他分清辨明。
“如何救？”听到这话，程普一怔，沉吟了会，道：“愿闻主簿高见。”
有人放低声音在说：“瞧，那青州竖子来了。”
“喏！”
见他面色阴沉，一旁的几个亲军面面相觑，一个上前主动请罪：“将军，是小人传错话了.”
“末将求肯州牧，即刻发军北上，以救陛下！”
将到州府门前，王政注意到，周边几条街道都已经被清了，没一个百姓走动，多了许多士卒戒严。和平时所见的大不一样，气色剽悍、军械精良，好些人身上还带着杀气，显然才从战场下来。料来是各路将官的亲兵扈卫。
袁术道：“第一件事”他环顾堂下，敛去了面上的笑容，声音凝重起来：“上个月底，因二贼肆虐，羌胡叛乱，加上关中凋敝，天子有意东归洛阳！”
“找个妇人登门道歉，却给将军惹了一堆口舌麻烦。”
这时就显出王政这几日没白费功夫了。
王政再次踏足州府时，便见门前黑压压一片，更是人声噪杂，各州方言处处可闻，也算是侧面证明若论吸引天下英才的能力，袁术其兄一样大沾汝南袁氏的光，同样是从者云集，八方响应。
待轿子远去，渐渐隐入夜色后，王政叹了口气，心知昨日之事若还只是口角，今日怠慢却是彻底把这个女人得罪狠了。
至于这赵勋，虽然酒宴之上袁术曾说此人入伍前在琅琊酿酒，但据古剑所得，此人却是冀州常山人，因为其跟随袁术的时日最早，却是如今袁术最为信重的武将之一，地位更在纪灵、孙策之上。
最后一个团体，自然便是洗白上岸的黄巾中人了，王政入场时表现最为热烈亲近的也正是他们。
“此事不关尔等，是我自己没搞清楚就妄断了。”口头上让下属替他背锅圆圆场倒也罢了，王政却不至于真的做那揽功推过之事。
说白了，就是若要救天子，便要北上，若要北上，便先要搞定袁绍，曹操。
谁都清楚，这事是不可能的，最起码，短期内是不可能做到的。
更有不少跟随袁术日久的，视线悄悄的在袁术以及此时的几个“外人”身上不住打转。
他们清楚自家主君的性子，绝非什么敬上忠君之士，这般作态，一则是先表个态，二则
便是做给王政，程普等人看的，
前者只是盟友，后者虽然和孙策名义上如今都是袁术的手下，可大家都看的出来，孙策如今在丹杨，吴郡折腾不休，眼见是有自立之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