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二重奏（2/2）
道恩没有任何反应，这其实也是一种等待维拉克说下去的意思。
罗斯操作着机器：“他在皮鞋生产区那边，我们也不在一个监室住，平时很少能碰到面，而且大家在这里能做的除了活着就是活着，再加上我们俩一碰到就会回忆起以前，在这里回忆以前，那不是找罪受吗……所以……就不怎么说话了……”
吃完午饭，维拉克在医务室与莱克特相见。
“怎么试？”罗斯苦笑一声。
“要么这样吧。”维拉克发现自己的一番话没怎么打动道恩，提出了个更现实，对道恩等犯人更安全的合作办法，“我们先进行一些就算出事也不会威胁到你们安全的简单合作，等计划的具体实施明朗之后，你们再做决定，要不要一起。”
“室内乐团？”莱克特哼笑起来，“我上哪给他找一支室内乐团过来？又有哪支叫得上名字，能被他看在眼里的乐团愿意不远千里，来到这样的一所监狱演奏？”
“嗯。”
虽然一整个下午维拉克都在独自进行工作，但他想到罗斯正在重新弹琴，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自己工作起来也有了动力。
“未必。”莱克特双臂环胸，“二重奏也可以。”
“最好是双赢。”莱克特去叫医生，“我会想办法安排的，同时也等你的好消息。”
“我也等你的好消息。”维拉克望着莱克特的背影道。
——
“道恩。”维拉克又坐到了道恩的旁边，“总算又和你分配到一块儿了。”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维拉克也不确定莱克特能不能帮他搞到钢琴、大提琴，要是搞不到和罗斯解释再多也没用，“等明天下午，我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理解。”维拉克腾出手拍了拍罗斯的肩膀，“对了，你和埃尼奥可以五重奏吗？”
“……你所提的那些信息，我会开始着手准备的。”道恩同意了和维拉克先进行简单合作。
上午维拉克还是独自工作。罗斯和埃尼奥多年没有碰过琴，现在在莱克特的催促下，要不到一天的时间恢复再加上完美合奏，压力很大。
此时，广场中央，罗斯坐在钢琴前，身旁埃尼奥架起了大提琴。在某些人眼里他们在等着基汀，在基汀、维拉克的眼里，他们则在等待同样经受苦难的犯人们。
维拉克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半晌提议道：“丹尼·罗斯你知道吗？”
罗斯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着摇摇头：“别做这些没有意义的想象，我们这辈子都再也摸不到钢琴、大提琴了。”
医生回来为维拉克换好药后，维拉克为了尽早落实，中午就和基汀商量好了该向莱克特透露出黄金的哪些线索，并在下午开始工作前又一次找到莱克特，把基汀转移黄金时的中转地说给了他。
罗斯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微笑着看向那犯人。
维拉克一脸苦恼：“可监狱应该没有钢琴、大提琴吧？”
“试试吧。”维拉克提议道。
“埃尼奥？他也在这里？”维拉克这些天随着罗斯认识了不少犯人，他却从没听说过有这么号人，“你们关系应该很密切吧？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他？”
二人的目光一致汇聚在了罗斯粗糙的手上。因为数年如一日的高强度工作，罗斯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已经有些变形。
“我想办法帮你们搞到钢琴、大提琴。”维拉克想好了接下来该向莱克特提出哪些要求，“你和埃尼奥要做的，就是重新配合起来，准备演奏。”
次日，即十月十号的九点钟，到了分配犯人放风的时间，维拉克心都感觉被揪了起来，要是今天还碰不到道恩，他就只能按最坏的办法来，拜托莱克特把自己调去工作量最大的皮鞋工作区。
“他现在应该已经睡了，等我下午工作的时候问问他。”维拉克没在午休的时候打扰罗斯，而且现在隔着一堵墙聊天也不方便。
维拉克离开，去找基汀分享好消息，顺便继续装样子。要是放风的一个小时里他不接触基汀，事情传到莱克特那里莱克特一定会起疑心。
罗斯、埃尼奥被安排去练琴演奏，是因为基汀和黄金的事情早在昨天就传了个遍，没有犯人天真地相信是监狱大发慈悲为他们准备的，不过当传言得到印证后，他们还是欢呼起来，在狱警连续开了几枪震慑之后，才坐下静静地看向罗斯、埃尼奥。
“从今天开始！我们会每日给大家组织音乐会！”岗哨上，狱警抓着喇叭，向犯人们介绍情况，“大家保持安静！散开坐下！不遵守纪律者！关禁闭三天！”
罗斯喜极而泣，他不在乎是为谁演奏，他只想能有机会再次弹奏钢琴。
“快看，是钢琴！”
“基汀先生的内心已经很是动摇，恐怕今天晚上，最迟不到明天中午就会和我开口说出一些情报。”维拉克不给莱克特思考的机会，先丢给他一个好消息，以便接下来提出要求时他能爽快点答应，“照这样发展下去，他直接把黄金的位置说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另外我和罗斯在工作的时候谈了谈。”维拉克介绍了一些罗斯的事情，“我们搞来钢琴、大提琴的话，他应该能和他的朋友埃尼奥一起进行二重奏，到时候在广场或者地下一层进行演奏就好了。”
维拉克没先回答罗斯的问题，对他所说的钢琴五重奏很不解：“五重奏？具体是什么？”
“谁？”
“那我们安排一下？”
运输船停靠在戴曼斯岛码头上，莱克特接收了新一批三十名犯人，以及自己特意安排人找来的一架钢琴、一把大提琴。
下午心急的他更是直接把罗斯、埃尼奥叫走，前去广场上进行练习，希望尽早给基汀演奏，套出黄金下落。
维拉克听出了这是莱克特的试探，他依然怀疑自己和基汀在计划着越狱，所以对钢琴、大提琴很是提防：“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想听音乐一样。证明一切是否有意义，不止靠我，也要靠你。我们都想问出黄金的下落，我能自由，你也可以立下大功。”
莱克特把例行的问话咽了回去，喜悦的同时感到不安：“什么叫基本成了？”
“那你说，要是现在有钢琴、大提琴，你们还能演奏吗？”
维拉克沉吟一声：“……现在需要的，大概就是大家所知的一些情报，比如戴曼斯监狱最全面的地形、狱警们的换班时间甚至可能知道的狱警们的性格等等。”
“具体说说。”莱克特支走了医生。
“嗯。”道恩纹丝不动。
罗斯和埃尼奥对视一眼，二人相互微微点头，随后，罗斯的双手轻抚琴键，眼里只剩下黑白。
“还能吗？”维拉克固执地追问。
“谢了。”维拉克道了声谢，起身，“也拜托你最近多搜集信息了，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维拉克斟酌着语言：“我知道你的为人，所以才放心地和你说这些。现在计划已经开始了，我争取到和基汀先生放风的机会，主动和大家一起工作，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不过想成功，无疑需要集结所有犯人的力量，你身为犯人中最有声望的那个，这件事绝对绕不过你……我很想告诉你我们的计划是怎样的，可行性又有多高，可坦诚地讲，这些还没有明确，只有我们达成合作，把大家都纳入到计划中，我们才能因此制定出希望最大的方案。”
“没有。”莱克特眯起眼睛盯着维拉克，“不过，要是真能因为这些问出黄金的下落，从外面运来也是值得的，反正刚好快到十二号了，基汀要的东西可以跟新一批的犯人一起运过来。”
十月十二日中午。
万幸的是，九点到十点的那一批里，没有维拉克和道恩，这意味着他们都在第二批放风的犯人里面。
晚上，维拉克回到监室后，等到了十一点钟罗斯也还没有回来。他靠着门，看向基汀：“估计被莱克特逼着连夜练习。”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维拉克给基汀捏了捏肩膀，“那今天中午我就去和莱克特提一下，黄金的线索您也要准备好了。”
维拉克做这个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罗斯、埃尼奥的二重奏，要是只是他和基汀去，那就没有意义了，于是以‘只是他们去太刻意，容易让基汀察觉出不对劲’的理由说服了莱克特等犯人们放风的时候再安排罗斯他们演奏。
“playing love。”基汀轻声说出曲子的名字。
“老师，成了。道恩同意先和我们进行简单合作，把他们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告诉给我们，后续如果我们能制定出可行性足够高的计划，他会再考虑深度合作的。”维拉克推着轮椅，稍稍俯身说着情况。
“要开始了。”维拉克坐在基汀的轮椅旁，看了一眼岗哨，今日的岗哨之上竟然站满了狱警，莱克特也在其中，正盯着他。
没了罗斯的陪伴，维拉克独自认真完成了工作，熬到了十点钟。
“他们真的在！”
“还有什么事？”道恩冷冰冰地问。
这首曲子简单而又干净纯粹，在场所有人都已经许久没有听过音乐，当琴声响起的瞬间，他们的情绪完全被勾走，开始随着琴声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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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palying love》是由埃尼奥·莫里康内为电影《海上钢琴师》所作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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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