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既见君子（2/2）

助王政破城是他张氏牵的头，是他张昭提的议，即便现在知道攻城的是黄巾贼而非袁术军，这些人投贼也毫无压力。

张昭心中感慨，却愈发黯然神伤。

转首瞪了对面一眼，汉子思绪翻涌，脸上倒是保持平静。

是汤虎啊。

汤虎是个有见识的，他这是

很好看这支黄巾贼

或者说

是这支贼寇的首领，那个天公将军？

想到这里，张昭忍不住心中好奇，也循着同一角度望了过去。

在汉子想来，暂时自是不可得罪王政这边，同时将张昭从牢狱中救出之后，再由其做定议便是。

从知道攻城的是黄巾贼的时候，他便知这次张昭的盘算却是从一开始便是错的，只是他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唯一知道的是彭城现在的主人既成了王政，便不可得罪，便直接想了说辞，说自家正是奉了张昭之命来助其一臂之力的，却是绝口不提他们相助的原因是将其当成了袁术军。

甬道之上，正站了一个少年将军，面容普通，却有着说不出的勃勃英武之气。

汝何出此言？

他急中生智，便立刻单膝跪下，握住张昭的手，低身喊道：“老爷！”

骤然间，张昭生出错觉。

汤虎却是连忙出言截断他的续言，再次叫道：“老爷，您在这里运筹帷幄，襄助将军得了彭城，将军有言，您有大功啊。”

而同时间，汤虎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喜事，又道：

仿佛年少时所读的诗经，文史里所形容的那些巍峨场景，突然走出了文字，跃出了竹简

鲜活地、生动的、出现在了这方牢笼之外，大狱之中。

听到熟悉的声音入耳，张昭浑身一震，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这话如同一个霹雳，让张昭登时浑身乏力，身子立刻便软绵前倾，险些便要叩地。

却见张昭同样摇了摇头，却已是缓缓举起了手。

一听他的主人名讳是张昭后，王政竟是坚持要亲身来到若卢狱迎接。

是啊，事已至此.

唯有一死明志了！

日后只需众口一词说是受他张昭所欺，便能让家族此时无损，日后亦声名无碍。

中年汉子刚走到张昭身旁，见他阖目低眉，一脸木然，面庞上犹自可见泪痕，心中便是一个咯噔。

可，除了这个法子，他已是无计可施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可不能这时候毫不居功，更想着功成身退！”

牢狱处于地底，没有什么光亮，幽幽的火光，晃荡出重重暗影，似是随着少年的呼吸带出震荡的波动，仿佛玄色的涟漪。

张昭长叹一声，眼中再次泛出了泪光：“汤虎啊，是吾误”

而这，也便是等于说，即便自己自尽，这盆脏水张氏和他，身前死后都是万万躲不掉的！

只是汉子没料到意料之外的变化实在太多。

那是《诗经.小雅》里的“出车”章。

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既见君子，我心则降。

我心则降的原意不是投降，不过这里算借用了，感觉还蛮应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