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各怀鬼胎（2/2）
兴平元年，关中大荒，李傕等人抢了献帝原本要拿来赈灾的粮食当军饷，至年底，国库尽空，西凉军开始从民间抢粮。
这样算来，袁术若是此时从扬州出发，正好可以半道截胡啊。
献帝派公卿去郭汜那里调节李、郭的矛盾，但你绑皇帝我抢高官，郭汜随后把太尉杨彪、司空张喜、尚书王隆、光禄勋刘渊、卫尉士孙瑞、太仆韩融等前来说和的高官一股脑都扣留在了营中当人质，双方捆好人质后继续对打。
史书上没记载贾诩到底是怎么说服这群野蛮人的，反正就是一个人一顿饭，一毛钱没出，画了个饼，就让一群被欠薪的农民工摸了摸鼻子，自认倒霉地走了。
邻居从刘备换成袁术，哪怕先让对方得了徐州三郡，王政都觉得这买卖划算。
“是啊”袁术突然叹了口气，道：“只是本侯虽有此心，却如御寇所言，毕竟人力有穷，难克山长水远啊。”
“况且.”顿了顿，赵勋道：“据探子回报，刘繇今日新得一员虎将，箭戟双绝，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愈发不容小觑！”
“这个月初，据本侯所知，天子已决定东归洛阳。”
“而今时今日，可谓时机已到！”
“长安到洛阳，不过区区八百里。”王政沉吟道：“慢则三四月，快则四五十日，应能抵达东都了吧。”
嘴上倒是配合地问：“东归路上，李贼既已远离天子身侧，应无恙矣。州牧，不知天子如今到了何处？”
这本就在王政来前的预料之中，便道：“正如杨主簿所言，政亦深以为然。”
其后郭汜暗中策反了李傕的小弟张苞，同时另一支势力的首领杨奉也不干了。
此时杨弘也道：“王刺史有这份心，已经足够了，主公，依弘来看，我军如今力量，欲平定刘繇确实不是易事，便是惨胜亦谓之得不偿失。”
董太师有威望，没钱也可以用脸先刷空头支票，李、郭却没这个面子了，后面抢劫皇宫其实主要原因也是要给这些雇佣兵发工资。
“放眼当今之世，恐怕只有州牧记挂天子，有尽忠之意啊。”
此行之行，王政信心满满，一则自问已看破袁术邀他来扬州的用意，二则却还是前世之故，因知道袁术的下场，骨子里终究是有些轻蔑之意，不太瞧的上对方。
唇亡齿寒，郭汜害怕之下，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双方开始直接对打，交战数月，死者万计。
不过这话王政自然不会说出，只是笑笑，道：“州牧果是切中时弊，一语中的啊。”
“本侯本欲北上奉迎天子，只是如今后方不稳，只得暂且搁置，只能叨你白跑一趟，若无他事，你便带着这些和兵马一起返回徐州吧。”
王政知道戏肉终于登场，登时明白前面的什么让他返回全是废话，不过对方刚又送礼，他也要做作表面文章，便道：“州牧待我甚厚，若有用政之时，当效犬马之劳。”
“并非末将畏战。”赵勋连忙解释道：“正是因刘繇被伯符大败不久，若此时来犯，必为雪耻复仇，定是蓄势已久，大军悉起。”
想到这里，王政抬头看了眼袁术，这骷髅王已放肆到这等地步，莫不是要即将称帝了？
是历史上本就在此时，还是自己的穿越带来的变化，提前了？
这就是贾文和的能耐，此人这一辈子似乎无论面对何人，何事，永远从容不迫，毫不费力，轻松平静地令人恐惧。
“既如此，不若先行自强壮大。”
“哈哈。”袁术哑然失笑：“御寇，你的兵卒再是精锐，三四千人，毕竟无关大局，又如何能助我克此大敌？”
“如何自强？”袁术问。
至四月底时，三方混战又付出了数万人的性命后，西北军另一位大佬张济自弘农赶回，开始劝和。
听到这里，袁术不由望向王政问道：“御寇，你意下如何？”
至初春时分，正在王政平略徐州的时候，樊稠亦想带兵出关，再呆在这里估计都要饿死了，结果李傕突然发难，在一个临时会议上让外甥胡封刺死了樊稠，先下手兼并了樊稠的部队。
只是今日对方这一行止，直让他一头雾水，既看不透，更猜不透。
“暂且无虞，那就是还是不够！”袁术大手一挥，一脸豪爽道：“咱们既是盟友，自当守望互助，这样吧，长短武器，本侯先送你千件，盔甲战马扬州也缺，就按三百人的配给。”
“自强则无非外扩开疆，容纳人口财富，何况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天公将军乃天子亲任徐州刺史，刘备得位不正，正应攻之！此乃我两家同欲，共利。”
献帝恐殃及池鱼，便派人去调停，结果两边都不搭理，到三月立春，李的侄子李暹率数千兵包围皇宫把献帝抢到了军营，群臣徒步跟在献帝的车后出宫，随后李傕的军队进入皇宫大抢宫女和财物，并一把大火烧了皇宫和官府。
袁术先不回答，叫杨弘铺开地图，唤众人上前，旋即指点道：“本侯也是近日才得的消息，天子月初出发，圣御出行，自不可如吾等行军那般快速，此时恐怕应还在京兆尹内，不是霸陵，便是新丰。”
兴平二年，八百里秦川快被彻底整垮，所谓“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二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樍，臭秽满路。”
“除了袁绍外，大部分人鞭长莫及，便有奉迎之心，难克山长水远啊。”想了想，他这般回答。
土匪太多，良民不够用了。
那你可就想错了，袁绍不愿意，未必曹操就不愿意啊。
当然，前提是以对方的扬州军为主。
他们选择了后者，大半南迁至了荆州、汉中以及益州，为未来的三足鼎立创造了一定程度的人口支撑条件。
他第一个想到的问题，不是汉献帝离曹操更近了一步、会给未来的自己带来多大的威胁。而是袁术比自己离的更远，知道的消息竟如此详细，相反，他却是半点风声都无！
还有一点，汉献帝如今不但朝不保夕，更是一群贼人忤逆犯上，于情于理，怎有闲情又如何甘心在这时颁一道举荐黄巾逆贼为一州刺史的诏书呢？
若说之前只是怀疑，那此时已可确定，那道诏书必然是由袁术矫拟，扬州发出的！
（李将军许我宫人美女，今皆安在？）
“可如今”说着，阎象指向王政，笑道：“已非孤军奋战矣。”
长安如何关我鸟事，虽是这么想，口中却道：“政在徐州，久不闻天下事，正欲请教州牧。”
外面既然已抢无可抢，加上郭汜，樊稠对李傕的大佬地位构成了威胁，西凉军直接发生了内部的火并。
连经董卓，李傕等人这般折腾之下，关中的百姓彻底活不下去了，草芥之辈在这时候的选择一般只有两个。
随着李郭的内乱升级，董卓留下的军事实力开始出现土崩瓦解的趋势。
这又是什么意思？
寿春在九江郡北面，本就相邻下邳，莫说舍近求远乃兵家大忌，便是要先攻广陵，你也一样要过下邳啊。
他一时没猜透此问何意，便打了个哈哈：“兵者大事也，政亦需好好思量一番。”
袁术点了点头：“本当如此。”
似乎讲到这里，他的目的已经完成，旋即打了个哈欠，王政立刻明白，知道接下来是他们内部的话题了，便告辞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